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下馬車車廂,孟神機腳下輕點在雪地上。
身為內(nèi)元武者的非常之處此時顯露無疑,同樣是從馬車躍下。
紀寒兩腳落地在雪地上踩出了深深地腳印,而孟神機落在雪面上卻只是留下了薄薄一層,這就是凝體與內(nèi)元之間對身體的把控差距。
車隊當然不止孟神機三人,由十多人組成的車隊馬車陸陸續(xù)續(xù)下來了許多人。
這些人大多都是普通人,沒學習過武技,出來行走江湖都是靠雇傭武者。
至于能被普通人雇傭到的武者,差不多都是些凝體境界的低階武者。
哪怕是一個內(nèi)元初階的武者,都不是普通人能隨隨便便雇傭起的。
一位衣著華貴的青年下車皺眉,怒道:“怎么回事啊!我家在京都可有一筆大生意,不快點趕路就耽擱了!誰在前面停下來?!”
有了第一個人出聲,其他人漸漸也跟著出聲附和起來。
在聲討中,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在這嚴寒天流著汗,從車隊前方一路小跑到了眾人身前。
這看上去有些富態(tài)的中年人正是這次車隊的領頭人,車隊中的貨物大半都是這人的。
孟神機跟隨的這個車隊是一條貨商車隊,打頭的位置是這中年人。
中間的八九輛馬車裝的全是貨物,最后的這幾輛馬車才是跟隊出發(fā)的個人馬車。
前方發(fā)生的事情后面的人基本都不知道,只能等領隊過來通知情況。
富態(tài)中年人面有難色的走到眾人身前,孟神機看出這中年人是會點武功,但也只限于普通人之中厲害點。
“各位,各位...還是隨我一起去看看吧?!?p> 富態(tài)中年人說著面露難色,似有難言之隱,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那便帶路,不過到底有什么事非得要我們一同前去?”
一個戴著眼鏡的少年有些疑惑,還是動了身,其他人見富態(tài)中年窘迫不像作假也紛紛跟上。
富態(tài)中年帶著眾人一路小跑,孟神機閑庭信步的也跟了上去。
紀寒年歲最小,一路蹦蹦跶跶的跟著,猜測著會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荊無命默默從車夫位置站起身,身形點動間出現(xiàn)在了孟神機的身側,奇異的身法看的一邊紀寒直發(fā)愣。
一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孟神機沒覺得怎么樣,普通人跑起來就很些難受。
等到了車隊前頭,普通人紛紛呼哧帶喘大口的呼吸起來,少部分修習過武術的人微微流了點汗。
與主子一同前行的雇傭護衛(wèi)里,修為最低不過凝體初階的武者都像沒事人一樣,就更別提孟神機他們了。
一律寒風吹過,孟神機眼神一凝不是凍的,而是孟神機在寒風中嗅到一絲血腥味。
低過頭,孟神機暗自和身后荊無命對視一眼,荊無命確定的點點頭。
“?。。?!”
一聲驚慌尖叫吸引了孟神機的注意,本就是吊在最后,孟神機只顧和荊無命交換眼神,還未來得及上前看看發(fā)生何事。
快步上前,孟神機看著面前慘烈的一幕微微皺眉。
只見車隊前方,一對對尸體雜亂的橫在道路上,溫熱的鮮血將落下的飛雪染成紅色。
一副人間慘景呈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有的人壓根沒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扶著馬車車輪哇哇大吐起來。
孟神機面色倒是平常,沒有太大反應,死都死過兩次了,看別人死有什么好怕的。
不過...
紀寒這小子居然也不怕?孟神機看這一邊紀寒,見到這么多死人居然一點都不怕,大大的眼睛充滿著疑惑。
暗自點了點頭,孟神機笑著撫摸著紀寒的小腦袋。
“怎么,你不怕?這可是死人哦。”
“死了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紀寒堵了嘟嘴,頭一撇頗有大人風范。
“沒錯,死人沒什么好怕的。單從思想覺悟上來說,你比起他們,更像大人?!?p> 滿意的揉了揉紀寒的腦袋,孟神機收回手,這些尸體看衣物應該是附近村落的農(nóng)戶。
傷口都是一擊斃命,身體他處都沒收到損傷,包括婦女。
首先排除山匪強盜,但山匪強盜也做不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剩下的可能便只有從邊境來搶掠的雪國蠻人了。
畢竟北地窮山惡水,也養(yǎng)不出什么敢殺人的精銳悍匪。
“雪國蠻子已經(jīng)搶掠完畢退走了?亦或者...?!?p> 孟神機也不太懂,這些雪國來的蠻子把尸體橫在這兒是什么意思,難不成真的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劫掠。
左右琢磨,孟神機怎么感覺這么不對勁呢。
如此慘烈的場景無人敢出聲說話,突然,一聲恰到好處的哭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成堆的尸體中,一聲響亮的哭喊聲傳出。
突如其來的哭聲嚇得這些普通人渾身打起了哆嗦,就連一邊嘔吐個不停的也被恐懼驅動,停止了生理反應。
哭聲還在持續(xù)不斷,卻沒有一個敢過去扒拉開尸體查看的。
大雪天,一堆尸體擺在那里血次呼啦的,里面還傳出哭泣聲。
這要多滲人就有多滲人啊。
不說是這些個練了微末武功的普通人,就連他們雇傭的這些個凝體境界的武者,此時心都跟著直突突。
所有人都不敢動,那道哭聲也沒有停止,一直嗚哇嗚哇的哭喊著。
孟神機漸漸聽的也煩了,對著荊無命眼神示意了一下,荊無命領會意思幾步上前。
隨手將幾具尸體扔開,埋在尸體下面的哭聲來源顯露了出來。
荊無命面色冷肅的將尸體下的東西一把抓出,一個年歲不過十四五的少年被荊無命從尸堆里拽了出來。
隨手將少年扔在地上,激起層層飛雪,刺骨的寒冷讓少年一下停止了哭泣聲轉成了陣陣抽泣。
少年抬起頭,臉上是一層層的血污,那憔悴消瘦的臉龐,以及無神的瞳孔,看的人直心痛。
“唉,真是個可憐孩子,應該是父母將其壓在身下才逃過一劫吧。”
“是啊,這孩子父母都死了,以后該怎么辦啊。”
見拽出的是個少年,眾人又恢復過來,痛心的看著面前這渾身血污的少年。
除了孟神機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