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溪的眼眶里飽含屈辱的眼淚,透過淚眼婆娑的視線,她清晰的看見那女子狠絕的表情,以及夾雜在圍觀群眾里滿臉鄙夷的同事。
冰冷的剪子沿著直線,剝奪著她的體溫,她用力的掙扎,妄圖能夠抓住一絲半縷的安全感。眼前那個穿著西褲的冷漠女子,掛著冰冷的笑臉,冷漠的欣賞她的狼狽。
馬小溪緊咬牙口,不吭一聲,許是她的倔強(qiáng),徹底激怒了墨鏡女,突然狠狠的踢向馬小溪的軀體。
何悅收到醫(yī)院下屬的急信,從洗浴中心驅(qū)車趕回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副景象。他盛氣凌人的妻子藍(lán)恬恬,正對著馬小溪拳打腳踢,他無助的抱頭,蹲在一旁,全然沒有在醫(yī)院時那股威嚴(yán)勁。
馬小溪緊抿著牙關(guān),不肯呼痛,直到她的眼神里多了一個人,這才凄凄慘慘的呼喊著:“何醫(yī)生救我!”
墨鏡女指揮著隨行人員:“去!把他給我抓來!”
何悅不敢反抗,被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像拖一塊破抹布似的扔到地上。膝行至藍(lán)恬恬跟前,痛哭流涕的懺悔道:“我錯了,親愛的,我錯了,都是她,都是她勾引我的!真的!你不信可以問旁人!我對她沒想法的老婆?!焙螑偙е{(lán)恬恬的大腿,口口聲聲都在指責(zé)馬小溪:“老婆你看,她身材臃腫,年老體衰,又是兩個小孩的母親,跟你一比,完全就是云泥之別,你說我對她怎么可能有想法?”
“哦,是這樣嗎?”藍(lán)恬恬饒有興趣的看著何悅,捏著他的下巴問道:“那你怎么解釋這些照片呢?”藍(lán)恬恬從隨身的皮包里掏出一疊照片,一張一張的欣賞著:“嗯,這個姿勢不錯,瞧瞧這騷狐貍的表情嘖嘖嘖!嗯,這張地點不錯,瞧后面的背影,是醫(yī)院天臺吧?”藍(lán)恬恬往天上一拋,瞬間吸引周遭的群眾哄搶,人群里散發(fā)出一陣陣的歡呼議論聲,讓不著寸縷的馬小溪感覺寒冷無比,明明大暑剛過,怎就立冬了呢?
“畜生還分場合呢!你們倒還真不挑,不過也對,你們這么禽獸不如的玩意兒,也就配干這些不入流的事情?!彼{(lán)恬恬居高臨下,對著地上的馬小溪,隨口就是一呸口水:“拍好了嗎?拍好了就給我傳上網(wǎng)去!讓全國人民好好認(rèn)識認(rèn)識這對狗男女!”
藍(lán)恬恬踢著何悅,叱責(zé)道:“當(dāng)年你身無分文入贅我藍(lán)家,住我藍(lán)家的房,開我藍(lán)家的車,拿著我藍(lán)家的資金開了這所醫(yī)院,你倒是好的很,生意剛起步點,就跟我搞這些花頭?不過我怪我天真,當(dāng)年聽信了你小子的花言巧語,真當(dāng)你是個好的,也虧得我長了心眼,從香港請了幾位私人偵探,要不,還真欣賞不到這么多刺激美艷的照片,你們放心,這么精彩的照片我一會就把她放上網(wǎng),讓大家都一飽眼福的?!?p> “老婆我錯了,我很的知錯了,都是她勾引我的”。何悅痛哭流涕的模樣,令馬小溪覺得分外惡心,這樣一個軟弱陰狠的男人,她怎么會跟這種男人扯上關(guān)系呢?
藍(lán)恬恬難得與馬小溪產(chǎn)生了一致的共鳴,一腳踹開了何悅,居高臨下的看著何悅:“晚了!我已經(jīng)通知你的父母去民政局接你,現(xiàn)在我們就把婚給離了!”
“老婆,我求你,別離婚,我真的知錯了!”何悅不顧在場眾人目光,用力的在地上磕頭。藍(lán)恬恬不屑一顧:“何悅,你這個樣子,真讓我覺得惡心。這婚是非離不可了,不過在離婚之前嘛!”
藍(lán)恬恬微笑的看下馬小溪:“我也幫你通知了家人,怕你受了委屈想不開,投湖上吊了,我罪過可就大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藍(lán)恬恬面帶微笑,一字一句都在往馬小溪的身上撒鹽。
“不!我求你,別讓他們來,我真的錯了,求你,你讓我干嘛我就干嘛,求你別讓他們來?!瘪R小溪貼在地板上哀嚎,可惜她一直不是個幸運的人,所以她的祈禱也沒有任何力量。
庸庸無為的丈夫牽著一兒一女,在一群黑衣人的挾裹下,急步向馬小溪奔來。
“媽媽!”女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庸碌的丈夫,臉色通紅,拎著拳頭就朝馬小溪身上招呼。
“這場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走!拖著這男人去民政局!”藍(lán)恬恬振臂一呼,拎著何悅干脆利落的走了。
這時的馬小溪已被打得意識模糊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身處垃圾箱里了,也對,像她這種人,本身就是個垃圾!
馬小溪跌跌撞撞的走回家去,本該飯香繚繞的家里沒有半點聲息,她拿出鑰匙用力扭動,卻發(fā)現(xiàn)家里已經(jīng)偷偷換了鎖芯,她知道,她已經(jīng)被拋棄了。
東坡肘子糖醋魚,螞蟻上樹里脊肉,再配上一大盅熬得濃濃的土雞湯,撩撥著伊小妮不停的吞咽口水。
伊雅貼心的為其盛湯:“快吃吧,用眼睛看哪看得飽?”
“姐,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這里很貴吧?”
“什么貴不貴的,不過是一個吃飯的場所,東西好吃才是王道。”
“姐,要是我長大以后也能像你這樣就好了?!币列∧菽弥曜蛹t著眼圈道。
伊雅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姐不會不管你了以后。”
“嗯?!币列∧荼且魸庵氐膽?yīng)了一聲。
倒是啞巴父親吃得歡快,絲毫不受周邊氛圍影響,大口抓肉,吃得滿面油膩。
四方食事,不過一碗人間煙火。
秋意漸濃,不過一口至味團(tuán)圓。
伊雅不知有多久沒有和啞巴父親還有自己的小妹好好的坐下來吃一碗團(tuán)圓飯了,倒不是伊雅沒有良心,只是......
罷了罷了,難得一家人能好好的坐下來吃頓飯,自己又何必自找苦惱。
庸人自擾,大抵如此。伊雅放下思緒,貼心的為兩人添飯加湯。
“姐,你怎么不吃?”伊小妮嘴含臘肉,好奇的問道。
“我不餓?!币裂艤芈暬氐?p> “姐,你為啥一直戴著口罩?”伊小妮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