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諍指尖所指的方向不斷轉(zhuǎn)移,每選定一個方位,就順著走上一個路口。
隨后停下,再繼續(xù)神秘兮兮的掐算。
這樣重復(fù)了四五次之后,就站到了一家酒店的門口。
君諍抬頭,刻著“聚華酒店”四個大字的招牌金光閃閃。透過玻璃門,能夠看到內(nèi)部裝潢大氣恢弘的大堂。
一看就很貴的亞子。
[小姐姐,你不會是要吃霸王餐吧?]
二蛋心知君諍身上現(xiàn)在一分錢也無,絕對是吃不起這般高檔的酒店的。
君諍沒有開口。
她正閉著眼,手指飛快舞動。
須臾,狹長的眼眸睜開。
隨即轉(zhuǎn)身,筆直纖細的長腿伸出,丈量了一下地面。
再大步往前邁出,口中煞有介事的輕聲數(shù)著數(shù):“1,2,……6”
六步之后,君諍站定。
雙手插兜,許久都沒有其他動作。
二蛋一頭霧水:[這是做什么?]
不是要吃飯么?
君諍答的隱晦:“等個有緣人,做筆生意?!?p> 站在原地等了有五分鐘,酒店的門口突然熱鬧起來。
君諍將視線投注過去,就見一個身材高挑的青年被一群人簇擁著走出。
青年身上穿著件肆意涂鴉的花襯衫,窄腰長腿,眉眼間具是凌厲,渾身都透著貴公子的氣場。
有錢有顏,眉心黑氣繚繞……
得,有緣人沒跑了。
……
[是這個人么?]
君諍頷首,“嗯?!?p> 鳳眸微斂,漫不經(jīng)心的盯著往這邊走的青年,心中默默掐算著時間。
在同君諍擦身而過的瞬間,正走的好好的青年突然腳下一滑,就要撲到君諍懷里。
君諍架起胳膊擋了下,僅是單手就扶著青年站穩(wěn)。
“謝謝?!苯系懒寺曋x,倒沒有想太多。
兩人方才相距甚遠,自然不可能是君諍做了什么手腳。
“嗯,”君諍點頭,問:“你……”可要請張符?
“江少,江少你怎么樣?要不要緊?”
話剛說半截兒,呼啦啦一大片人涌過來,一下將她擠了出去,圍著江煜開始諂媚的關(guān)懷:
“江少,有沒有摔到哪里?”
“江少,沒有摔著吧!”
……
君諍鳳眸微瞇,其中的慵懶肆意蕩然無存,只剩下被人打斷的不悅。
這群人有沒有眼力見兒!她還沒吃飯吶!
“都讓開?!斌E然一聲冷喝。
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清晰的傳進所有人的耳朵。
有種讓人莫名想要順從的威嚴。
原本嘈雜的四周登時一靜,君諍前方瞬間清出一條道來。
君諍單手揣兜,漫步走上前,步履優(yōu)雅雍容,有種獨特的神秘韻味。
她站定在青年面前,蹙眉盯著他發(fā)黑的眉心,道:“江少,我觀你近日有一劫,請我吃頓飯,贈你一張符防身?!?p> “哪兒來的江湖騙子?來這兒找存在感?”江煜還未開口,酒店的經(jīng)理先出來嚷嚷。
君諍輕飄飄的朝他撇去一眼:“閉嘴。”
漫不經(jīng)心的一撇,卻足以讓人心悸。
四周想開口說些什么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默默把話憋了回去。
江煜挑眉,語調(diào)中有著富家紈绔的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很:“是嘛?拿來我瞧瞧?!?p> 他對君諍說的話那是一個字兒都不信。
這年頭的神棍多了。
不過看在君諍剛才扶了他一把的份上,請他吃頓飯也沒什么。
君諍素手一翻,掌心就多了張紙條,遞給江煜,道:“貼身裝著,能保你一次?!?p> 接過君諍手上所謂的符,江煜幾乎有些想笑。
他還沒見過這么不專業(yè)的江湖騙子,連正經(jīng)的黃紙都不用,畫符居然用稿紙。
這么粗制濫造,能騙得到人么?
也不對,他就是情愿買單的那個傻子。
江煜失笑,順手把紙條塞進了口袋,沖身后招招手:“柳經(jīng)理,帶我的朋友去吃飯,好好招待?!?p> 身后一西裝革履,腆著肚腩的胖子應(yīng)聲道:“沒問題,江少?!?p> 江煜這么交代完,揮揮手就前呼后擁的走遠了。
柳經(jīng)理這才將要黏上去的視線拉回來,恭敬的引著君諍往里走:“您這邊兒請。”
雖說看不上這個小騙子,但畢竟是江少親口關(guān)照的,柳經(jīng)理也不敢怠慢。
客客氣氣的把人請進包廂,再上一大桌招牌菜,周到的讓人挑不出錯來。
君諍坐定,望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深深的感受到資本的力量。
曾經(jīng)她也算其中高位,現(xiàn)在嘛……一言難盡。
不過也不是什么好處都沒有。
至少她現(xiàn)在還活著,且,這具身體的體質(zhì)不錯。
比起原來那具殘破的廢柴體質(zhì),好了不知多少。
所以君諍沒什么不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