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計,老伙計,你還好吧!”郭掌柜走了過來,拍了拍老爺子。
“哦,哦,哎,哎,歲數大了,這聽不得這種事情!”老爺子突然醒悟過來說道。
他擦了擦眼淚,勉強的振作起精神。
整個屋子也都陷入到了一種沉悶悲憤的氣氛中。
“我說這位伙計啊,你剛才說你有個熟人挺像我的,他是誰?。 崩虾^問道。
“哦,是有一個熟人有些地方像你,但是剛才聽你這么一說,就不是同一個人了?!崩蠣斪踊氐?。
只見老胡頭剛剛還滿懷希望的眼神突然間又落寞了下去。
他很快又恢復了自己的樣子。
老爺子之所以沒有告訴老胡頭是有原因的,這件事還不能馬上就告訴他,需要從長計議。
一來,屋子里這么多人,在這種場合下說也不合適。
二來,一旦告訴他,說不上這老胡頭會有什么過激的行為,弄不好會弄的家里雞犬不寧。
三來,這事還得征求自己夫人的意見,夫人愿不愿意見他,愿不愿意認都難說。
四來,夫人從未提起這段身世,如果讓他知道了自己知道了,以后又該如何面對自己。
老爺子就在這一會的功夫,腦袋是飛快的運轉出各種理由。
總之就是不能說。
幾個人也聊了半天了,該說的也都說了,也就要起身離開了。
他們都和老胡頭告了別,就魚貫的走出這個小木屋。
老爺子是走在后面,他從懷里掏出了一根金條,偷偷的塞在了床上的羊皮卷下面。
自己也沒什么能做的了,就留下點錢略表心意吧。
幾個人再次和老胡頭告了別,就一起往山下走去。
老胡頭站在木屋前面,兩個手插在了袖筒里,就那樣站著一直看著幾個人消失在眼前。
幾個人下了山,在張老板那里稍微歇息了一會,喝了點茶,就騎馬從峽谷中返回城中。
回到城中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伙計們都在郭掌柜的家里等著呢,他們已經把裝滿藥材的馬車拉到了郭掌柜的院子里。
“二位掌柜的,天色也不早了,我看呢,你們今天在這住一晚上,明天返回奉天如何?”郭掌柜的說道。
“也好,今天我們還是在住一晚,然后明天一大早就走,早上運貨更安全些!”老爺子說道。
“好的,那我一會略備酒席,為你們送行!”郭掌柜的說道。
“千萬別在太勞煩,我們吃個便飯就好了,吃完了我們就早點休息,明天一大早就走了,這兩天已經叨擾很多了?!崩蠣斪诱f道。
“誒,老伙計,可別這么說,咱們什么交情,我略備酒席,咱們稍微喝點吃點,然后你們就休息,好吧!”郭掌柜的說道。
就這樣,郭掌柜安排伙計準備了一些飯菜,他們幾個小酌了幾杯,互相聊了些常來常往的套話,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老爺子躺在床上,這一晚上其實根本也沒怎么睡,腦子里亂糟糟的。
這次出行奇遇的事情太多,很多都出乎他的意料。
他先是遇到了逃難的人當了土匪,后來又遇到了自己的兒子,還找回了被搶劫的山參,知道了夫人的身世。
這一切如夢如幻,這么的巧合和離奇。
但是最讓他忐忑的還是這批貨,這一路上都還算順利,如果能夠把這批貨正常的運到家里,自己的的鋪子就會又開張,家的生意也會起死回生,想到這就有些興奮。
但是心里又擔心,在回去的路上可千萬別出現什么意外,如果有什么閃失,自己的家族就算完了,想到這又有點焦慮。
所以這一晚上,自己是輾轉反復,難以入睡。
好不容易挺到了天色開始發(fā)白,屋里開始有了亮光了,他就一骨碌翻身下地。
他掏出懷表看了看,大概也就是五點鐘的樣子。
他趕緊叫醒了馮掌柜和幾個伙計,就準備出發(fā)了。
幾個人收拾妥當,就到院子里開始套車,做好最后的準備。
郭掌柜聽見了院子里的響動,也起床過來看。
