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之夭夭
我知道,放心吧,許總,我絕對守口如瓶?!狽an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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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爸和莫爸扭作一團,兩人戰(zhàn)斗力不相上下,戰(zhàn)況陷入僵持,一時間難分勝負。
扭打之中,莫爸的外衣被賈爸撕扯了下來,“啪嗒”一聲,掉出了一個錢包。
莫小谷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將錢包搶到手中,打開一看,果然,那張許卓給的銀行卡正在里面。
莫爸一邊奮力抵賈爸的憤怒進攻,一邊扯著嗓子喊莫媽和莫大飛:“別讓她把銀行卡拿走,那卡里有錢!”
莫媽和莫大飛正站在一旁觀戰(zhàn),驟然間被莫爸喊了一嗓子,一時間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
趁著這個空檔,莫小谷將銀行卡攥在手里,強忍著左腿的劇痛,撒丫子就往外跑。
莫爸愛錢如命,見莫小谷帶著銀行卡逃之夭夭,頓時氣出一身油汗,瞬間發(fā)揮出戰(zhàn)斗力最大值,一把推開賈爸,拔腿就追了上去。
可是為時已晚,莫小谷已然拐進了菜場附近的那些犄角旮旯里,在夜色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莫爸眼見煮熟的鴨子飛了,一時悲從中來,捶胸頓足的號啕道:“錢!我的錢!十一萬啊......死丫頭,快把我的錢還給我!”
......
莫小谷停下來的時候,左腿的褲管已經(jīng)被血浸透了一大片。
她回頭看了好幾遍,確認沒有人跟上來,這才略微松了口氣,找了個墻角蹲下來。
長時間的奔跑和高強度的緊張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體力,她把頭埋進了膝蓋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莫小谷不是傻白甜。
一直以來,她都明白,自己在父母和哥哥的心目中,并沒有占據(jù)太重要的位置。
但是,她也始終沒有想過,自己對于他們來說,真的就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一個用來換取利益的工具。
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
莫小谷想不通,就算是養(yǎng)個小貓小狗,養(yǎng)個十幾年,也該有感情了啊。
也不能任由自家的小貓被外頭的野狗欺負!
自己可是爸媽的親生女兒??!
難道自己的未來,自己的前途,自己的青春,在爸媽看來還不如十萬塊錢嗎?
為了十萬塊錢,就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糟蹋嗎?
莫小谷想起剛才賈剛那副讓人作嘔的嘴臉,胃里不禁又翻騰了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竭力忍住了即將沖破眼眶的淚水。
她默默的用手指按了按濕潤的眼角,長吁了一口氣,慢慢的抬起了頭。
無論怎樣,生活總要繼續(xù)。
她沒有時間哭,她要好好想想辦法。
......
早上九點半,許卓正在辦公室看文件,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淡定的拿起聽筒,低聲道:“Nancy,什么事?”
“許總,前臺送來一張銀行卡,說是有人給你的?!?p> 許卓一愣,停了兩秒,低聲道:“拿進來?!?p> Nancy閃身進了辦公室,婀娜的走到辦公桌前,雙手將銀行卡奉上。
許卓一眼便認出這是那天晚上他給莫小谷的那張卡。
他心里咯噔一聲,把卡翻過來,只見卡的背面用記號筆寫著三行字:
卡的密碼我重設(shè)了,是我的學號。
借你兩千,以后會還。
謝謝你,許總。
字跡娟秀,略顯稚嫩,一看就是小姑娘的字。
“是個小女孩,把卡放在門衛(wèi)室就走了?!盢ancy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許卓的臉色,“許總,您看......”
許卓把卡放進抽屜,故作輕松的說道:“哦,沒事?!?p> Nancy識相的“嗯”了一聲,心領(lǐng)神會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扭身就往外走。
許卓有些心虛,鬼使神差的又補了一句:“別讓你美侖姐知道啊。”
Nancy回頭看了一眼許卓,曖昧的笑道:“我知道,放心吧,許總,我絕對守口如瓶?!?p> 門“卡嗒”一聲被帶上了。
許卓放下鋼筆,懊惱的拍了一下額頭。
這個莫小谷,真是莫名其妙!
錢都拿了,干嘛又要還回來?
真是多此一舉。
他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該不會是她起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誤以為自己對她有想法,想以退為進,故意引自己上鉤吧?
真沒想到,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么存了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許卓后悔了。
昨晚上他只是一時興起。
出手救莫小谷,只不過是出于公義,想要挽救一個面臨輟學的孩子罷了。
反正十萬塊錢對于他來說,也不是什么大數(shù)目。
要說他起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那還是真是大大的冤枉了他。
許卓五年前就結(jié)婚了,妻子是凰伊集團董事長蔣霜岳的女兒蔣美侖。
蔣美侖是時尚達人,經(jīng)營著一個在國內(nèi)小有名氣的輕奢服裝品牌“LUX”。
蔣美侖獨立干練,向來我行我素。她婚后一直忙于事業(yè),因此沒打算在短期內(nèi)要孩子。
許卓從小就暗戀蔣美侖,對她可以說是朝思暮想,魂縈夢牽。
好不容易把夢中的女神娶到手,自然對她是捧在心尖上疼愛,沒有一件事不依她的。
可是許家老太就沒這么好性子了,眼看大兒媳蔣美侖邁入三十大關(guān),心急如焚的她一天三遍的催。
蔣美侖向來獨立特行,做不了許家老太希冀中的二十四孝兒媳。
她懶得敷衍婆婆,沒等許家老太催上幾天,就一拎箱子,到國外躲清靜去了。
蔣美侖一走,許卓一下子傻眼了。
他罕有的沖回家朝父母發(fā)了火,嚴正聲明自家的內(nèi)政絕不允許外界干預(yù)插手。
這幾天許卓正低三下四的求蔣美侖參加完時裝周就趕緊回來,自然是萬萬不敢讓蔣美侖知道自己給了陌生少女十萬塊錢的。
蔣美侖性子火爆,嫉惡如仇,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許卓對她一直是又愛又怕。
可Nancy又和蔣美侖交好,這件事只怕是瞞不住的。
思忖片刻,許卓給石凱打了電話。
石凱正在家睡覺,一聽許卓說莫小谷把卡送回來了,立刻翻身坐起來,問道:“她為什么把卡送回來?她哥哥不結(jié)婚了?”
