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歡一氣掄了數(shù)鞭,招招都朝著漓安的命脈襲去。
九節(jié)鞭或鋼或銅,重量不輕,使用起來牽腕帶身,根基不穩(wěn)之人不敢輕易選擇以九節(jié)鞭為武器。
只見任歡腳尖輕快,靈動自如,一收一放之間甚為輕松,可見其功力不弱。
但,就這速度和力道要對付漓安還是差了不少。幾招下來,任歡心中怒意攀升,每一鞭都在即將要接觸到漓安時,被她輕松地避開。
而且,到現(xiàn)在,漓安還未出手,連手中的劍都未出鞘。任歡覺得這是漓安在羞辱自己,他探手拉住鞭稍,與漓安隔著距離站定,“你不出手是何意?難道你和那司凌沐一樣只會做縮頭烏龜嗎?”
漓安輕笑道,“你著什么急,我第一次看人耍九節(jié)鞭,覺得稀奇,多看看。而且,烏龜有什么不好,你不知道烏龜都命長嗎?”
漓安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凡界之人總愛貶低烏龜,龜族在澤國可是最長壽的。
任歡氣得怒目圓睜,“你竟把我當(dāng)成那街上耍把式的了嗎?今日我若不把你的頭絞下來,我就不是任歡?!?p> 說著,任歡將鞭子揮出,豎掄轉(zhuǎn)平掃,九節(jié)鞭豎打一條線,橫掃一大片。
任歡步走連環(huán),鞭子在他手中忽長忽短,鞭子掃過之處塵煙四起,疾風(fēng)迅猛,若被鞭子掃到,這力道足以讓人被生生劈成兩半。
見任歡動了真格,漓安不再輕敵,劍出鞘,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寒光。
“嘭”劍尖和橫掃而來的鞭子撞擊,在黑夜中濺起火花,漓安只覺手腕一陣顫動。
任歡的招式越發(fā)古怪,時而蹲著馬步,時而疾走,鞭子或曲或直,虛實相間,那藏在暗處的鞭稍像是毒蛇的獠牙,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漓安自是看出了門道,那任歡用身體和鞭子配合著來了一出快攻,鞭子如閃電般迅猛,倒是頗有絲人鞭合一的模樣。
表面看起來,漓安似是處于下風(fēng),只守不攻,還幾次被任歡逼得連連后退。
殊不知任歡后背已冒出冷汗,快招慢招他都使了一通,卻未傷漓安分毫。
雖然他一直在躲,但一絲破綻都沒有留出來,戰(zhàn)況竟陷入膠著之中,而這,還是在漓安沒出手的情況下。
任歡的速度慢了下來,“明知九節(jié)鞭擅快攻,他這是想耗費我的體力?!?p> 喘著氣,看著對面風(fēng)輕云淡的漓安,任歡知道,此人沒有那么好對付。眼中泛起陰翳之色,他輕輕地轉(zhuǎn)動著鞭稍,“我定要一招取你的命!”
“公子,有人來了。”隱身在暗處的死士提醒著任歡。
只聽得唰唰唰幾聲,十幾個紫色身影就躍上了焱山頂,站在漓安身后。
“大師兄,你們……”漓安驚訝地往后看去,司凌沐和紀(jì)青虞一眾師兄都面色嚴(yán)峻地看著她。
而這邊,任歡的身后也同時現(xiàn)出了藏在暗處的死士,他們都統(tǒng)一穿著黑色緊身衣,黑紗遮面。
任歡擺了擺右手,示意身后的死士不要輕舉妄動,他看著對面之人,“司凌沐,來得還真是時候啊,怎么,是來給你這小師弟收尸的嗎?既然你讓他替你應(yīng)戰(zhàn),那他輸了,也就代表你輸了?!?p> “任歡,我沒有讓任何人替我,你和我打就行?!彼玖桡謇淅湔f著,并未看向漓安。
任歡大笑道,“你這小師弟既然拿來了戰(zhàn)帖,那就是應(yīng)了我的挑戰(zhàn),斷沒有中途換人的規(guī)矩,這不是作弊嗎?你們就在一旁看著,我是怎么取他性命的吧!”
“大師兄,你放心,我會速戰(zhàn)速決?!崩彀才e起劍,笑看著任歡,“任公子,你的把戲我已經(jīng)看清了,現(xiàn)在該到我了吧。”
腳尖點地飛身而起,漓安揮劍朝任歡而去,劍尖直抵任歡的眉心。
任歡慌忙揮鞭擋開,看得出,他抵擋的很是吃力,漓安的劍速已經(jīng)快過了他揮鞭的速度。
漓安握劍朝著任歡一揮,劍氣掃過,地面塵土飛揚,任歡將鞭子橫在胸前,阻擋著無形的劍氣,雙腿已成弓形,不斷向后滑去,生生在地面磨出兩道腳印的劃痕。
塵埃落了任歡一身,很是狼狽,他低著頭,猛地一口鮮血吐在地上。身后的梔子慌忙上前扶住他。
這還只是劍氣,就已經(jīng)傷了他,任歡知道,這單單是一次警告。
“還要比嗎?你應(yīng)該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崩彀矄问謱ωQ立在背后,劍尖朝上,襯得漓安更加英姿颯爽。
身后的紀(jì)青虞激動得鼓起掌來,“漓安師弟,沒想到你這么厲害,才一招就讓那個任歡吐血了。”
說著,他看向?qū)γ娴皖^之人,“就你這點能耐,還想挑戰(zhàn)大師兄,你還是趕緊帶著人回你的東昭谷吧?!?p> 任歡甩開梔子的手,收回雙腳站了起來,他舉起手擦掉嘴角的血跡,嘴角泛起陰沉的笑意。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射出精光,手中的九節(jié)鞭瞬間被他揮出,如利箭般直朝紀(jì)青虞而去。
“小心!”司凌沐和漓安同時出口,都飛身將紀(jì)青虞護在身后。
可那本是直直上前的九節(jié)鞭,卻在此刻最后一節(jié)鞭尾突然轉(zhuǎn)彎換了方向,鞭稍隱藏的鋒利鏢頭露了出來,速度極快,快到其他人都未發(fā)現(xiàn)異常,除了漓安。
司凌沐飛身擋在紀(jì)青虞身前,而漓安在看到鞭稍轉(zhuǎn)彎朝著司凌沐而去時,已經(jīng)在鏢頭刺中他的前一秒,用自己的胸口接下了那泛著寒光的尖刃。
一寸長的鋼刃沒入了漓安的胸膛,皮膚頓開的聲音震驚了眾人。
司凌沐接住擋在他身前的漓安,眼中血紅一片,“任歡,比武中可以傷無關(guān)之人嗎?你真是卑鄙!”
“可現(xiàn)在,不是只有這個應(yīng)戰(zhàn)之人受傷嗎?我也沒犯規(guī)啊?!北M管所有人都看得出,任歡剛剛那一招是想取司凌沐的命。
司凌沐一手緊握著劍,一手將漓安護在身前,“漓安,你就喜歡逞英雄是嗎?”
“大師兄,小心他的鞭子,他里面裝了暗格,鏢頭有毒?!崩彀哺惺苤乜诼娱_來的麻痹感,用手捂住不止的血流。
漓安突然微微笑了起來,曾幾何時,也有人說過她喜歡逞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