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又來了。總是用這種以情動人的方式,讓她失去了警惕。
簡昭這次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甚至一雙眼睛都閉上。篤定不動也不開口。
只是雖然此刻目不能視,她的其余感官卻極敏銳。
一陣腳步聲來去之后,她聞到了天仁香最好吃的栗子餅!
簡昭:!?。?!
怎么回事?難道是她餓了兩頓之后,餓出的幻覺?!
但是聽到面前人解開油紙的聲音,簡昭立馬明白了。
什么幻覺!分明就是無樽兄??!
他果然厲害!竟然會用這種方法誘惑自己!此時無聲勝有聲,只是這美妙的香味……就已經(jīng)……
簡昭悄悄的偷偷的咽了口口水。
落下煌怎會沒有察覺到簡昭的小動作?他笑意更加溫柔迷人,只是簡昭沒有看到。
“這栗子餅,可是選用畦湖毛栗子,去殼碾碎,加入糯米粉、玉米粉、雞蛋、蔗糖混合之后,用老鐵大鍋烙成?!?p> “香飄十里、口齒余香。簡兄弟,你確定不吃么?”
“……”簡昭感覺自己額頭已經(jīng)冒汗了。腹內(nèi)空洞,饑腸轆轆。怎能抵住這樣的誘惑?!
“落下無樽!”簡昭泄氣的睜大眼睛,一手奪過那袋栗子餅,先塞一個到口里,然后不停的推倒他。
“我差點就成功了!你你你……”簡昭含混不清,對他又錘又打。
落下煌一只胳膊擋著腦袋,朗聲大笑,緊接著又求饒不已:“簡兄弟簡兄弟,輕一點……”
他們二人正鬧著,只聽一陣平穩(wěn)的腳步聲走來。
簡昭瞬間愣住,抬頭看向來人。一派冰冷如雪霜寒風。
完了,又惹牧少俠生氣了。
“木少俠,儂聽唔結(jié)、結(jié)社……”簡昭一慌,口里的栗子餅被噎住,完全的吐字不清。
牧堯:……他一貫清冷克制的臉上裂開一道縫隙,無奈的掌心拍在額頭上。
似乎是覺得,簡昭沒救了……
這邊簡昭忿忿瞪了無樽兄一眼,跑過去,嘿嘿笑著對牧少俠解釋。
牧堯垂眸看著她,嘆息一聲。
簡昭還想再說什么,忽見一紫衣身影翩躚而過。
她急忙叫?。骸扒毓媚?,你這是要去哪里?”
秦司憶把懷中花梨木琵琶一橫,示意道:“我去郊外?!?p> 她又要去郊外彈琵琶了,簡昭于是問:“秦姑娘,要不要我陪著你去?不然一個人去多冷清?!?p> “不用。”秦司憶沒有半點人際交際上的客氣,實言相告:“你跟我去反而會打擾我的清凈。”
……好吧。簡昭只能看著秦姑娘的身影離開。秦姑娘一向喜歡獨處,偏愛清冷無人的地方,這他們是知道的。
簡昭回頭看著牧堯,悻悻道:“牧少俠,你以后不會不教我了吧?”雖知牧少俠不是這般生氣便決絕之人,但簡昭還是有點心虛不放心。
牧堯果然輕嘆一口氣,眉眼平靜的注視她:“怎么會?”
簡昭于是拱手不停的向他道歉,心安定下來。
牧堯覺得,簡昭如果繼續(xù)練習,也會心不靜。況且還有一個無樽兄,總是誘惑打亂她。
牧堯雙臂環(huán)胸抱劍,斜睨一眼落下煌。
所以他覺得,索性讓簡兄出去好好將這豫章郡城逛一遍,回來方能靜心練習。
簡昭聽后大喜,一定要拉上牧少俠和無樽兄一起出去。
城中草市上車水馬龍,人往接踵不斷。豫章郡有一大名景——接天蓮葉塘。一片荷花遍鋪十里水塘,極其美。
因此此處城中,全都是賣新鮮采摘的荷花、荷葉包裹制成的美食,還有蓮子之類。
落下煌為簡昭買了一包掐芯蓮子,正一個個的塞到她嘴巴里投喂她,就聽見人群中有個驚恐惱怒的聲音大喊——
“啊你們這狗玩意兒!別追你大爺我了!”
簡昭聽聞蹙眉,雖市井之上,但何人如此粗魯,怎么能罵人是狗玩意兒呢?
于是簡昭透過人群,見到一青年男人滿臉驚恐的飛奔,然而他的身后,追了兩只大野狗……
簡昭:……呃,原來是真的狗。
“悼梅,你又被狗追了?”
“讓你不要從西面偷偷溜出來,你看,又被狗追了吧?”
“嗨,他不管從哪里出來,只要一出來肯定會被狗追!這么多年了你們還不知道嗎?”
“這小子真是天煞孤星,倒霉至極,我還是少靠近他吧?!?p> 簡昭聽了個大概,眼看那青年體力不濟,就要被身后的一只野狗給咬上去了。
牧堯立即執(zhí)劍飛身而出,幾下就幫那青年把野狗驅(qū)逐離開。
那青年得到少俠保護,得意至極,從牧堯身后探出半個身子,對著那兩只野狗做鬼臉:“嚕嚕啦啦!哈哈,沒法咬大爺了吧?哈哈哈!”
簡昭:……這人還真是……沒看見野狗被他激的在低吼嗎?
牧堯站在那人身前,也:……
青年得到他們幫助,一直不停地感激:“啊多虧了幾位少俠,不然我今天又要被野狗咬了?!?p> “這些狗玩意兒,只要看見我肯定追,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它們了?”
簡昭等人一言難盡,她看這位青年,深藍色上衣邋遢而不破舊,黑布褲裹腿,腳下一雙草涼鞋。
而且他嘴里總叼著一根草根,說話時的草根也不停地動,頗顯浪蕩氣。然眉眼卻總是帶著點得逞又愛惹事的笑。
“那兩只野狗為什么追你?。俊焙喺褑査?。
“誰知道呢?”那青年嚼著草根,“可能是我倒霉吧。其實我告訴你們,我今天還算幸運的,要是在以前,只要出門肯定……”
彭!的一聲,青年還沒等說完,突然一口鐵鍋猛的向他襲來,牧堯當即斂眉格劍替他擋開。
是誰要暗算他?!
牧堯和簡昭齊齊朝那方向看去,見一圍著油抹布的胖子賠笑的走過來,“哎呦不好意思,我剛跟我老婆吵架呢。不小心就把鍋給甩了出去,這次又砸到誰了?”
“悼梅?又砸著你了?”
青年似乎已經(jīng)見慣不怪了,反而嘲笑胖子:“哈哈,你又被你老婆打了吧?”
胖子:“你你你……你說什么呢?!活該你整天倒霉!”然后生氣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