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知道?”暮汐不敢相信的看著凌沂。
凌沂推開護在他身前的隱濂,走到清潯和暮汐面前,“知道什么?知道人魚族的靈珠在魚尾處嗎?”
“哈哈哈哈…”凌沂大笑著,“人魚族確實是澤國最為神奇的種族,別的種族經(jīng)過后天修行才可結(jié)得靈珠,且都在最脆弱的心口處??扇唆~族不僅自出生起就自帶靈珠,而且靈珠還被藏在堅硬鱗片護著的魚尾處?!?p> 暮汐從地上站起來,“這是人魚族不可外傳的自保之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為就只有我知道嗎?你問問你旁邊的清潯,他不也早就知道了嗎!”
聽到凌沂的話,清潯握劍的身子一震,避開暮汐看過來的帶著疑問的眼神?!傲枰?,你別胡說,快放了漓安!”
凌沂一揮手,清潯喉間猛地噴出鮮血,跪在地上,他用劍撐著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放了漓安?然后你好取走她的靈珠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
鐵籠中的漓安,目光落在清潯身上,“清潯,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清潯看著水中奄奄一息的漓安,還未開口,眼淚就已無聲而下。
凌沂玩味地笑著,似覺得很有趣。
“漓安,當(dāng)我知道沐兒為了你被貶凡界時很是生氣,可當(dāng)我知道他還是一廂情愿時就更生氣了。我龍宮的太子,會喜歡上你一個落魄的人魚公主,更可笑的是,在你心中他還輸給了一條居心叵測的水蛇?!?p> “凌沂,你到底想說什么!”漓安咬牙看著凌沂。
凌沂慢慢走到清潯身前,“你潛入過龍宮吧?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我寢宮中的那本古書就是被你盜走的。那本書中記載了關(guān)于人魚族靈珠的秘密,以及如何可取得人魚族的靈珠為己所用?!?p> “怎么可能?”暮汐震驚道。
“怎么不可能?得到了人魚族的靈珠,就等于獲得了修行的捷徑,早就有人打這個主意,并且成功過,還將此記錄了下來。此書一直被封存在天界的禁書室中。”
“書?”漓安腦海中突然想起,靈山,清潯的臥室,那堆雜亂的藏書中那本頁腳泛黃的古書,她翻開扉頁,上面似乎畫著人魚的圖案,還未看清就被清潯搶了去,此后她就再未見過。
漓安看著清潯,“就是那本書,對嗎?”
“漓安,那本書,已經(jīng)被我毀了?!鼻鍧≌J(rèn)真地看著漓安的眼睛。
凌沂再次奪過話語權(quán),“毀了?那又能證明什么,你明明早就知道本王要做什么,你早就知道漓安化解怨靈之后的下場,可你從未提醒過她不是嗎?不僅如此,你還幫著她一次又一次地順利化解怨靈,這也是為什么我知道你偷了古書,還會留你到現(xiàn)在的原因。清潯,你一直不愿意回澤國,不就是怕暴露了身份嗎?”
“不是的,不是的,潯兒之所以會幫安兒,是因為他身上有安兒的鱗片,當(dāng)安兒遇到危險時,他能感應(yīng)到,清沅君和我有過約定,水蛇一族會護著安兒?!蹦合境鰜斫忉屩?。
聽到暮汐的話,漓安笑著搖了搖頭,“清潯,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我每一次有危險你都會出現(xiàn)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所以,我在臨淵遇見黑衣人的那次你也在對不對?當(dāng)無頭怨靈秦義卡著我的喉嚨時你就在對不對!”
“母親,您可還記得,那日我看見了水中的蛇影,您說是我眼花了,如今想來,您還覺得我是眼花嗎?”回想著遇到清潯后的一幕幕,她本以為那是她和他之間冥冥中注定的感應(yīng)和緣分,沒想到,只是一個笑話。
“漓安,我沒有?!鼻鍧埧谙胍忉專耙婚_始在臨淵時我沒有現(xiàn)身,是想要調(diào)查黑衣人的身份,可后來當(dāng)知道他就是龍王凌沂后,我想報仇,為我父親母親,為水蛇族,可是我的力量太過薄弱,我……”
“所以,你就想著可以在他之前得到我化解完怨靈后的靈力,再取走我的靈珠,這樣,你就有實力報仇了嗎?”漓安笑著,眼淚卻不住地往下掉。
“一開始我確實是因為約定保護你,可是,漓安,你已經(jīng)走進了我的心里,后來只要你到了凡界,我都會在暗處看著你,我不忍你受到任何傷害,我不想看見你傷心難過,我提醒過你取下手鏈,可是那手鏈已經(jīng)和你成為一體……”
“夠了,清潯”漓安在水中緩緩起身,不顧疼痛用魚尾撐著站了起來,看著清潯,“我只問你一句,你有沒有想過利用我?”
“漓安!”清潯的眼中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悲戚。
漓安直直地看著他,“有,還是沒有?”
清潯用劍撐著自己站起來,右邊嘴角微揚,想露出他習(xí)慣性的邪笑,淚滑入嘴中。
“有!”
一個字,擊碎了漓安第一次關(guān)于愛情的所有幻想。
“姑姑說,愛一個人是想到他就會笑,可我現(xiàn)在全身所有的痛都不及這般錐心之痛,想必是我錯了?!遍]眼,淚珠滾落,漓安不再看清潯。
一道金光閃過,凌沂催動著手中的劍直朝失神的漓安而去,
飛躍的魚尾閃耀,劍入胸口的聲音沉悶頓響,暮汐雙手緊握住半入胸口的利劍。
在凌沂將劍揮出的同時,暮汐就現(xiàn)出真身,飛身上前替漓安接住了這致命的一劍。
“母親!”
“汐姨!”
同時響起的驚呼,隨著那個墜落的身影飄落。
“啊——”一聲痛徹心扉的吶喊,只見強烈的白光從漓安的魚尾發(fā)出,漓安緊握的雙拳猛地掙斷了已陷入骨髓的鐵鏈,洶涌澎湃的靈力波動在瞬間震碎了鐵籠,掀翻了水牢的銅墻鐵壁,凌沂和隱濂都被這股靈力震得口吐鮮血,內(nèi)力大傷。
漓安飛身接住墜落的暮汐,將她緊緊抱在懷中,“母親,母親,你不要嚇安兒?!?p> 想要凝聚靈力,可雙手不停地顫抖著,懷中的暮汐輕輕握住漓安的手,搖了搖頭,開口已是氣若游絲,“安兒,不要怪清潯,他只是一時糊涂,若不是我們,清沅君也不會被凌沂針對,水蛇族就不會覆滅。”
“母親,我?guī)阕撸規(guī)慊嘏R淵,你不要說話?!崩彀惭蹨I不停地掉落,她抱著暮汐,掙扎著想要從水中站起來。
冰涼的手撫上漓安的臉頰,“安兒,好好活著?!?p> “母親…”臉上的手滑落,懷中之人越來越輕,化為細(xì)密的熒光緩緩升入夜空中。
漓安仍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呆呆地看著空空的雙手。
擦掉淚水,漓安伸手握住那把刺穿暮汐胸口的金劍,從水中站了起來。
她抬起頭,看著站在水牢之上的人,臉上泛起嗜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