許卓一邊翻著文件,一邊答道:“不清楚。我剛查了下余額,少了兩千塊,她說是先借我的,以后會還。哦,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萬一以后你嫂子知道了這件事,你得替我扛雷啊。”
石凱懶洋洋道:“我怎么扛?卡是你給她的,她又送還給了你,這里面,沒我什么事呀?!?p> 許卓急了,提高了聲調(diào)道:“怎么沒你的事?是你先看到朱冶開車攆那個小姑娘,我才跟著朱總?cè)プ返?!?p> 石凱猜出了許卓在怕什么,不免好笑道:“干嘛呀,許總,你又沒真的動那個小姑娘,至于這么怕嗎?”
許卓嘆了口氣道:“你嫂子什么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說她能相信我無緣無故給一個小姑娘十萬塊錢嗎?肯定會懷疑其中有貓膩啊?!?p> 石凱輕笑一聲道:“那你干嘛無緣無故給那個小姑娘十萬塊錢啊?”
許卓撓了撓頭,愣了半晌道:“怎么說呢......”
石凱揚了揚眉毛,笑道:“不會是因為,她長得像薛晴吧?”
許卓一下子急眼了,抬高了聲調(diào)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呀!”
石凱卻不依不撓:“我記得薛晴之前和你說過,她想找一個替身,替她拍些遠景和打戲,你是不是有意把那個小姑娘介紹給薛晴?。俊?p> 許卓暗暗叫苦,心說自己真是比竇娥還冤。
處在他這個位置上,難免要和明星打打交道。薛晴又是他的好朋友宋申弘的繼妹,見了面,他自然要以禮相待,多少要敷衍敷衍。
要說薛晴對他確實是有點過于熱情,可是他對薛晴卻是實實在在的沒有一絲非分之想。
他雖然不在娛樂圈,可圈子里的那點事兒,他多少也了解一些。
薛晴是有男朋友的,而且還是信寶和的二公子霍文起。
霍文起是商界有名的花花公子,女朋友像走馬燈似的換個不停。
他對薛晴算是長情了,已經(jīng)談了兩年,也不知道兩個人能不能修成正果。
許卓無意攪渾水,自然是對薛晴的百般示好敬謝不敏。
許卓忙道:“那都是閑聊天時說的話,你怎么這么在意?我看是你看上薛晴了吧。”
石凱自嘲道:“行,就算我看上她了,可她看上的是你??!”
許卓頭皮一麻,連忙“呸”了一口道:“胡扯!我心里只有你嫂子!不管怎樣,這事你替我兜著。我還有事,先掛了?!?p> 許卓日理萬機,自然沒有多余的精力再來管莫家的一攤子爛事。
石凱就不同了,他雖然名義上是許卓的助理,實際上不過是個掛職閑人,有的是時間來多管閑事。
莫小谷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孩子,石凱多多少少對她有點好奇。
石凱開車到紅花里菜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了。
因為已經(jīng)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菜場有些冷清,只有門口鹵菜店還有生意。
石凱湊到店門口,問道:“老板,請問,你知道莫小谷家住在哪兒嗎?”
鹵菜店老板一邊熟練的切著熟食,一邊答道:“當然知道,往前走,左邊第二間就是?!?p> 石凱道了謝,剛要走,便聽鹵菜店老板娘說道:“你找莫小谷嗎?她不在家呀。昨天晚上她家出事了。”
石凱腳步一滯,扭頭問道:“什么事?”
一旁便有人說道:“聽說是隔壁賈家的老二想要對她......她就把賈家老二給打了,現(xiàn)在賈家老二還躺在醫(yī)院里呢。”
又有人道:“賈家可是出了十萬彩禮的,莫小谷也算是賈家未過門的媳婦了,賈家老二想要那什么,也很正常啊?!?p> 便有人打趣道:“那什么?哪什么???”
大家便都吃吃的笑了起來。
石凱心一沉,想起了那天夜色中,莫小谷眼中若隱若現(xiàn)的淚光。
她的爹媽還有哥哥,也太不是東西了!
他鐵青著臉,問道:“那莫小谷現(xiàn)在在哪兒?”
老板娘答道:“跑了。她爸去學校堵她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這回他爸要是逮到她了,肯定要往死里打?!?p> 老板也應(yīng)道:“是呀,聽說賈家不但要追討十萬彩禮,還要她家付賈家老二的醫(yī)藥費——可不少呢!”
石凱扭頭就往菜場外頭走去。
這個小姑娘很聰明,既然跑了,就肯定不會去學校束手就擒。
可是,她去哪兒了呢?
總不至于又跟上次一樣,到酒吧外頭守株待兔了吧?
石凱心里咯噔一聲。
朱冶是常在酒吧流連的主兒,要是再被他逮到了,莫小谷可真的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