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風站了起來,“我先走了,不然被人看到會誤會,等以后我們成親了,就不用分開了?!?p> “我不在意別人怎么看,反正我是認定你了,我爹再不同意也是拗不過我的?!卑踩缫饪粗物L露出明亮的笑顏。
低頭,任風閉上眼輕輕吻在如意的額頭,將她擁入懷中。
“送你個禮物,不貴重,不喜歡你可以不戴”,安如意從任風的懷中掙脫出來,一把接過任風手里拿著的木簪。
安如意笑看著任風,“這是黑檀木簪,雕刻的是如意花紋,簪尾還刻上了如意二字,可是,這是出自城中哪位師傅之手,刻工竟如此青澀,倒是可惜了上好的檀木。”
任風下意識地搓了搓滿是刀痕的雙手,撓了撓后腦勺,“我刻的,偶然得到一塊黑檀木,就自己試著做了。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彼焓窒胍獖Z過,木簪卻被安如意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一看就知道是你做的,喜歡,怎么不喜歡,從今以后,我要天天戴著它?!?p> 天邊開始泛白,“我真得走了,一會兒就走不掉了。”
看著任風消失在黎明的霧氣中,安如意將黑檀如意簪緊貼在自己的心口,眼中滿是依戀和不舍。
……
雖未經(jīng)歷過情事,看著如此深愛的二人,漓安有些動容。這樣深愛,為何最后會走到那個地步?
“我也想知道,為何她不信任我?!比物L的怨靈從漓安身后走出,眼睛卻是癡癡的看著握著木簪的安如意,眼中交織著憤怒和悲痛,眼底卻是濃濃的思念。
漓安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你沒有了解過前因后果嗎?”
“沒有,當我的尸體被沉入水中后,我再未探尋過這一世的一切,我被陷在她給我的詛咒之中,這樣也好,若是沒有足夠的恨意,我早就不存在于這個世間了?!?p> 漓安想了想還是揭穿了他,“你是怕知道了原因,對她就恨不起來了吧,只要你想,身為怨靈的你,是可以知道的?!?p> 任風大笑了幾聲,“漓安,不愧是會和怨靈結(jié)盟的人,也是一個懷著執(zhí)念的人?!?p> “你不帶我看接下來的事情了嗎?這樣怎么能解你的怨?”
“在看之前,不如先陪我喝點酒吧,很久沒喝了。”最后一次喝酒,還是自己婚禮上的喜酒,想到此處,任風滿臉苦澀。
漓安撇了撇嘴,“那么難喝的東西,我才不陪你喝?!?p> “也沒讓你陪我喝啊,他陪我就行了,對吧,哥們兒。”說完,任風看著不遠處隱在暗中的角落。
漓安對任風的話有些吃驚,在他的幻境中,難道還有別人能進來?
轉(zhuǎn)身,什么也沒有??墒窍乱幻?,那個熟悉的右邊嘴角上揚的壞笑就那么出現(xiàn)在漓安眼前。
清潯現(xiàn)出身形緩緩走了出來,“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這個俠盜喝點兒,不如,我們?nèi)ツ吓R國喝怎么樣?我還是覺得那里的酒不錯?!?p> 清潯催動靈力,三人瞬間到了南臨國。環(huán)顧四周,這正是清潯和漓安第一次到南臨國時進的那家酒樓。
“小二,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菜都給我拿上來?!鼻鍧〈舐曊f著話,轉(zhuǎn)頭看著漓安,“畫本子里,可是這樣說的?”
任風接話到,“她看的畫本子,都不可信”。
店小二莫名的覺得進來的三人中有二人十分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嘀咕道,“不應該啊,如此絕色之人,若是來過,我定會有印象,怎么偏偏就什么都想不起。算了,還是招呼客人吧?!?p> 三人在包間坐下,任風和清潯自顧自的喝起了酒,“這酒確實不錯”,任風嘆道。
漓安一個白眼翻過,水蛇,人魚,怨靈,在凡界的平行空間喝酒,也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畫面有多匪夷所思。
漓安從窗戶往下看去,只見南臨國的街道更加繁華,看百姓的表情就知道,現(xiàn)在的生活有多幸福?!翱磥?,周景延將南臨國管理得很好”。
不自覺地看了看腕間的手鏈,想起清潯曾說過的話,這些怨靈放棄輪回來解自己的憾。“想必秦義,也是覺得值得吧?!?p> 看著沉思的漓安,清潯眼中波光流轉(zhuǎn)。一杯清酒下肚,苦澀難耐。
任風用只有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著,“從一開始你就出現(xiàn)在我的幻境中,是怕我會對她不利嗎?放心吧,我和她結(jié)盟就不會傷害她?!?p> 清潯又一杯酒下肚,沒有接話。
“難不成,你還沒有跟她表白?”任風笑道。
“什么表白?表白什么?你不要亂說!”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清潯瞬間面紅耳赤。
任風卻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原來,你還沒談過戀愛啊,我以為只有漓安是個不懂情愛的人,沒想到你也是,枉費癡心?!?p> 有些事就是這樣,不說還可以自欺壓抑著,一旦被戳破,心中的雜念就會像藤蔓一樣瘋長。
聽到這邊的笑聲,漓安回了神,坐到桌前。
漓安自己取了個杯子,倒了杯酒,學著他們的樣子,在鼻尖聞一聞,再仰頭喝下。
辣味蔓延開來,漓安皺著眉頭,卻在酒入喉之后品嘗到一股回甘。
漓安又倒了一杯,一口喝下,然后像個孩子一樣笑出聲來,“我發(fā)現(xiàn)了,你們喜歡喝酒的原因,原來辣只是騙人的表象,酒其實是甜的,對不對?”
看著臉越來越紅的漓安,二人很是無語。還未說什么,漓安竟一頭載倒在桌上。
“她這是醉了?”任風抽了抽嘴角。
“應該是?!鼻鍧〔粍勇暽幕貞?p> 任風攬過幾壺酒放入袖中,“罷了,我還是自己找個地兒喝酒吧,反正我這怨也好幾萬年了,不急這一會兒?!?p> 走之前,任風回頭看著清潯,“哥們兒,好心提醒你一句,這姑娘,太單純,沒有真心實意,切莫輕易招惹。這樣的姑娘一旦認定了,就是用生命去愛。”
說到此,任風像是想起了什么,搖著頭消失在酒樓之中。
看著酒醉的漓安,伸手將她臉上的頭發(fā)撫到耳后,清潯不再掩飾自己熾熱的眼神,就這么直直地看著她?!耙院螅粫屇阍僭趧e人面前喝酒,酒量這么差”。
清潯上前想給漓安換個舒服的姿勢,“清潯,不要在凡界流浪了,你回澤國,清沅府沒了,我就帶你回臨淵?!?p> 耳邊醉酒的話語,讓清潯像被雷擊了一樣楞在那里。
輕輕將漓安的頭放在自己肩上,清潯就這么坐著,臉上是似脫下面具般難得的認真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