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手里的那個盒子你也看到了,可能容夫人沒有告訴過你,要打開它,需要你的血和那塊玉牌,容夫人曾是北武國的國師,是你父親拜托她打造的這個機關(guān)?!?p> “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現(xiàn)在需要你去開啟那個盒子,拿出里面陸大人藏了這么多年的秘密?!?p> 陸諳雪看著他,忽然笑了,笑得很苦澀,“所以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這么久,繞了這么大一個彎,你還是想利用我?”
易尚茗避開她的眼神,“隨你怎么想吧?!?p> 陸諳雪自嘲的笑道,“本來我還想如果你是希望我去向胡大人說明當年的事情我會同意的,可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p> 易尚茗緘默不言,良久,說了一句,“對不起,我的時間不多了,留不住你的心至少我要留下你的人?!?p> …………
司赫正在收拾東西,聽到身后“咚”的一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陸諳雪跌坐在窗臺下,“你這是怎么回事?。俊?p> “易尚茗伏擊我,念雅不在京中,我只能來找你了?!?p> “易尚茗?”司赫看她身上沒有什么明顯的痕跡,“你傷哪了?”
“腳踝。”陸諳雪柳眉緊蹙,“大概是傷到筋骨了?!?p> 司赫抱她坐在床上,替她處理傷口,那豈止是腳踝啊,腿上也有傷,他皺著眉,一言不發(fā)。
陸諳雪輕聲道,“其實我不該來這里,昨天的事……”
“昨天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p> “嗯?你不喜歡我啦?”
司赫輕彈她的額頭,“你當我是什么人???我是想說,如果你和易尚茗還有可能,我不會纏著你,但如果你不喜歡他了,我只是希望你知道還有我喜歡你?!?p> 陸諳雪搖了搖頭,“心動一點點被磨滅后又怎么可能再去喜歡,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p> 司赫起身雙手撐在她的身旁,“那你和我呢?”
陸諳雪仰起頭,看著他溫柔的很容易讓人深陷的笑容,迅速低下頭,“我不知道?!?p> “那我等你知道,反正我有的是時間?!?p> “可這邊的事了了,我要回去暮靈山的。你大可以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如果是為了等你,那等多久都不算浪費時間。”
陸諳雪看了他半天,撇開頭,笑道,“要是天天被你這么花言巧語的哄著,我早晚會淪陷的。你這么會說話,得招惹過多少女孩子啊?”
司赫無奈輕笑,“這個問題你大可以回去問問那個暮靈山的……木姑娘,暮靈山山主我信不過,她應該不會害我。”
他這么說倒是提醒了陸諳雪,“哦~怪不得師父要讓我來,我本以為是為了幫我了卻這個心結(jié),沒想到他還有這個閑情雅致?!?p> “嗯?什么意思?”
“沒什么。”陸諳雪看了看腳上的傷,“小七說你去查我的事了,那易尚茗說我的血可以開那個盒子的機關(guān)你知道嗎?”
“血?”司赫有點奇怪,“這可不是什么好事?!?p> “他說那個盒子是父親讓奶奶打造的,奶奶曾是北武國的國師?!?p> “這個我倒是查到了,如果真的是想要做這樣一個隱秘的機關(guān)的話,那是很有可能的,畢竟重點在你身上,只有你能打開?!?p> “哎,雖然不喜歡易尚茗總是利用我,但是想到他父親的事,現(xiàn)在證據(jù)就在跟前,如果不去揭開就相當于和父親一樣,那樣的事情我不想做,可是我這怎么去?。俊?p> “要不我抱你去?”司赫笑嘻嘻地看著她。
陸諳雪瞪了他一眼,“還是幫我找個轎子吧。”
“找轎子多麻煩,現(xiàn)在易尚茗肯定滿城埋伏著抓你呢,這個時辰胡大人應該快回府了,皇上這幾天命他專審此案,所以他在大理寺的時間都不長,直接過去等他就好了?!?p> “那你不找轎子……誒?”陸諳雪話沒說完就被司赫打橫抱起,“你說真的???”
“那不然呢?這樣比較快。”
…………
胡墨回書房看到有人嚇了一跳,“二位是怎么進來的?”
“你這府宅的防守太差了?!彼竞蘸敛谎陲棇姷南訔?。
胡楊拿過盒子,依次打開機關(guān),陸諳雪將玉牌中間剝離出來一塊和機關(guān)設置一樣大小的玉牌,放在上面,上下契合露出一個圓形的小池,這應該就是滴血的位置了,陸諳雪剛要劃破手指卻被司赫攔住了,“你這玉牌……哪里來的?”
“從小戴的,應該是奶奶給我的。”
“你從小身體怎么樣?”
“不太好,一直挺弱的,受不得太大的風雪和冷雨,所以來京城之前一直在吃藥,奶奶讓我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p> 司赫的眼底盡是冰冷,卻沒有顯露在她的面前,“沒什么,易尚茗說錯了,這個機關(guān)你打不開?!?p> “嗯?都還沒試呢!”
司赫搖搖頭,“試了也沒用,這個盒子你打不開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可以。”
“你可以?”
