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堯什么都沒和我講,他不想牽扯我,我便沒多問,必要時候我會想辦法去幫他。
初堯換好鱗甲,騎上馬去了校場,我閑來無事,和花蕭坐在一起擺弄起了針線。
“你要是真喜歡一個人呀,就應該認真下來,仔細繡一個荷包給他。”
我看著穿針穿的手忙腳亂并且漸漸沒耐性的花蕭說。
花蕭無奈的吐了口氣,我給她弄好了撐子,夾好布,一點一點的教她繡。
她也是著實沒天賦,反復拆封才繡好了一只小老鼠,我逗她,說這小老鼠和鶴卿一點都不像,因為鶴卿生肖和初堯一樣都是鼠,所以花蕭的初衷是想繡個好看一點的。
花蕭看了看我手上的小老鼠,縫的精巧,瞬間覺得自己做的好丑,當即就要扔掉。
“別呀,別扔掉,你要不喜歡送給我,你在繡一個更好看的送給鶴卿,這個我要留著,我教了你半天的,第一個先給我。”
我逗她,她原本不好意思給我個這么丑的,但拗不過我,就把荷包遞給了我,我接過荷包,矯正了一些地方,然后就掛在腰間了。
之后她很認真的繡,繡了有兩天左右,雖然繡的不是很好看,但是相比之前的,真的好很多。
這天,我在給初堯補衣服,花蕭跑過來給我看她繡的荷包,我翻來翻去檢查一遍有沒有開線的地方,出人意料的是,繡的真的很好,沒有開線。
我拿起花蕭的手,只見她手上被針扎的一個孔一個孔的,手也捏針捏的手腫酸疼。
“可以慢慢來呀?!?p> 我拿出藥,正準備給她上藥。
“我想快點做好,然后跟著夫人去宮外隱山寺求個平安符?!?p> “不急呀,我這不是還沒去嗎,你什么時候做好了咱們就去,不用這么急,還是說……你想快點送給鶴卿呀?!?p> 花蕭蹭的一下臉就紅了,正在上藥的手微微動了下。
“好啦,不逗你啦,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去。”
初堯今天回來的早,卸下鱗甲換了身衣服就粘著我到處走。
“夫人……”
“怎么啦?!?p> “我剛看到鶴卿那個荷包了?!?p> “不對呀,我和花蕭明天才去求平安福,怎么這么早就給鶴卿了。”
“鶴卿看見了,就先要走了,夫人,重點不是這個……”
我有點疑惑,重點是什么?初堯見我還沒理解,把腦袋靠在我肩上。
“荷包……”
我打算去求個平安福放在里面再給他的。
“沒有。”
我瀟灑一轉身就想溜,初堯抓住了我的手,給我手上套了個東西,我回頭一看,是那個鏤空的手鐲,上面托著碎掉的玉,因為本身碎掉的玉鐲很細,所以這個鐲子就做的很細,顯得手又瘦又美很好看,鐲子一圈還有響鈴,走起路來叮鈴鈴的。
“另一只手?!?p> 我抬起另外只手,初堯又給我戴了一只一模一樣的,敢情是一對。
“帶上了可不能摘了?!?p> “謝謝夫君。”
我抱住初堯的脖子,踮起腳親了下他的臉。
“那夫人……荷包。”
“明天明天……”
說完,我就溜了。
初堯不許我摘那對玉鐲,所以我走哪都叮鈴鈴的,傍晚,我和小蘇在整理明天要帶去的貢品和香燭。
這時初堯來了,幫我一起整理,順便問我要不要讓他陪我去,我搖搖頭捏了捏他的臉。
“沒事啦,我和花蕭去就好,你明天難道不去校場了嗎?!?p> “可以推?!?p> “初堯,我一個人去可以的,有小蘇和花蕭,定然沒事的。”
初堯想了會點點頭,幫我放好了香燭,便轉身摸了摸我的肚子。
“放心啦,他很乖?!?p> 初堯點點頭,但是還是塞給了我一盒他自己做的糖,怕我路上難受。
第二天,我給初堯穿戴好鱗甲,送他出了門之后才帶花蕭去隱山寺,到了隱山寺山腳下,我堅持要徒步上山,以此來顯我的誠意。
花蕭扶著我,小心翼翼的陪我一起爬山。
總算到了山頂?shù)碾[山寺,隱山寺住持在門口等著我。
“貧僧方才遠眺,發(fā)現(xiàn)了正在爬山的施主,施主有孕之身,不知想要求什么?”
