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禍不單行。
“你的意思是陛下讓你關(guān)城門還是說你自己決定關(guān)城門?”
王澤心有所虛,但依舊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這有什么區(qū)別?”
姜姝目光一閃,若有所思,朱唇又啟,“哼!這里的區(qū)別大了。若是如此,陛下只是讓你把守城門,而你卻借此機會關(guān)了城門,這兩種意思能一樣嗎?”
王澤冷哼一聲,“你就是強詞奪理!這城門一開什么樣的人都進來,豈不是引狼入室,招來禍害?萬一出了什么事情,你擔當?shù)钠饐???p> “難道關(guān)城門就徹底能解決問題?萬一已經(jīng)掩人耳目,喬裝打扮進去,你可如何?何況這只是一時之法,可不是長久之計。這需證明虛實,找出賊人才是?!?p> 王澤聽了對方的話陷入沉思,仔細一想確實如此。萬一真的兇徒賊寇已經(jīng)進了城中,那他這樣做有何意思?反而遭陛下怪罪,責自己失職無能之殃。
思及此,王澤張皇無措,“那可如何是好?”
姜姝目光銳利,聲音堅定,“你且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
王澤面露遲疑之色,身旁的下屬忙勸道:“大人,這姜小姐說得極是,不如讓他們先進來,說不定有什么好辦法解決現(xiàn)在的困境才好。萬一陛下怪罪下來,就是咱們是個腦袋也不夠砍?。 ?p> “就是,就是。”
王澤心中主意搖擺不定,好不容易下了決心,忽然此時走出一個身穿華服,目光凌厲的女子。
眾人驚詫,忙躬身行禮,“拜見公主殿下。”
“免?!?p> “謝公主殿下?!?p> 青檸走在城樓前往下望去,一眼就看到姝麗絕倫的女子,感覺格外的刺眼。
她擰眉抿嘴,目光冷酷。
姜姝抬眼一望青檸的面容,心中吃了一驚,疑惑對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自從宴席之后,青檸公主就對她抱有成見,如今出現(xiàn)在這,尤其是對方看自己不大友好的眼神,姜姝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公主殿下金安?!苯?qū)Ψ叫辛硕Y。
青檸挑眉,嘴角一揚,“原來是姜姝啊,怎么不好好在城里待著,跑到外頭干嘛?”
“不過是特意陪宮伯母去城外普度寺燒香拜佛而已。誰知遇到這些事情,還請公主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去?!苯蜌獾鼗氐馈?p> “原來是這樣。不過剛才沒聽王大人如何說嗎?若是開了城門出了岔子誰負責?王大人不過是職責所在,例行公務(wù)而已。姜姝你可千萬不要怪罪,畢竟你也是侯門之女,舞陽侯平日自然好生教導,自理所應當明白這淺顯的道理?!鼻鄼幰馕渡铋L道。
“殿下說得極是。不過我的身份殿下可以作證,而我身邊之人是宮府的護衛(wèi),人人都可以作證。若他是賊人,那他何故出城?且放了我們進去就是?!苯?。
青檸漫不經(jīng)心地撥弄著指尖,掃了漸漸聚集而來的城外行人,開口道:“若有了先例,那人人都可以找人這么做,豈不是人人都可以進城,關(guān)城門又有何意義?你是個明白人,怎么可以為了一己之私,在這等大事上犯糊涂?”
姜姝面色嚴肅,心中一沉,果真是來者不善?。?p> “大公主說得有理,可是臣女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陛下稟告,還請殿下行個方便?!?p> 青檸恥笑一聲,笑對方的鍥而不舍,語氣嘲弄,犀利的鳳眸中閃爍著冷厲,紅唇微動,“姜姝啊,事到如今你怎么可以這么幼稚?幸好那天下第一公子宮玉清未嫁給你,不然的話豈不白白糟蹋了他?”
姜姝面色溫慍,這青檸公主實在是太過可惡,目光一凜,毫不退縮道:“大公主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在忌恨當初楊校尉之事?大公主乃天潢貴胄,若因此事而耿耿于懷,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見對方一臉怒氣,又冷聲道,“想必公主并非此等心胸狹窄之人,也不會讓陛下小覷了殿下您?!?p> 青檸面色鐵青,含著怒火瞪著樓下沉著冷靜之人,更覺得此人格外沒意思,甚至與討厭至極。若是她們之間之前沒有間隙,此等氣魄之人受之麾下也未嘗不可。
就在兩人爭鋒相對間,忽然冒出一堆人馬來。
姜姝站在底下眺望,看不真切,只覺各分兩派相互對峙,大有電光火石般之殺氣騰騰。她皺著眉頭,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就在她琢磨間城門大門,一小官領(lǐng)著眾人恭敬地迎了上來。
“姜小姐請進?!崩畲笕斯笆值?。
姜姝一愣,不知何故,正沉思著,背后被人推了一把,方才回神,回頭就見是那個叫子語的護衛(wèi),給自己打了一個眼色。
姜姝立馬點點,向李大人回了一個禮,走進了城門。
誰知這跟在后面的百姓見此,也一擁而上地跟著想要進城,卻被早已準備好的侍衛(wèi)擋在門外,以武力威嚇之下,斷然不敢前進一步。
就在姜姝進城門的幾丈之地,大門發(fā)出刺耳的刺啦聲,她一回頭,就見那些被攔在城門之外的百姓一臉張皇地被一道玄鐵打造的城門給緊緊地擋在了后頭,心中莫名一酸。
“姜小姐。”
姜姝一聽聲音立馬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錦衣玉冠的青年男子含笑地看著自己。
“太子殿下!”姜姝沒想到當今太子尚輕風會出現(xiàn)在這里。按道理說她前世對于這個昏聵的太子沒什么影響,不過遠遠看了一眼而已,其相貌不過端正,身為太子卻不務(wù)正業(yè),雖不至于游走花街柳巷,但卻愛斗雞遛狗,極盡荒唐之事。尤其是后來不知為何暴斃而死,更無可查了。更何況這太子之位有名無實,不過是名義上比其他兄弟姊妹尊貴些。
這大尚國一向能者居之,太子無能,如同虛設(shè),這是眾人皆知之事,所以皇子皇女皆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不管私底下還是眾目睽睽之下也有譏諷嘲笑的,也不視為威脅。
這大尚帝幾次三番動了廢黜的念頭,可是幾次一想又多生事端,就暫且讓尚輕風占著尊貴的太子之位,還特意讓眾人言明,莫在爭一虛名,只管拿本事來坐上他的位置便可。這話不是公開挑明這尚輕風跟大公主青檸一般再無做儲君的可能。
尚輕風面露欣喜之色,目光激動地迎了上來,猝不及防地緊握著姜姝的手道:“姜小姐,沒想到你對本宮這么重視,居然能認出本宮來,真是讓本宮太高興了。來,今日本宮高興,咱們?nèi)プ詈玫木茦呛壬弦槐绾???p> 姜姝吃了一驚,忙中對方手中掙脫出來,委婉拒絕道:“殿下如此器重,臣女原本不該推辭,不過臣女如今還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不改日寒舍設(shè)宴特請殿下一敘如何?”
尚輕風頗有些不滿,“哪里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不過推脫之詞,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和那些人都一樣,都看不起本宮是吧?”
“不是如此。”姜姝忙不迭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