“對啊?!彼竞瘴⑿?,劃破手指,將血滴在玉牌中央,血跡暈染整塊玉牌,開啟了盒子,他取出里面的幾張紙,“這就是你要的東西?!?p> 胡墨接過,但并沒有立即看明白這其中的問題所在。
司赫揖禮,“盒子已幫大人打開,剩下的就交給大人了,只是草民有一事相求?!?p> “公子請說?!?p> “不管大人查出什么來,還望可以保守諳雪還活著的秘密?!?p> 胡墨心中有數(shù),“我想不管發(fā)生過什么都應該是上一輩的恩怨,與陸姑娘并無關(guān)系,我自當不會多言。”
“如此多謝。”
…………
胡墨能做到這個位置上自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書信和奏折之間的聯(lián)系,只是和陸嚴正不同的是,他的背后是言宣燁親旨授權(quán),有更大的權(quán)利,只要他和皇上說明,就可以調(diào)出所有官員的奏折文書,比對筆跡,而且這件事可以秘密進行,不會被走漏風聲。
結(jié)果查出來是接任應遠的吏部尚書從國學閣找的學士模仿的筆跡,因為是個不常用的字,所以只是草草的模仿了一下,并未當回事,而當年的案子過去相安無事,這位新任吏部尚書也沒有想過殺人滅口,如今事跡敗露,他無可辯駁,承認了構(gòu)陷朝臣的罪名。
言宣燁看著胡墨呈上來的證供,沉默了,這樁案子可是他親自下的旨,滿門抄斬,他本想查出陸嚴正的死因,誰知道竟親手翻出了這個真相,他終于明白木梓沐為什么要讓他將陸府的案子擱置三年,原來是在等他注意到胡墨,這位他親手提拔的大理寺卿來推翻此案,他頭疼。
“木梓沐啊,你這是要把朕往絕路上逼?。 ?p> …………
易尚茗的父親沉冤昭雪,他很想再見陸諳雪一面,道聲謝,他以為她會很絕情,沒想到她還是去找了胡墨,他以為她還念著他??墒菦]想到來的是司赫。
“你怎么在這?”
“諳雪不想見你,托我給你帶句話,你的父親因為她的父親被滿門抄斬,如今冤案已明,而陸府也因為你被滅門,她謝你沒殺她,你們之間到底誰欠了誰沒有理清楚的必要,因為從今以后你們不會再見了,就算真的有一天再相遇也只會是陌路人,就此別過。”
易尚茗的眼神隱約落寞,“你和她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我們只是朋友,目前?!?p> 易尚茗苦笑,他找來的殺手竟然拐走了他喜歡的人,真是諷刺,“那……她的傷怎么樣了?”
提起這個司赫就來氣,要不是他答應了陸諳雪暫時這回不殺他,否則早就讓他身首異處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
司赫送陸諳雪回暮靈山,以她腿腳不便為由跟著上了山,木梓沐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不然她跟著木梓湮這三年的醫(yī)術(shù)白進修了。司赫還有江湖上的事,不能久留,待個幾日就準備離開。
陸諳雪閑來無事在藏書閣翻閱古籍,翻到一本講機關(guān)秘術(shù)的饒有興致,孜孜不倦地看下去,看到一篇記載北武國秘術(shù)的,上面講的是一種很久遠的利用一枚很有靈性的玉牌和玉牌主人的血來封印的方法,自幼佩戴玉牌的人也就是玉牌的主人,會隨著她的長大吸納她身體里的靈氣,導致主人體弱多病,最后與主人同生同息,封印的解除需要主人的血作牽引,但是玉牌會失去效用,同時主人也會失去生命。而那枚玉牌的模樣和她身上那塊一模一樣。
陸諳雪出神了許久,當年陸嚴正犯下大錯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生,陸嚴正知道容氏手段高明,拜托她打造一個機關(guān)盒,將那個秘密永遠封存,而陸諳雪的到來給了容氏一個很好的契機。
司赫詢問她的身體狀況就是為了確認那是否就是北武國的那個秘術(shù),然而他沒有說出來,甚至沒有告訴她,他不想讓她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大的痛苦之后還有承受從出生就作為一顆棋子的打擊。
念雅到藏書閣見她眼眶紅紅的,“陸姐姐你哭了?”
“沒有,沒有。”陸諳雪慌亂地擦擦眼睛,“沒事,就是風迷了眼睛。”
念雅四下看了看,“這哪來的風?”
“木公子,你說我會見到一個什么人,讓我稍話,可我也沒見到??!”
“還沒到時候呢,你不是還在被追殺嗎?早晚會碰上的?!?p> 司赫苦著一張臉,“你就不能給個提示嗎?我這就要回歸江湖了,天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很累的?!?p> “時候到了你就什么都知道,趕緊下山去吧,還有人在等著你呢,以后的日子不會累的。”木梓沐擺了擺手,意思是趕緊走,別煩我。
司赫聽說有人在等他喜上眉梢,用上生平最快的速度下山去了。
姜梵等他走了才進來,“你不是都收陸姑娘為徒了嗎?難道不教她嗎?還有你為什么讓我給她下藥?”
“她的學習不在這里,在江湖,那不是藥,是洗去她一身凡塵,使她脫去肉體凡胎,論起天賦她可是比你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很快她就能達到你師兄的七成功力?!?p> 姜梵目瞪口呆,然后咂舌,“真是人比人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