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汐帶著漓安到了自己的房間,謹慎的將門關(guān)上,然后伸手去拿墻邊木架最上一層的紅木箱子。
見狀,漓安趕緊上前幫著母親拿下來,她雖心有疑問,但也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地看著母親,像對心愛的寶物那樣,輕輕擦拭著這個箱子。
只見暮汐的眼中充滿了懷念,“漓安,當(dāng)初全族遷居臨淵時,很多東西我們無法帶走,都被凌沂扣下了,我在懷中藏下了這兩樣物品,這是你父親最后能留給你的東西?,F(xiàn)在,到了交給你的時候了?!?p> 暮汐將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取下銅鎖,示意漓安親自打開。
聽說是父親的遺物,漓安心中一陣酸楚,走到桌前,旋開鎖扣,緩緩打開箱蓋。
出現(xiàn)在漓安眼前的是一支通體透亮的青色玉笛,和一本嶄新的由金線繡制的曲譜。
漓安一眼看出,此支玉笛正是漓浱封印蒼冥時用的那支。
暮汐開口道,“安兒,這支玉笛是你父親做的,一直在他身邊,被他的靈力滋潤著,已經(jīng)自帶靈力,任何曲子用這支笛子吹出來都會效果大增。這本曲譜上的曲子也都是你父親所創(chuàng),我用金線一針一針臨摹了下來?!?p> 暮汐取出玉笛和曲譜,鄭重地放到漓安手上,“我們?nèi)唆~族在音律上有過人的天賦,現(xiàn)在我把這兩樣?xùn)|西都交由你保管,上面的曲子你要熟記于心,在必要時可保你平安。”
手中的青色玉笛,即使在寒冷至極的臨淵中依然保持著溫潤的觸感,漓安將玉笛緊緊握住,那日幻境中的父親,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漓安翻開曲譜,御魔笛音、控魂音、冰刃音、靜心音……各類可戰(zhàn)可息的曲子看得漓安張大了嘴,“母親,父親如此有才華,怎么會生出我這么笨的女兒?”
一句簡單的玩笑緩解了沉痛的氛圍,暮汐寵溺的笑笑,“你個小人精,拿去好好練習(xí),不要浪費了你父親的心血。”
“好的,母親大人?!崩彀蔡鹦χ卮稹?p> 之后的幾日,臨淵飽受笛音摧殘,盡管漓安的領(lǐng)悟力超強,但若是日日聽,即使是天籟也會變成噪音。連暮汐都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把曲譜拿出來,哪想到漓安竟會如此努力,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暮涴推開漓安的房門,漓安正醉心于音律中,“咳咳…”。
“姑姑,你怎么來了?”聽見聲音,漓安放下玉笛。
暮涴揉了揉額頭,說道,“我說漓安啊,你這樣日日練習(xí)也不是辦法,你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做嗎?”
漓安看著暮涴認真說道,“姑姑別擔(dān)心,安兒不累?!?p> “我不是關(guān)心你累不累,只是臨淵的族人是真的受不了了,你不是還要化解怨靈嗎?怎么不著急了?”暮涴說道。
漓安不自然地笑笑,“原來這是來趕我走的啊,也是,我還有正事要做,我趕緊處理完了回來接著練?!闭f著,漓安將玉笛用靈力煉化隱藏在指尖。
“安兒呀,你其實不用著急回來的,慢慢辦事,得把這些怨靈安撫好了。”暮涴趕緊說道。
漓安壞笑著看著暮涴,“姑姑,要不我為您獨奏一曲靜心音???”說完似要再次取出玉笛。
暮涴嘴角抽動著,“安兒,姑姑突然想起還有事沒做,我就不送你了啊。”隨著話音未消,人就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漓安噗嗤一笑,搖搖頭。旋即,表情嚴肅了起來,抬起左手腕,看著最后的兩顆珠子,自語道,“偷懶了這么久,不知道,這一次又是怎樣的怨靈?!?p> 再次抬頭,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
深海龍宮。
殿中像是被颶風(fēng)刮過一般,滿是破碎的昂貴物件,凌沂摔掉最后一個陶瓷花瓶,怒氣沖沖地看著下面跪著的一眾下人,“我龍宮竟然能潛入賊人,你們是怎么做事的?都活夠了是嗎?”
聽著噼里啪啦的碎裂聲,下跪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出,頭一個比一個低,生怕自己會成為龍王怒火下的冤魂。
何況,龍王只說宮中丟了東西,可是他們連丟的是什么也不知曉,更不敢輕易回話,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著。
隱濂從殿外走了進來,給一眾下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像得到特赦一般跪著窸窸窣窣地退了出去。
“王爺,您息怒?!彪[濂走上前,拱手道。
凌沂看著隱濂,眼神中滿是陰翳,“隱濂,你可知是何物被盜了?”
“回王爺,隱濂不知,但看王爺如此震怒,應(yīng)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彪[濂回道。
“是那本書!”
聽到凌沂帶著盛怒的話,隱濂猛地抬起頭,“王爺,您說的可是那本古書?您一直放在寢宮之中,怎會被偷?”
凌沂鼻息粗重,“還好書中內(nèi)容我已詳記,可我氣的是,竟會有人知道我們的秘密,還進入我的寢宮,盜走此書,隱濂,看來是我們大意了!”
隱濂只覺得背后冷汗直冒,“此事非同小可,屬下定會徹查?!?p> “確實要查,此人沒有留下任何氣息,可見其靈力高深,他的存在對我們來說,是極大的隱患。”凌沂說道。
隱濂看著凌沂,“王爺請放心,屬下馬上就去加強龍宮的結(jié)界,定不會讓這樣的事再發(fā)生?!?p> “漓安最近如何?”凌沂轉(zhuǎn)而問道。
隱濂回道,“王爺,只剩最后兩個怨靈了。”
“我們要加快速度,不能為他人做了嫁衣!”凌沂雙手握得嘎吱作響。
“是!王爺,隱濂知道該怎么做了?!彪[濂俯身說道。
凌沂目光轉(zhuǎn)動著,突然凝聚在一個點上,露出兇光,“隱濂,若是有變數(shù),就毀了漓安,不能讓別人成了我們身后的黃雀?!?p> 隱濂身子一震,俯身的臉上滿是驚愕,“是,王爺,隱濂明白。”
“好了,你下去吧?!绷枰实呐瓪饨K于消了些,眼中又回復(fù)了平日的波瀾不驚。
剛退出大殿,隱濂就看見遠遠站在殿外的凌沐,滿臉愕然。
隱濂朝他走去,“你都聽見了?”
凌沐看著他,沒有了平日的尊敬和崇拜,“濂叔,你們到底想對漓安做什么?”
“沐兒!此事你不要再管,不然就不要怪濂叔無情了?!?p> “濂叔!你們不可以傷害漓安。”凌沐的聲音越來越大,隱濂轉(zhuǎn)身看著殿內(nèi),生怕王爺聽見。
“來人,將太子壓下去關(guān)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讓他出來?!彪[濂吩咐著。
“是!”蝦兵蟹將從后而出,將被隱濂已經(jīng)用靈力禁錮的凌沐帶了下去。
凌沐沒有掙脫,“濂叔,你們會后悔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