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冥河之水暗蝕心
想要得到一倍的力量，就要付出十倍的代價。即便這樣，你還要義無反顧的【黑化】嗎？
————唐雅
【襄州·鹿鳴谷·晴朗】
距離圍攻巴蜀已經(jīng)過去一月有余，而整個武林也開始正視起了這個蟄伏許久的青龍會。知曉唐門內(nèi)情的武林人士也都對領(lǐng)隊的明月心議論紛紛，頂著“武林第一美人”的頭銜，出塵脫俗，功力非凡。這么一個可人卻甘心跟隨那位神秘的公子羽，香蹤全無卻又代表惡名昭彰的青龍會圍攻她的“娘家”？一時間，明月心和唐門的過往再度被有心人推波助瀾，在整個江湖都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鹿鳴谷旁的懸崖之上，有著一角涼亭，仿佛被巨指輕輕按在了山崖之上，三面被茂密樹林包圍，只留一面欣賞著眼前的云海勝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靜靜的在涼亭里品茗觀景。少女抿了一口放在了桌子上：“這么說，唐伯伯當(dāng)年研制的冥河水也是在唐門的默許之下嗎？”中年男子也放下了茶杯，淡淡一笑：“只因這冥河水也是唐門多年之前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奇物，即便放到現(xiàn)在，也是至毒之物。無色無味，卻無人可破，當(dāng)年的唐門領(lǐng)袖們也秘密研制這種奇物，也有了一點心得并記錄下來藏于唐門秘庫之中，具體位置也只有每一代的掌門一人可知。不過自從記錄后，唐門身懷絕世奇毒的消息不知為何泄露于江湖，一時間，唐門成為武林公敵，幸虧當(dāng)年掌門當(dāng)機(jī)立斷，召開武林大會，于天下人面前，公開冥河水之毒，并且當(dāng)眾損毀了幾乎全部的原料，并且自覺閉死關(guān)直至西游，也是令人唏噓不已。也正是因為如此，唐門在那次浩劫后，也對武林做出了承諾：唐門弟子從不淬毒，百年間用一代代的實踐換得了世人的諒解?！?p> 明月心目光一閃：“噢？幾乎全部的原料？也就是說即便八荒之一的唐門，也終究逃不過人性的貪婪。不過你這次背叛了唐門，唐門就不擔(dān)心冥河水再次泄露江湖嗎？”唐嘯天不免苦笑：“有王老太太坐鎮(zhèn)，你覺得這點疏漏會讓我鉆嗎？我懷疑王老太太多年以前就已經(jīng)對我起了戒心，但是依然讓我全面負(fù)責(zé)僅有的冥河水的研制工作，其實也是在試探我。”明月心又抿了一口，靜靜聽著。唐嘯天一頓，說道：“因為我年輕的時候也曾進(jìn)入過秘庫，那本原本我是不可能看到，但是其他相關(guān)的只言片語我還是了解到的，所以當(dāng)年我拿到王老太太交給我的冥河水時，我就知道，王老太的心機(jī)是如此的可怖。那是已經(jīng)弱化版的冥河水了，毒性也只不過比尋常高了一些罷了，讓我全力研制，呵呵，王老太太未免太把我唐某當(dāng)猴子耍了?！泵髟滦目粗矍暗脑坪?，繼續(xù)問道：“那完全版的冥河水你有機(jī)會接觸過嗎？”
唐嘯天有點尷尬的搖了搖頭，明月心眉頭一緊：“那個老太婆戒心甚重，估計全唐門能讓她信任的不超一掌之?dāng)?shù)?！碧茋[天點了點頭：“不過即便是弱化版的冥河水，它依然是冥河水，我倒是研究了點東西出來?！泵髟滦牡拿碱^舒展了一些：“噢？唐伯伯研究出什么來了？”唐嘯天從懷里掏出了一支小巧的玻璃瓶，里面黑中帶紫的液體呈現(xiàn)一種惡心的粘稠感，他有點驕傲的對明月心說：“這就是我研制的最大一個成果，我給它取名【暗蝕】，只要一瓶，就可以讓一個普通人瞬間爆發(fā)苦修數(shù)十年高手的功力，當(dāng)然了，這是強(qiáng)行壓榨生命力的毒藥，所以使用者十死無生，當(dāng)然了，使用者功力越高，壓榨出來的瞬間爆發(fā)時間也就越久，功力提升的也就越高。”說完，小心翼翼的將玻璃瓶遞給了明月心。
明月心饒有興趣的看著瓶口的木塞，黃蠟封口，底部已經(jīng)被溶劑侵蝕了一些了，呈現(xiàn)一種死態(tài)的灰白色，看了看，又還給了唐嘯天，問道：“沒有解決的辦法嗎？”唐嘯天第二次有點尷尬的搖了搖頭：“如果降低溶劑劑量，也就喪失了它壓榨的價值，而且我也需要大批量的實驗者替我收集數(shù)據(jù)來加以改進(jìn)?！泵髟滦男α艘幌拢骸按笈康膶嶒炚邌?？影威那里倒是很適合，不日你就隨我啟程吧?！碧茋[天點頭稱是。明月心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了，看著腳下云海翻涌的勝景，淡淡一笑。
【巴蜀唐門·天一房·晴朗】
唐蕊看著牽著自己手的老祖宗，一言不語，從御風(fēng)堂來到了天一房。唐雅師叔早已等候在門口，不知是不是錯覺，唐蕊捕捉到了唐雅師叔對自己的一絲。。。。。憐憫？
