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趙靖材(1)
巔峰是什么?基本上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再也不用值夜班了,趙靖材一下班就跟一群長安公子哥們一起滿世界游蕩吃喝。
不過,因為對新性別的不適應(yīng),趙靖材總是一身正氣地斷然拒絕去煙花之地,怕表現(xiàn)不佳被人笑話。至于借口,他還真有個現(xiàn)成的——
“此世此心,唯系一人耳!”
這個人便是江仙兒,是一名教坊舞伎,舞技卓絕。
張君君剛穿越后不久就發(fā)覺,在趙靖材的記憶里對這個女子印象最為深刻。她透過記憶看到,起初趙靖材只是每日等在教坊口,只為看一眼江仙兒從出門到轉(zhuǎn)彎之間的片刻驚鴻,后來大著膽子贈送了一只繡囊,再后來贈送了一枚玉釵,再再后來贈送了一枚珍貴步搖……射殺齊王耳目的十天前,趙靖材曾開口問江仙兒愿不愿意下嫁,江仙兒害羞地跑開了。
可以想象,如果不出意外,江仙兒三次矜持之后,應(yīng)該會同意下來。
張君君一介網(wǎng)絡(luò)噴子不要臉慣了,變成趙靖材后整日拿著江仙兒當(dāng)借口拒去青樓,某天獨自醉酒后卻是這樣表態(tài):
“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靖材兄,你放心,我既然接管了你的身體,就會對它負(fù)責(zé)到底!從此以后,它喜歡的吃的,我會盡力去吃,它不喜歡的,我也絕不會勉強,所以,江仙兒……我就不繼續(xù)替你追了。正所謂,她好,你也好,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隨風(fēng)而逝吧,幸甚至哉,沙揚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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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仙兒原以為趙靖材會再來找自己,結(jié)果再沒來過,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趙靖材在玄武門之變中無意為勝方立了一功,已被加速提拔為什么高官。
“一升官就忘了舊好,要攀高枝去了!”江仙兒心里恨道。不過,江仙兒的頑固追求者從來不止一個,尤其如今她即將被教坊放出來,所以追求者更眾,算上日本遣唐留學(xué)生跟康居商人的話,怎么也有十個。
這些追求者中不乏有錢有勢的,趙靖材之所以能脫穎而出成為第一順位候選人,只因唯有他仍無妻室。江仙兒在坊中受阿姨管束久了,寧肯給一般富裕的趙靖材當(dāng)大老婆,也不愿給超級富裕的人當(dāng)妾做小、受大老婆管束。
如今第一順位候選人脫隊,那就輪到第二順位的了。
第二順位名叫長孫弘,家中已有一妻四妾,江仙兒若去了,上面就要有五個女人壓她頭上。即便如此,長孫弘依舊能在她心中排名第二,足可見其家世背景。
趙靖材提拔入驍衛(wèi)府后,跟長孫弘也認(rèn)識上了,兩人還一同進(jìn)行過打馬球、看昆侖奴角斗等多項休閑活動。所以,江仙兒嫁去長孫家的消息,趙靖材也很快聽說了。
此時的趙靖材雖不是原來的趙靖材,但心里也不覺有些空虛失落,當(dāng)即詩興大發(fā),慨然吟唱:“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你張姐是路人。”然后就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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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后,長孫弘忽然請趙靖材來家中飲酒,喝到一半,長孫弘問:“聽說,隱太子舊宮里的眾多仆役家眷、舞姬樂伎等,現(xiàn)仍被羈押在你們驍衛(wèi)府大牢,未得安置?”
趙靖材隨口道:“是啊,圣上事務(wù)繁忙,一時不及安置,怎么了?”
“賢弟,你就讓我去看一眼,可好?”
趙靖材一愣,心想:有什么好看的,你家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江仙兒我都忍痛割愛讓給你了,還這么色迷迷的。
但是當(dāng)著長孫弘的面,他可不敢這么說。
長孫弘見對方似在為難,又涎皮求道:“偌大的十六衛(wèi)里面,數(shù)你同我最是一見如故,竟信不過我?這樣,你跟著我,我若行為不軌,你當(dāng)場一刀砍死我便罷?!?p> 長孫弘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趙靖材再不答應(yīng)就太得罪人了。他仕途正值上升期,當(dāng)然不想得罪長孫弘,只好答應(yīng)了下來。
跟承諾的一樣,長孫弘確實只是去看了看,只不過在關(guān)押著許多孩童的屋舍邊待得更久些。趙靖材雖看到也沒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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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長孫弘又請趙靖材出來見面,這次卻不是在家中,而是約在長安城最豪奢的溶香榭。
趙靖材得到邀約,立刻想起一類視頻,起初有些不敢去,后來一想,唐朝也沒有針孔攝像頭,再說,自己現(xiàn)在可是趙靖材,不再是身板嬌弱小少婦,長孫弘要敢有什么不軌,一腳踹飛自是不在話下。
趙靖材就大膽地去了。
門開了,開門的卻不是長孫弘,而是江仙兒。
“喲,仙兒妹妹怎么也在,你老公呢?”趙靖材說著繞過美女踏入屋內(nèi),左右看了看,確實不見長孫弘。
“什么?”