“老伙計們,你們都起來了??!”郭掌柜的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想早點走,趁著天色早安全些。”老爺子說道。
“好好,你們幾個把咱們的繩子多拿點出來,把貨物在捆的嚴實點!”郭掌柜的吩咐他的伙計們。
幾個伙計拿了好多繩子,把整個馬車上的貨物又前前后后的捆了個結實。
“你們這次回去是從哪條路走??!”郭掌柜問道。
“昨天我一個朋友是從通化方向過來的,他說好像這條路也沒事了,你們要不從這走,這不是近么?!?p> 老爺子在那沉思了一會,問了問馮掌柜啥意見。
“哎,現在也不好說啊,走那個路只能憑運氣,但是沒把握,這么大一車貨,不能有閃失啊!”馮掌柜說道。
“是啊,還是走有把握的路吧,雖然遠點,但是安全,還是從原路返回吧!”老爺子說道。
“那也好,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郭掌柜的說道。
說著話,幾個人就開始趕著馬車陸續(xù)的離開了院子。
郭掌柜一直陪在老爺子的身邊送她出門。
幾個伙計的馬車已經開始沿著臨江岸往前走了。
老爺子和馮掌柜拱手抱拳示意告別。
郭掌柜也拱手抱拳示意。
二位牽著馬正要往前走,馮掌柜叫住了老爺子。
只見他走上前來,先是和馮掌柜的擁抱了一下,然后就轉過來拉著老爺子的手,眼眶里充滿了淚水。
“老伙計,保重,一路平安,一路平安,到家了給我來個信,我惦記!”郭掌柜哽咽的說道。
“你也保重,保重,走了!”老爺子說道,眼里說不出的各種感覺,淚水沿著腮邊滑落。
兩個人互道珍重后,又緊緊的抱在了一起,互相拍了拍肩膀后上馬前行。
郭掌柜一直在門口望著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前。
這種年月,這個世道,每一次相聚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每一次會面都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次相逢,他們這種上了年歲的人根本無法預料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到來。
郭掌柜站在門口獨自嘆氣,帶著淚眼仰望蒼天,什么時候才是真正的太平歲月,什么時候人們才能真正的享受歲月靜好,心中無波瀾,眼里無滄桑,腦里沒有牽掛,事事都順心無無奈。
老爺子和馮掌柜一上路就商量好了,這一車的貨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必須馬不停蹄的往回趕,不能像來的時候那個速度了,那樣太慢也怕生出變故。
幾個人還是按來時的路,先走遼源然后奔四平在從鐵嶺繞回來。
來的時候也整整用了三天多的時間才到,回去他們想縮短到兩天。
所以他們一路快馬加鞭,曉行夜宿,馬不停蹄的趕路。
這一路上因為都是解放區(qū),除了一些居民和軍車外也沒有什么意外,還算非常的順利。
在四平,幾個人沒有住在來的時候的那個旅店,他們找了一個稍微偏僻的獨門獨院的旅社住了下來。
他們怕人多眼雜什么人都有,他們的貨物在出現什么意外,所以格外的謹慎。
而且他們也不敢多睡覺,幾個人分成了兩撥,老爺子帶兩個伙計,馮掌柜的帶了幾個伙計,分成了兩班倒守護著這兩輛馬車。
前半夜是老爺子帶隊負責守護,后半夜是馮掌柜的負責守護,而且外面始終會有一個人站崗,然后三個人輪番出去。
一切都設計的和部隊似的守護森嚴。
雖然說是前半夜和后半夜,其實也無非就是四個小時的時間。
