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龍宮。
大殿之上,凌沂看著下面跪著的凌沐,眼中滿是怒火。
“一個蒼冥就讓你傷了自己的龍影?凌沐,你這千年的修煉是白費了嗎?真是丟我的臉!”
凌沐雖跪在地上,但腰背挺直,他俯身道,“父王息怒,是兒臣不好,兒臣甘愿受罰。”
“罰?你自己深受內(nèi)傷,我還怎么罰你?你一直性子沉穩(wěn),這一次是什么讓你分了心神?”凌沂看著凌沐,定要他說出個理由。
凌沐仰起頭,看著凌沂,“父王,當(dāng)日祭壇之上,并非只有我一人。”
聞言,凌沂看向凌沐身后的隱濂,眼中泛起疑慮。
隱濂在一旁搓著出汗的手心,真擔(dān)心下一秒凌沐就說出漓安的事情,趕緊上前打圓場,“王爺,當(dāng)日天界公主羽念突然出現(xiàn)在祭壇上,沐兒為了保護她,才一時分心受傷?!?p> 凌沐回頭看著隱濂,眼中透出深深的寒意。
“羽念?我是說那日的宴會她怎會提前退場,原來是尋你來了,看來她真是鐵了心要做我龍宮的媳婦?!?p> 凌沂口中帶著明顯的不屑,轉(zhuǎn)而看向凌沐,“既然如此,你就準備一下,改日隨我一起上天界提親,天帝也等候多時了?!?p> “父王,我…”凌沐急的站起身子,卻被走上前的隱濂一把拉住,“王爺,如此大事,沐兒還需好好準備,不如我先帶他下去療傷,提親總不能帶傷上陣。”
隱濂邊說邊用力按壓著凌沐的肩膀。
“也好,你們先下去吧。”凌沂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子,不再看殿中的二人。
凌沐雙拳緊握,臉上寫滿了不甘心,不甘愿,卻被隱濂半拖半拉的退了出去。
片刻,隱濂又回到了殿中。
似是知道隱濂會回來,凌沂還站在大殿之上,“你一直在百妖山,祭壇之上還有別人,你為何要瞞我?有的不止羽念吧?”
“回王爺,剛剛沐兒在,我故意隱下未說,除了羽念還有漓安和清潯?!?p> 凌沂想了一下,說道,“和怨靈有關(guān)?”
“是,漓安已經(jīng)成功化解了第四個怨靈?!彪[濂回道。
凌沂揉了揉額頭,“時間太久了,我竟忘了那白兔精是從百妖山而來。那沐兒和他們可有說什么?”
隱濂趕緊說道,“王爺,他們也是初次相見,你知道沐兒的性格,自來不愿與人交好,蒼冥死后,他便帶著羽念離開了。”
“早晚會拔劍相向的人,提前見見,也好?!?p> ……
漓安在靈山待了兩日,傷口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這兩日除了飯點能見到清潯,幾乎看不到他,也不知他在做什么。
不過一個人的漓安也樂得自在,沒事兒就去寒潭游幾圈,再在草坪上躺著曬曬太陽,或是翻翻清潯屋中的藏書,但大多晦澀難懂,沒有她的畫本子好看,便被她一股腦地扔在了角落里。
“每天都是春天的靈山可真好,要是臨淵也能像這樣就好了?!卑贌o聊賴的漓安感嘆著,轉(zhuǎn)身她的眼光卻被角落里那堆藏書中的一本封面吸引住了。
清潯的書早就被她翻成了一團糟,那本埋在書堆中的書看起來古老陳舊,顏色斑駁,漓安將它抽了出來,翻開內(nèi)頁,卻看到人魚的畫像,還未仔細看文字,書就被從后面伸出的一雙大手奪走了。
“不要隨意動我的東西”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故作鎮(zhèn)定的緊張。
漓安轉(zhuǎn)過頭撇撇嘴,“我都還沒看,就被你拿走了,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清潯不動聲色地將書藏在袖中,“漓安,你該回臨淵了吧?”
“我正準備跟你辭行呢,你竟然還先下逐客令,清潯,你太過分了!”漓安惱怒道。
清潯又露出標志性的邪笑,“我的床讓給你睡了兩日,我都只能現(xiàn)出真身睡到外面的樹枝上,睡得我腰酸背痛,我已經(jīng)不準備再去外面睡了,你要是還不走,就和我一起睡床吧?!?p> 漓安嘴角抽動著,“我母親和姑姑肯定很想我了,我還是趕緊回去吧。”
轉(zhuǎn)身,漓安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頭說道,“清潯,我都來你這兩次了,凡界有句話叫禮尚往來,臨淵雖沒靈山好,但是你也可以來做客玩玩,我母親要是看到你,應(yīng)該會很開心?!?p> 看著漓安真心的笑臉,清潯說道,“眼下我還有事要做,會有機會去的。”
忽視掉漓安眼底的失落,清潯將漓安送到了竹林迷陣外,看著她催動靈力消失在眼前。
緩緩從袖中抽出那本泛黃的書籍,清潯在指尖化出一團幽藍的火焰,書一點點燃燒起來,突然,清潯眼中寒光一閃,又將火滅掉,將只燃燒了一角的書又重新放回了袖中。
……
天界,公主殿。
羽念自凡界回來后一直悶悶不樂,食欲不振,天帝兀煦和天后馥謹都不知其因。
“念兒,你偷下凡界一事,你父皇都沒有責(zé)怪你,為何你還不高興?難道是凌沐欺負你了?”馥謹擔(dān)憂地問著。
羽念很想把壓抑在心里的委屈通通說出來,但是驕傲如她,即使是面對自己的母親,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竟然被一個落魄的人魚公主比了下去。
“母后,沐哥哥怎么舍得欺負我,那日還是他將我送回來的?!庇鹉钚χ卮痧ブ敗?p> 馥謹心中雖有疑慮,但想著可能是年輕人之間的小矛盾,“那就好,你們沒事就行,賜婚的事,你父皇已經(jīng)在考慮了?!?p> 聽到賜婚,羽念該很高興才對,可今日的羽念很是反常,面上不僅沒有高興,反而連剛剛強擠出的笑容也沒了。
羽念鄭重其事的看著馥謹,“母后,不急,你能不能讓父皇不要著急著賜婚?!?p> “為何?難道你不想嫁給凌沐了?”馥謹驚訝道。
“不是,嫁給沐哥哥是我最大的心愿,我那么喜歡他,怎么會不想嫁。母后,我是女孩兒,如果讓父皇賜婚,不合適。沐哥哥會親自上天界向您和父皇提親。”
羽念的眼中發(fā)出從未有過的光芒。
馥謹笑笑,“理應(yīng)如此,看來是念兒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父皇就是在想著龍族該拿出誠意,若沐兒能親自前來提親,顯出誠意,那你父皇應(yīng)該不會再說什么?!?p> 羽念心中一驚,原來這樣才是對的,自己之前一直求著讓父皇賜婚,是讓天界失了顏面?!傲桡澹慵热徊幌肴⑽?,那我就要讓你跪著求我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