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就是說出花兒來，我也不和你喝酒。你拿來的肉，我倒是可以吃點兒。我現(xiàn)在不和你喝酒，是因為，我有一個規(guī)矩，當然，這個規(guī)矩是我自己給自己訂下的，那就是絕不和正在讀書的學生喝酒。原因有兩個，第一，我是老師，你是學生。而且，你還沒滿十八周歲，屬于未成年人！也就是說，我不能鼓勵未成年人喝酒。我如果那樣做，是不道德的。第二，酒能亂性。你剛才跟我說，我和你煙都能一塊兒抽，怎么就不能一塊兒喝酒呢？人們不是常說，煙酒不分家嘛！這只是人們常說，但到我這兒，該分就得分。抽煙，抽的多了，大不了咳嗽幾聲！只對自己有害，對別人沒什么危害！但這酒，跟煙可有天地之別。因為，酒喝多了，會把人的意識搞亂，會讓人變得不理智。一個人意識不理智了，就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兒來。我跟你喝了酒，把你喝醉了，你到外面殺了人，放了火，那不是把你害了，也把別人害了嗎！再從另一個角度說，你出了事兒，不僅害了你和別人，還會牽連到我頭上。所以，煙，咱倆可以一塊兒抽，但，酒，卻決不能一塊兒喝。尤其是今天晚上，你剛?cè)窍率聝?，就更不能喝酒了！?p> “那這酒咋辦？我買都買上了！少喝一點兒不行嗎？”王云聽了周遠程的解釋，仍不死心。
“這酒，你就放在我這兒吧！過幾天，等事情過去了，你冷靜下來，再過來拿走。愛拿哪，拿哪；愛送誰，送誰！但今天，你不能動它。把那個雞腿給我！我把它吃了，就算領了你的謝意了。”周遠程說著，扔掉手里的煙頭，從床鋪坐起身來。
“你要這么說，我將來也不拿了，就算送你的禮物了。給，這是王四他們家的燒雞，在青山鄉(xiāng)是最有名的?！蓖踉埔娭苓h程講得很堅決，只好順坡下驢，把雞腿扯下來，遞給周遠程。
“酒，你將來還是要拿走！你送我別的禮物，我可能會收，但酒，決不收。這也是我的規(guī)矩。這種東西，不是你一個未成年人該送人的東西。你要真有心，送我一張明信片，寫上幾句真心話，我也很高興！這叫禮輕人意重！這雞的味道，燒得真不錯！”周遠程咬了一口雞腿。
“我聽我爸說，吃肉不喝酒，不如喂了狗！意思好像是說，吃肉的時候，喝酒是最香的！你不讓我跟你一塊兒喝，我不喝，我給你倒上，你自己一邊兒吃肉，一邊兒喝點兒，準行吧？”王云手里舉著一個雞翅膀，啃了一口，望著周遠程問。
“不行！我喝酒，純粹是為了應酬，一個人從來都不喝酒。一個人喝酒的，多半兒都是酒鬼。你說的那個吃肉不喝酒，不如喂了狗，都是酒鬼為自己喝酒找的理由，它只適用于酒鬼，不適應用于正常人。你爸肯定經(jīng)常一個人喝酒，對不對？”周遠程又咬了一塊兒雞腿問。
“我爸每頓飯，都要喝兩杯；要是有肉菜，就喝四五杯?！蓖踉瓶隙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