“信女與妹妹,想求心上郎君一生平安順遂?!?p> “那二位施主請隨我來。”
我和花蕭,隨著住持來到殿內,上香,求愿,拜神。
最后我們施了一些香火,才求到了平安福。
我握著手里的平安福,塞到了早已準備好的荷包里,然后和花蕭一起下了山。
我還沒回到王宮,宮中就有信使來找我,是吳副將派人來通知我的,說是初堯帶兵去剿滅玉龍國余孽了。
走的這樣匆忙,我讓車夫快點回到宮中。
等我趕到玄武門的時候,部隊已經(jīng)要出發(fā)了,我趴在城墻上找著初堯的身影。
初堯站在行軍隊伍前,背著知憂劍,身穿金甲胄,騎著綺羅,真是應了那句,朔氣傳金鐸,寒光照鐵衣。
此時的我,只想求他別走,鶴卿看到了我,和初堯說了下,初堯猛然回頭,眼中都是不舍,這眼神,讓我以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捂著嘴在城墻上流淚,為什么,為什么君上明知道他廢了,仍舊要他出征,他到底是要在戰(zhàn)場上廝殺,還是在戰(zhàn)場上做個龜縮小兒。
他若是動手,回來定是欺君之罪,不動手,難道就讓他坐在那去死嗎。
此時的堯軍,多是君上眼線。
初堯……你該怎么辦……
號角一吹,初堯便不再看我,帶著部隊走了,我死死的抓住那個荷包,淚流滿面。
初堯就這樣走了,沒有給我?guī)?,也沒給我時間,就這樣拋下了我,抱著命令去對玉龍國趕盡殺絕。
不遠處的洛妃,在陰影里站著,看著我,眼神很是復雜。
初堯走了,我提心吊膽了好幾天,睡得渾渾噩噩的,曦貴妃搬過來親自照顧我,每日給我喂水喂粥的。把我照顧的身體差不多了,腦袋也不沉了,見我可以自理,她便悄悄搬走了。
五天了,初堯沒有帶回來任何信給我。
而我,整日待在殿中,這干干那干干,花蕭寸步不離的看著我,我東西也吃的少,小蘇總是不忍心,勸我多吃點。
我吃完一整碗加了花生的咸豆腐腦,小蘇滿意的點點頭,這時,花蕭跑了進來。
“夫人,霜華郡主來了?!?p> 我愣了一下,她來干什么,準沒好事。
“說我睡了,不見。”
一想到她,我就感覺臉上的疤還在疼,盡管已經(jīng)好了。
“不見什么?誰睡了?”
單瀟瀟很不客氣的推開小蘇,帶著一堆人烏泱泱的走了進來。
“你好像很閑?”
我很不耐煩,而且煩心事多脾氣很大,她要撞槍口上我攔不住。
“對,我就是很閑,我就是要來看看你過的有多無聊,實話告訴你吧,你人走不了了?!?p> “你最好閉嘴,不然我生氣動手你就遭殃了?!?p> “你還不知道啊,初堯哥哥出兵,就是因為君上拿你的命要挾他呢?!?p> 我猛然抬頭,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
“花蕭!”
“是,夫人?!?p> 花蕭抽出劍,不客氣的架在單瀟瀟脖子上,周圍的侍從,婢女緊張起來。
“你最好滾遠點,別讓我動手?!?p> 我很生氣,說話說的冷冷的,言語中盡是怒火。
“你不敢殺我,否則你命就保不住了。”
“我是不敢殺你,但是除了殺你,我別的都敢做?!?p> 我冷笑了一聲,單瀟瀟有點慌了,我走到她面前,捏起了她的臉。
“如果你想初堯死的話……就放心大膽來欺負我?!?p> 我松開她的臉,誰知道這個不死心的,劍架在脖子上還敢給我一巴掌。
花蕭一急,用劍劃傷了她的胳膊,單瀟瀟一踉蹌,被婢女扶住才沒摔倒地上。
“花蕭,封殿,誰也不許進來,把單瀟瀟給我丟出去?!?p> 花蕭馬上起身,拉起了單瀟瀟,就把她丟在了門外,我頓時感覺肚子一疼,小蘇見我情況不對,上來就扶住我。
“夫人你撐住,我叫醫(yī)門。”
我肚子狠狠地疼了一陣,可能是太生氣了,動了胎氣,孩子看樣子還沒什么事。
看來這君上,是拿我或者曦貴妃做了威脅,才能讓初堯不顧生死的去殲滅玉龍國余孽,玉龍國逃走的精衛(wèi)不少,這些年組一個小軍隊都有可能。
“什么情況都不知道,這是明擺著讓初堯去送死?!?p> 花蕭回來了,看我難受,把我扶到床上。
“花蕭,溜出宮去打點一下,我們今晚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