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直沒有得到憐星和花無缺的回應(yīng),邀月猜測他們二人如今的情況大概和無憂差不多。龜息之術(shù)雖然可以讓兩人的毒素延緩發(fā)作,但就剛才無憂的情況來看,這毒十分霸道,若不能及早解除,只怕時間一長就算得到了解藥也會有損根本。而且找到兩人之后還要想辦法找到出路,時間就更加刻不容緩。況且若真的如魏無牙所說,所有出口都已經(jīng)封死的話,只怕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因為沒有流通的空氣而窒息。
加快了打開各個石室機關(guān)的速度,有一些難以找到,卻有感覺墻壁并不十分厚的,便直接將其拍碎,索性明玉功本身能為人提供源源不斷的內(nèi)力,因此邀月除了不斷重復(fù)動作卻找不到人有些心急之外,體力倒不怎么受到影響。又過去半個多時辰,搜遍了所有石室暗道,最終卻在一個地下機關(guān)內(nèi)找到了花無缺和憐星。
而他們兩個人的情況卻出乎邀月的意料。之前她只知道無缺和無憂中毒,后來從魏無牙那里得知憐星將無缺的毒素過到自己身上。原本以為最壞的情況便是他們兩個人都身重劇毒,才會找了隱秘之處龜息躲避??墒侨缃窨磥恚瑧z星身上所中之毒分明因為過渡而產(chǎn)生了變異。這也就難怪以她的功力怎么會中毒才不過一日便已經(jīng)和無缺他們一樣陷入昏迷。
將二人從地下機關(guān)中帶出,一并送到了當(dāng)初找到江無憂和蘇櫻的地方。邀月直接問蘇櫻:“魏無牙說他已經(jīng)將此處的所有出路封死,我剛才尋人的時候也查探過,確實所有原先的通道都已被巨石堵住。你既然是魏無牙的義女,可知道這里還有沒有什么其他的出路?”
卻見蘇櫻搖搖頭說:“義父雖養(yǎng)育我長大,但我自小便獨居幽谷,從未到這里來過。也不知道這里的通道和出路。”
邀月又問:“既然如此,你會醫(yī)術(shù),他們身上的毒要盡快解除,你去找找看有沒有可用的藥材和,我去找出口。”
蘇櫻聽了立刻走出石室去找藥。而邀月則回到最先來到的大殿,她需要找一個空曠安靜的地方,屏息感受氣流的走向,好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還有通道可以通往外界。
靜心感受了一會兒,果然讓她感覺到一陣細微的氣流浮動,但由于還有蘇櫻在四處走動,邀月不清楚那是和外界流通所帶來的氣流還是蘇櫻行動是所產(chǎn)生的。就在她準(zhǔn)備去找蘇櫻的時候,對方先找到了她?!皩m主,這里并沒有藥材,不僅如此,我看了所有石室,就連水和食物都沒有。魏無牙定是要和我們同歸于盡,所以才沒有留下任何東西,現(xiàn)在怎么辦?”
為了驗證之前的猜測,邀月以真氣令蘇櫻也進入龜息狀態(tài),以此減少人為帶來的氣流涌動。再次屏息感受,一刻鐘后,邀月終于確認(rèn),這個地方確實還有可以連接外界的通道??墒钱?dāng)走到那個地方,卻讓她不由得冷笑一聲。無他,只因那個地方是一個寬不足一尺得細長甬道。后來回到大殿之事,邀月曾瞥見一眼魏無牙得尸體,雖沒有看仔細卻也能看出那是一個身材畸形得侏儒。這個通道他們幾個人決計過不去,可對于魏無牙來說,卻是剛好夠他能夠爬行出去,而他也不是沒有給自己留下食物,通道旁關(guān)著得那一籠活老鼠大概就是他留給自己,原本用來想要熬死他們得食物。
他倒是算無遺策,知道這種東西,即便最后他死了,不論是來救人得自己還是憐星幾人都不會去碰。最后只怕要如他所愿。
可是那魏無牙卻終究低估了邀月得武功和所學(xué)。在查探過地質(zhì)之后,邀月已經(jīng)可以斷定腳下必有河道,若通過甬道傳信給外面移花宮得人,自然可以挖通一條隧道來讓他們出去。
可這些卻最是費時間,如今憐星他們的狀況最需要的便是縮短時間,盡快出去。
邀月拿起碧血照丹青,借劍之鋒利,并注入內(nèi)力,使那寶劍以螺旋之勢向前旋轉(zhuǎn),一劍一劍的將那巖石甬道拓寬。等到終于走出洞口,邀月便傳訊等候在龜山下的移花宮門人,將憐星等人帶回移花宮。
又親自去了一趟惡人谷,找來萬春流。畢竟花無缺和江無憂的毒素只要有藥材有時間,蘇櫻便可以幫他們解除,可是憐星身上的毒素卻因為變異而變得莫測。