他們早上三點多就都起來了,就開始向鐵嶺進發(fā)。
他們走的時候都合計了,只要能順利過了鐵嶺基本就安全了。
但是幾個人也是非常的擔心,鐵嶺也是土匪出沒的地方,所以老爺子叮囑大家一定要格外的謹慎,多留神,但是同時他也心里有個底,那就是那個土匪來的時候曾經許諾他要護她周全。
雖然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起作用,但是畢竟有這么一層關系,心里還是有所指望,但是他心里清楚地很,最重要的還是要靠自己人。
一大早,幾個人都沒吃飯,就上路了。
從四平出發(fā)沒多久,天氣就開始變得惡劣起來,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西北風開始呼呼的刮了起來。
他們走到了離鐵嶺一半的路上,天氣就已經變得特別糟糕了。
大如席的雪花鋪天蓋地的往下砸,沒一會地上就已經沒了腳脖子,呼呼的大風吹舞的雪花讓人無法睜開眼睛。
騎馬是沒法走了,馬被吹的滿地打轉,不聽人的指揮了。
他們幾個只好全都下來,牽著馬往前走。
“這種天是最適合土匪出沒了,大家伙一定要小心,都跟上,千萬別亂!”馮掌柜的扯開嗓門喊道。
他說的是真的,在這種天氣里是最適合綹子出沒了,趁著惡劣的天氣里進行搶劫的,那是比比皆是。
老爺子的心此刻也提到了嗓子眼,他預感到可能會出事,所以他也扯著脖子喊,讓大家一定要多注意。
漫天的大雪遮住的陽光,天空灰暗如幕布一般,狂風呼嘯夾雜的哨鳴聲如魔鬼呼叫,偌大的世界如末日來臨。
狂風暴雪遮擋了人們的視線,睜開眼已經都很困難,能看到前方的路就更不容易了。
幾個人牽著馬,一個跟著一個躑躅前行,幾乎是一寸一寸的在往前挪動。
整整的走了幾個小時,也就是走出十幾里。
“看,前面有個房子!”一個伙計說道。
幾個人手搭涼棚往前看去,果然前面若隱若現的出現了一個房子的輪廓。
“咱們先到那里去避一避吧!”老爺子和大伙喊道。
大伙就牽著馬趕著車就往那個房子走去。
走進一看,原來是一個破廟。
幾個人把馬全部栓在了門外,并讓幾個伙計先看著。
老爺子和馮掌柜先進廟里看看情況。
這個廟估計是好久沒有修繕過了,里面是一個院子,不大,也就是三百多平米。
從外往里走,有一座房子,里面供奉的關公,在東北一帶,大家都敬關公,說是這個人講究所以就敬仰他,而且看起來能保平安。
老爺子進了屋子里到處看了看,關公前面是一尊香爐,香爐里面裝滿香灰,想必是過路的行人偶爾也進來拜拜燒燒香來乞求平安。
老爺子和馮掌柜的商量了一下,既然這么大的雪往前走也很難,還不如在這里休息一下,等風小了在走。
所以他們又按四平時候的那種安排,分成了兩撥人,一撥人在外面站崗,一撥人到廟里面暖和暖和避避風。
就這樣他們他們在這廟里呆了兩個時辰。
按正常的速度,這會他們應該早就到鐵嶺了,可是現在也剛走了一半。
他們從早上三點多出發(fā)到現在已經過了中午了還沒吃飯,幾個人是又累又餓。
他們拿出了吃的,喝的就在這廟里稍微吃了點東西。
到了下午的時候,風雪明顯就小了很多了,天空也開始亮堂起來。
周圍的樹木、房子各種景物都能看的清楚了。
他們也拿出了馬料讓馬吃了個飽。
“馮掌柜啊,咱么要不就繼續(xù)走吧,我看著風雪小多了,應該可以走了!”老伙計說道。
“好好,趕緊走吧,但是啊,大家伙把家伙事都準備好,一定要邊走邊看周圍的情況,在大雪天尤其是風雪小的時候也是土匪們下手的時候,一定要保護好藥材,過了鐵嶺咱們就算平安了!”馮掌柜的說道。
幾個人趕著馬車就繼續(xù)上路了。
風雪小了,他們又可騎馬了,幾個伙計也可以坐在馬車上,這樣就感覺舒服多了!
