唐衛(wèi)走進藝然,他環(huán)視著周圍富有藝術感的裝飾然后將目光定格在一副油畫上。那是一副女人的肖像,烏黑的長發(fā),白皙的肌膚,溫柔的眼神,畫中的女子有著一種端莊優(yōu)雅的美麗,然而,真正吸引他的還是脖頸上佩戴的項鏈。
雖然只是一副畫,但唐衛(wèi)依然能夠透過畫布看到那枚藍寶石吊墜上閃爍的幽光,就如那枚藏滿故事的海洋之心一般。唐衛(wèi)不由微微瞇了下眼睛,他不會認不出,就是這枚墜子,他曾把它托在手里,真切地感受過它的分量。
“這是藝然珠寶的創(chuàng)始人方藝然女士?!币慌缘目偛棉k秘書看出唐衛(wèi)對這幅畫的興趣于是在旁解釋道。
“哦。那么她和韋董事長是什么關系?”唐衛(wèi)故意問道。
小秘書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支吾了兩下說道:“我剛進公司不久,好多事還不清楚。”
話一出口,小秘書連忙給自己找臺階,說道:“唐總,李總已經等候多時,您這邊請?!?p> 唐衛(wèi)不覺輕輕笑了下,他不想為難這姑娘,于是沒有繼續(xù)追問,隨她向總裁辦走去。
看到唐衛(wèi),李明勝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容,“唐總果然是青年才俊,年輕有為啊。請坐!”
“李總過獎。”唐衛(wèi)說著在李明勝面前就坐。
李明勝用狐疑的眼神將唐衛(wèi)上下打量了一翻,然后說道:“唐總是為了Vallen.L的案子而來?”
這個李明勝倒是直接,這正合了唐衛(wèi)的心意,他于是回道:“李總睿智,藝然與Vallen.L洽談合作的事情在業(yè)內已不是秘密,所以我這次來就是要和李總談合作的?!?p> “合作?”
“沒錯。李總如今需要的正是Rainbow可以提供的,如果合作必定能互惠互利?!?p> “恕李某孤陋,對于閣下提到的Rain—彩虹,我沒說錯吧,實在是不曾聽聞?!?p> “李總太謙虛了。彩虹投資的確年輕,進入寧城也只不過兩年的時間。但它的背后卻是日本著名的久保財團,我想今天我能坐在這里正是這個原因吧!”
“哈哈——”李明勝笑道,“唐總說話不用如此委婉。不就是錢嘛,藝然要融資,渠道有很多,也未必就得和貴司合作。”
唐衛(wèi)一笑,說道:“李總說得是,藝然發(fā)展到今天,別的不說單就是商場上的朋友就少不了。更何況,貴司董事長韋女士的千金就要和樂氏接班人訂婚的消息最近也是傳得人盡皆知,對于像Vallen.L這樣有價值的項目,樂氏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只不過,樂氏最近的幾個地產項目都正在運作中,占用了相當規(guī)模的資金。當然,以樂氏集團雄厚的財力即便是資金被大量占用也還是有投資藝然的實力,畢竟這馬上就是一家人了。只是,一旦樂氏注資藝然,是不是就意味著藝然也將成為樂氏集團旗下的一員了?不知李總對此有何看法?”