屏退了周圍的弟子，偌大的天一房就只有自己，老祖宗，唐雅師叔三人?？粗荒樢苫蟮奶迫铮踔戮龕巯У拿嗣念^，停了一下，對著唐雅師叔緩緩問道：“都準(zhǔn)備好了嗎？”唐雅恭敬的雙手施禮：“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但是，老祖宗，這。。。真的要這么做嗎？”唐蕊看著面前兩人打著啞謎，不由的嘟了嘟嘴：“老祖宗，你怎么還有事瞞著我呀？蕊蕊要不開心了?！蓖踔戮龕蹜z的摸了摸頭：“唐蕊，老祖宗這么做都是為了唐門的未來。你在這里稍等一會，還有兩個人要和你一起完成，以后你如果恨，就恨老祖宗吧?！闭f完不免眼含淚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唐蕊嚇壞了，連忙溫柔的拿著絲巾擦著老祖宗的眼淚：“老祖宗，能告訴蕊蕊嗎？你這樣更讓我擔(dān)心了?！蓖踔戮綇?fù)了一下心情，說道：“好了，我先和你唐雅師叔去做準(zhǔn)備工作，你安心等一會吧?！闭f完也不管唐蕊的追問，和唐雅一起去了天一房后堂。
這個時候，天一房門口傳來了驚喜的聲音：“蕊蕊！想死我倆了?！碧迫镆宦犨@熟悉的聲音，也暫時放下了老祖宗的事情，轉(zhuǎn)身看著唐玲、唐卷，三個少女不免抱在了一起，嘰嘰喳喳了起來。跟著她倆一起進(jìn)來的唐隱也只是默默的在一旁當(dāng)起了背景。重逢的喜悅之后，唐蕊看了看她倆身后，問道：“咦？妍妍呢？怎么沒見她跟你們一起?。俊碧岬教棋?，唐玲就不由挖苦道：“唉，蕊蕊，你是不知道吧，妍妍人家現(xiàn)在是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在桃花源和那個明執(zhí)互表心意后，就全然不顧我倆的存在了，過幾天更是不辭而別，現(xiàn)在估計在哪個地方逍遙快活呢，你說是吧，卷卷?！碧凭砦⑽⒁恍Γ骸暗儒貋恚視蛔植宦涞母嬖V妍妍，哈哈。別撓我癢癢，好好好，我不說還不行嗎？蕊蕊，其實回到唐門也不賴，畢竟能見到你啊，我們?nèi)忝糜挚梢栽谝黄鹆??！?p> 聽到唐妍的選擇，唐蕊也是如釋重負(fù)：“也不枉我們幾個的助攻，那塊木頭總算開竅了啊，希望他倆能和和美美的吧，對了，你倆知道這次老祖宗讓我們?nèi)齻€干什么嗎？我問她她還當(dāng)我面哭了?！碧屏帷⑻凭淼姆磻?yīng)顯然告訴她，不要抱太高的期望。這時，王致君從后堂走了出來，唐玲、唐卷連忙行禮，王致君擺了擺手：“后面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了，你們?nèi)齻€隨我來吧?！笨粗献孀谝荒槆?yán)肅的表情，三個小魔女也不敢造次，乖乖的跟著來到了后堂。
一間沒有上鎖的封閉房間，西周都是厚實的墻壁，唐雅師叔恭敬的站在一旁，王致君對著他說道：“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里?！碧蒲劈c頭稱是，而早已消失的唐隱也在周圍潛伏了起來。王致君看著地面裂開的地道入口，失神了一下，便恢復(fù)了平靜，緩緩說道：“走吧?！笨粗恍兴娜讼г诘氐郎钐帟r，唐雅不免輕輕的嘆了口氣：“難道。。。。真的需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嗎？”能回答他的也只有空無一人的封閉房間了。
雖然是地道，卻修建的很是考究，也沒有沉悶感，一路往下，甚至過了一會還有些許水汽向四人襲來，每隔幾十步便有一盞機(jī)關(guān)燈亮起，等到四人走過后不久又緩緩熄滅，讓后面的三人感覺仿佛身處另外一個世界，她們自認(rèn)玩遍了唐門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而如今來看，唐門遠(yuǎn)遠(yuǎn)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簡單。
走了好長一會，王致君停下了腳步，后面三人也都駐足等待，只聽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讓三人不免心里一跳，差點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那道聲音緩緩說道：“霧靄星落。”王致君朗聲回道：“半影相依。”停了一會，那道沙啞之音響起：“唐夫人就停在此處吧，三位小姑娘進(jìn)來說話。”眼前地道的機(jī)關(guān)燈一盞盞的向遠(yuǎn)處延伸，在視線的盡頭，一道機(jī)關(guān)門正在開啟機(jī)關(guān)，咔擦咔擦的金屬聲音，仿佛一只擇人而噬的野獸，此刻露出了冰冷的獠牙。王致君輕聲說道：“老祖宗在這里等你們，進(jìn)去吧?！?p> 唐蕊、唐玲、唐卷手牽著手，默默的走向了那扇緩緩打開的金屬大門。王致君眼神中閃過了一道精芒，又重歸平靜，喃喃自語：“你們要恨就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