“你郎君呢?”趙靖材又問了一遍。
江仙兒關(guān)了門,輕挪蓮步朝趙靖材慢慢走近,邊走邊嗔:“靖哥哥從進(jìn)門開始,眼珠子都沒有在人家身上停過一下呢,看來,靖哥哥心里是只有長孫弘,根本沒有我。是不是?靖哥哥……”
“不是。你聽我說,蓉兒……”
“蓉兒?誰是蓉兒?”江仙兒眼淚汪汪,“你、你你你……果真又有了相好的了?還當(dāng)著我,錯念出她的名字來,嗚嗚嗚……”
“不不不……”趙靖材想解釋,隨即意識到不可能解釋清,嘆口氣,心想:翻拍真是洗錢又洗腦,以前還十年翻拍一次,這幾年隔五年就翻一次,誰看誰嘔。
江仙兒于是哭道:“你們男人果然見一個愛一個……”
“好了!”趙靖材一煩躁,大聲說,“趕緊地,他人呢?不找我有事么?”
“郎君他一時有事,來不了了,特命仙兒來款待靖哥哥?!?p> “喲,”趙靖材一愣,不由歪嘴一笑,“他明知道我追求過你、念念不忘、至今未娶,還敢派你來?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嗎?不對,應(yīng)該叫派雞給黃鼠狼拜年?!?p> 江仙兒掩口嬌笑:“哥哥你若是黃鼠狼,那仙兒便甘愿當(dāng)雞呢?!?p> “噗噗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趙靖材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豎起大拇指,“好一個‘甘愿當(dāng)雞’!有志氣!”
“怎么,靖哥哥不相信?”江仙兒說著臥入她靖哥哥懷里,渾身柔若無骨,“這屋子里,不管什么,靖哥哥只要喜歡,只管取去。奴奴,決不抗拒?!闭f著閉上雙眼,還讓一側(cè)肩膀上的衣衫假裝不經(jīng)意滑落,露出渾圓如玉的肩膀。
趙靖材兩眼賊光一閃,抱緊了懷中美女興奮問道:“這可是你說的!”
“是奴奴說的……”
“不后悔?”
“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不后悔!”江仙兒動容無比,言罷泣下。
“那好,你坐正了?!壁w靖材忽然正色吩咐。
“什么?”仙兒茫然。
“腰板使勁!自己坐直!注意影響!別歪哥身上!”
江仙兒臉上還掛著感動的淚珠,一臉迷惑地按吩咐乖乖坐正。
趙靖材一騰出手,便立刻去摘江仙兒的耳環(huán)——這副耳環(huán),他從進(jìn)門起就相中了。
江仙兒愣住,半天一動不動,因為她看到她靖哥哥取下兩支耳環(huán)后,竟然放在手心喜滋滋端詳起來,直看得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趙靖材看了一會兒,忽然抬頭張望,一看到鏡子,蹭地就起身奔向鏡子,拿起耳環(huán)對著自己耳朵比劃。一看到鏡子里映出的趙靖材牌(而非張君君牌)國字大臉,他沒好氣地嘆了一聲,懊惱自己一時半會用不上這么精美的耳環(huán)。
江仙兒懵了一會兒,起身又往趙靖材身邊蹭,嬌滴滴埋怨:“靖哥哥可還記得?你曾夸我顏壓教坊所有庸脂俗粉。而如今,哥哥竟寧愿做戲自侮,也不肯看奴奴一眼……嗚嗚嗚”
“有啥好看的,”趙靖材瞥了江仙兒美女一眼,心底略起了嫉妒,不服道,“你哥當(dāng)年,比你美??!”同時使用了與這句話相配套的外圍野雞神態(tài)。
江仙兒差點嘔吐,接著又懵又暈,懵完懷疑自己精神錯亂了,抱頭尖叫一聲跑走了,身后傳來趙靖材的洪厚嗓音:“跑啥,你啥訴求還沒跟哥說呢!”
回到家,被長孫弘問起時,江仙兒感覺沒法交代,哇得一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