“公司的發(fā)展方向自然有董事長把控,我只不過是個職業(yè)經理人,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罷了。至于樂氏,你剛才也說了樂氏正致力于幾個重要的地產項目,而藝然是做珠寶生意的,所以樂氏未來的掌門人會不會因為感情用事而投資在其并不熟悉的領域你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話說回來,以藝然如今的實力加上Vallen.L這樣好的項目,想要合作的投資方比比皆是,故而資金問題根本不用操心?!?p> 看著李明勝面不改色地大言不慚,唐衛(wèi)心里不由鄙夷一笑,繼而說道:“據我所知,上個月貴司的股票剛剛增發(fā),好像是用以償還銀行貸款。”
話一出口,李明勝的臉色就不大好了,唐衛(wèi)瞟了他一眼繼續(xù)道:“說也奇怪,近來大盤持續(xù)走強,連那些業(yè)績差強人意的企業(yè)股票都能翻倍地增長,相比較,藝然的表現卻呈現出疲憊之勢,如此不禁讓人擔憂要如何應對接下來的震蕩市?!?p> “震蕩?”李明勝本想反駁唐衛(wèi)關于藝然股票疲軟的評價,卻被他最后的一句話直接帶進了溝里。
“當然。繁榮的表象之后是泡沫正在被大量擠壓,這個時候一旦有某種外力的介入,便可輕易掀起一場風暴。而據我觀察,這股力量應當正在期貨市場醞釀,所以,如果一周后的某個早晨,大盤開盤跳水便不足為奇?!?p> 李明勝滿是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張年輕的面孔,他臉上表現出的傲慢讓他并不喜歡,但他還是擠出一個笑容,“唐總這是說笑的吧!”
唐衛(wèi)一本正經道:“Rainbow做事從來用事實說話,李總有興趣的話可以了解下近來由我經手的幾個Case,創(chuàng)造業(yè)內神話不敢當,但也可以稱得上是經典之作?!?p> 狂妄自大的小子!李明勝心里暗道,表面上卻不露聲色,甚至微微含笑看著唐衛(wèi),等著看他接下來如何表現。
唐衛(wèi)洞察著李明勝的心思,他接著道:“Rainbow的后臺是久保財團,久保旗下不僅涉足金融投資,還擁有幾個獨立的奢侈品品牌。所以,Rainbow這次想要投資的也不僅是Vallen.L這個項目,而是藝然本身。除了資金我們能夠為藝然帶來的還有邁上國際舞臺的品牌運作經驗。
而且,Rainbow出來乍到,和本地企業(yè)沒有什么盤根錯節(jié)的利益關系,合作起來也更加單純,更加安全。我想,今天李總之所以允許我坐在這里,也正說明您對我們是有所期待的。所以,為了表示誠意,”
唐衛(wèi)說著掏出一份文件送到李明勝手邊,“這是我們草擬的一份合作企劃,為藝然解決一切后顧之憂的融資方案盡在其中,如果李總看了之后還有什么具體想法,我們可以再進一步溝通?!?p> 走出藝然,一輛金色的蘭博基尼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停在唐衛(wèi)面前,他不覺一笑走上車絕塵而去。
“怎么樣,和那老東西談得如何?”
唐衛(wèi)瞟了眼一旁的唐晴,回答道:“按你說的都告訴他了。不過,你真的覺得一周后的股市會跳水嗎?我怎么看不出任何跡象?”
“當然不會!”唐晴斬釘截鐵道。
唐衛(wèi)樂了,“說吧,為什么讓我故意說錯?”
“李明勝和韋碧芯的關系大家心知肚明,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沒能登堂入室,依然只是韋碧芯手里的一枚棋子,這說明他們之間有嫌隙。李明勝是有野心的,放在過去他還能等,至少身為藝然的總經理也算是大權在握,可是一旦與樂氏聯(lián)姻達成,他的位置就難說了。
Vallen.L這個項目,表面上看是為振興藝然,實際上是為了他自己依舊能掌控藝然。所以,既有錢又在當地沒什么根基的合作伙伴對他是最有利的。如果這個合作伙伴還是個年輕自負的后生,那么他就更有把握在未來的合作中占據主導地位,說白了,就是竭盡所能地利用你為他達成目的?!?p> “所以,你就要我扮演那個有錢又任性的白目嘍?”
“誰讓李明勝自己才是那個貪婪而自大的家伙呢!”說罷,唐晴和唐衛(wèi)互換了一個眼神,莞爾無語。
“哦,對了,”唐衛(wèi)突然開口道,他原本想把在藝然看到畫像的事告訴唐晴,但話到嘴邊又停住了,這件事她遲早會知道的,于是改口道:“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