果然等邀月帶著萬春流回到移花宮的時候,花無缺和江無憂身上的毒素都已解開,唯有憐星仍舊昏迷不醒,蘇櫻十分擅長醫(yī)毒,卻對此也毫無辦法,即便是已經(jīng)破解了所中之毒的是那些毒蟲毒草構(gòu)成,可是卻因為憐星在將花無缺身上毒素過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內(nèi)力真氣催動了其中一味毒素,產(chǎn)生未知的變化。若是給他們時間慢慢研究,或許能找出緣由,可是憐星的身體卻等不起了。即便是因為龜息之術(shù)她的各種技能近乎停止,可是那毒藥本就有抑制內(nèi)力的作用,停在體內(nèi)過久,時候即便治好,憐星的一身功力只怕也就此廢了,此后即便細心調(diào)理只怕也難逃體虛病弱。
任何一個習(xí)武的人都難以接受自己一夕之間武功全失,如今憐星自己昏迷,誰也無法帶她做出決定。是死,還是茍延殘喘般的活著,誰又能肯定那種選擇才是對她最好的。
一方面邀月只能讓萬春流和蘇櫻繼續(xù)研制解藥,畢竟在她看來,只要妹妹還活著,即便有那些后遺癥,她也還有機會想辦法彌補??扇羰撬懒?,就什么都沒有了。而無缺他們也是一樣的意思。三日之后,眼看憐星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就在眾人以為回天乏術(shù)的時候,萬春流才終于將解毒之法告訴了邀月?!袄戏蚝吞K姑娘研究多日,始終不能制出能夠解毒之藥。如今憐星宮主情況惡化不能拖延。唯有一法,或可一試?!?p> 邀月的醫(yī)毒之術(shù)雖不象萬春流和蘇櫻一樣精通,可卻也略通一二,自然也知道如今憐星是什么狀態(tài),因此聽了萬春流所說,便直接道:“不論有幾分把握,都可以一試?!?p> 但萬春流卻神色為難。移花宮經(jīng)過她師傅和她姐妹二人的經(jīng)營,凡世上珍惜之物,無一沒有的。就算是皇宮大內(nèi)視若珍寶的雪蓮之物,在移花宮里也只當(dāng)是尋常。因此能讓萬春流如此為難,必不是需要什么外在的東西。“憐星是我唯一的妹妹,不論多難,總是要救她的,你直說吧。”
萬春流嘆了一聲,才道:“哪種毒發(fā)展到如今的地步,本是絕無生還的機會的。只是因貴派的內(nèi)家絕頂功法,憐星宮主在中毒之處便以真氣護體,這才能拖到今日??梢彩且虼?,所以才會難辦。如今憐星宮主的狀態(tài)只能以換血之法,將其全身毒血換掉,才能保住性命??墒菂s因為體內(nèi)血脈本就是以真氣穩(wěn)定,若貿(mào)然換了血,兩廂沖突之下,只怕會立時......“
邀月此時已經(jīng)聽明白,便道:”此事倒是不難,若被換血之人體內(nèi)真氣和憐星相同,在換血之時助其穩(wěn)定住血脈,便不會有什么大礙了?!比f春流道:“確實如此,可這樣一來,憐星宮主身上的毒便會渡倒被換血的人身上。而且......“
“此事難辦就在于,一來,換血之人的功力不能和憐星宮主差太多,否則難以平衡二人體內(nèi)真氣。二來,那人必須心甘情愿,不能有一絲動搖,否則渡血之時,兩人的性命都會受到威脅?!?p> 邀月沉思了片刻,然后對著萬春流說:“如此看來,倒是只有我才可以做這渡血之人了,那就麻煩你下去準(zhǔn)備一下吧,盡快為憐星換血。”
這十幾年來移花宮往他那里送的奇珍藥材孤本醫(yī)書不少,雖然當(dāng)時是為了讓他能夠醫(yī)治好燕南天,可是萬春流也在不少醫(yī)術(shù)上看過許多邀月寫下的注解,因此二人雖說只見了當(dāng)初那一面,可是對萬春流來說二人也算神交已久。換血之后憐星如今的狀態(tài)便是邀月日后的樣子,即便她功力更深厚些,也許能拖得時間長一點,可也是難逃一死。萬春流并不忍看到這個畫面,一命換一命,并非他的本意,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猶豫的原因。若不是憐星的狀態(tài)已經(jīng)不能再等,他也不會將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說出來?!笨墒?.....“
“萬神醫(yī),不必猶豫了,我這數(shù)十年,一直活得漫無目的,游離于世外,也許等的就是這一天呢?!?p> 邀月說完,萬春流也知自己不能改變對方的心意,便只能下去準(zhǔn)備。就在這個時候,花無缺卻忽然闖了進來。跪在地上對邀月說:“大姑姑,我聽蘇姑娘說渡血之術(shù)可以救憐星,我愿意為她換血!求大姑姑成全,盡快安排為我和憐星換血。她支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