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傾推門出來,冬日的陽光難得的暖和,照在身上越發(fā)顯得膚質如玉,不見瑕疵的白。伸手擋住有些刺眼的陽光,琉璃瞳中浮現出厭惡的神色,撐開了手上的黑傘,將自己籠罩進陰影,這才邁步融入人群。
君琤在咖啡廳坐了會兒,待休息時間過去,這才結賬走了出來。沐浴著暖融的陽光,接著趕拍下午的戲份。
她過兩天要拍攝躍步的廣告,到時肯定要請假。不好耽誤太多戲份,只能這兩天加加班。
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是不要浪費腦細胞了!
。
位于城南的盤山公路,是飆車一族的鐘愛,卻鮮少有人知曉,密林掩映的山頂上,坐落在一座古老的莊園,灰色的瓦礫間青荇遍布,昭示著這座莊園經歷了怎樣漫長的歲月。
漫山遍野的紅色迎著陽光鋪開,張揚肆意的吐露著芬芳。廖傾打著傘,漫步在花叢間的小徑中,神色隱帶緬懷,琉璃瞳中是同四周一般的火熱,哪還有先前的疏離冷致。
“廖先生,小姐在等你?!?p> 前方小徑深處,一老仆恭敬侍立。臉上被面具遮擋,裸露出的皮膚上可見坑洼的痕跡,看著有些可怖。嘶啞的聲音刺耳,整個人如同衰老的朽木。
“嗯?!?p> 廖傾點頭,只輕瞥了一眼。繼續(xù)往前走,對不相關的人,他向來不會投注多余的感情。
前方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如黃鶯輕啼。一抹紅影站在秋千上,隨著擺動的幅度在花叢間時隱時現。
“小姐今天很開心?!?p> 注視著那抹紅影,老仆褶皺如老樹皮的臉上綻開真誠的笑?;腥粢粋€父親注視著心愛的女兒。
“我很好奇…”
“什么?”
“照理來說,她該是你的仇人。是她讓你悖離親族,讓你流離失所,隱姓埋名再無重見天日的一天…”
老仆的臉猛然一僵,隨著廖傾清冷不含情感的嗓音,身形越發(fā)佝僂宛若遲暮的老人,好似身周的力氣全都被抽空。“你說的不假,只是往事如煙,錯已經鑄成。我不想,也無力再追究…”
“將自己縮在殼子里,不聞不問。倒是種高明的處事態(tài)度。”
語氣似諷似贊,讓人分辨不清。
廖傾換只手撐傘,右手騰出來,俯身摘了朵開的正艷的曼珠沙華。捏著花莖的指骨隱隱發(fā)白,放在鼻尖輕嗅。
“我倒有些…,羨慕你的灑脫”
唇齒間溢出一句輕喃,很快沒入風中消散。
手中捏著花,廖傾抬腳朝隱在花叢中的小女孩兒走去。身后,老仆猛的抬起頭,眼神錯愕。
原來,竟是羨慕么…
。
“你來了,看這花開的好么?”
女孩兒從秋千上蹦下來,小小的個子只到廖傾腰間。如同向父母求夸贊的孩童,邀功似的指著周圍的血色花海。仰著小臉兒興奮的問道。
“不及當年她種的多,開的艷?!?p> 廖傾微低頭俯視著女孩兒,平靜的做出評價。
“我這點兒花,自然是不及當年綿延千里,不見邊際的爛漫?!?p> 低頭摳著衣襟帶子,只留給廖傾一個發(fā)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