幾個人的行駛速度明顯加快了,到了下晌的時候他們離鐵嶺城不到二十公里了。
遠遠的他們能看見城的輪廓,幾個人就都有點興奮。
要到達鐵嶺城,就必須要經過一個林子,這個林子是一個松樹林,松樹是東北典型的紅松樹,高達40多米,從外面看過去密不透風。
去往城里的一條小路就是從這片林子中穿過。
幾個人很快就進入到了樹林,雪還在下,而且樹上的雪時不時的被風吹的嘩啦嘩啦的往下掉。
時不時的還有烏鴉嘎嘎的叫著的聲音。
樹林的兩側,如果仔細往里看,還有一個一個的小土堆,前面有的是立著石碑,有的是木碑,有的啥也沒有,是一片片的墳地。
這更讓幾個人的感覺有點驚悚。
這個林子其實也是鐵嶺城土匪的哨崗,也是土匪們實施搶劫的最佳地方。
“大家伙一定要保持警惕,咱們要快點穿過這林子,這是土匪下手的地方!”馮掌柜的說道。
幾個人趕緊揮鞭讓馬快走。
他們一進入到林子里時候,在遠處的山崗上的土匪就已經知道了。
他們的哨崗和哨崗之間有很多暗號,用來傳遞情報。
比如他們可以揮舞手上的旗,天氣不好的時候他們就吹口哨,口哨的聲音設置了各種各樣的,表達著不同的信息。
他們發(fā)現了這幾個人進來了,他們的情報傳遞工作就開始了。
林子頭的崗哨首先發(fā)出了黃鸝鳥的哨聲,哨聲先是吹了六個短聲,然后又吹了兩個中長聲,最后一個是很長的一聲。
這個哨聲的含義就是發(fā)現了六個人,兩個馬車,有貨的意思。
哨聲很快就穿到了中間的崗哨,按同樣的哨聲繼續(xù)傳遞,一直傳遞到城外。
城外的人聽到哨聲馬上騎馬進入到城里的某個地方進行匯報,說明來意。
而聽匯報的人正是在姥爺家吃飯的那個土匪頭子。
這個土匪頭子聽了匯報后,他腦袋里轉了一下,按日子應該是老爺子他們該回來了。
他必須要保證恩人的周全。
他立即告訴這個匯報的人,趕緊用哨聲向周圍所有的綹子傳遞信號,告訴他們這幾個人不能動。
同時他告訴這個人馬上召集自己山頭的兄弟全部集聚到樹林在兩側護航,確保他們順利進城。
這個人趕緊策馬飛馳跑到城外同時發(fā)出了哨聲,這個哨聲是一個長聲,然后是三個短聲,大概的意思就是,特別注意,不能動!然后他把這個哨聲吹了兩邊,吹兩邊就說明是在強調一遍這幾個人不能動。
哨聲然后就開始向外傳遞,很快各個山頭就都收到了這個信息。
過了一會,這個人又開始吹了幾聲,是三聲短,一個長,一個長,一個長,這表示所有人集合樹林護航。
哨聲又依次在各個山頭傳遞。
不一會各個山頭的人馬開始組織往樹林聚攏,但是山頭離這里還挺遠的,還需要時間。
土匪頭子身邊大概有兩個人,他讓這兩個人跟著,他趕緊騎馬去樹林里迎接老爺子他們。
山上的密集鳥叫聲引起了馮掌柜的注意。
他臉色鐵青,神情凝重,心里緊張的不行,他知道這是土匪的暗號,要實施行動的前奏。
他四周都到處看了看,在這個密不透風的樹林里往外看也根本看不到什么。
“大家伙得趕緊走啊,我聽到了鳥鳴聲,估計是土匪的暗號,咱們得抓緊了!”馮掌柜的說道。
幾個人也都緊張起來,手里的家伙也都開始攥緊了。
他們所有人都變得異常緊張和小心,不斷前行不斷的張望著四周。
這個小路是屬于前后寬闊中間狹窄的結構。
也就是在快要走出樹林前有一段道路,緊挨著樹林,沒有間隙。
幾個人趕著馬車走到了這個地方。
老爺子和馮掌柜兩個人分別在馬車的前后守護,馮掌柜在前,老爺子在后,四個伙計分別在馬車的兩側。
幾個人想趕緊走出這個樹林,所以馬都是跑起來的。
就在走到最狹窄的地方的時候,突然間馮掌柜的馬一下子就栽倒了下去。
馮掌柜一下也從馬上摔了下來。
后面的馬車也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馬上,頓時亂做一團。
馮掌柜摔下馬后就地一滾,抽刀在手,馬上就站了起來。
他發(fā)現一條繩子橫在了馬的前面,這馬就是因為跑的太快沒看見繩子一下子就絆倒了。
他立即感覺不妙。
“大家注意,有土匪,大家注意!”馮掌柜喊道。
伙計們趕緊勒住馬的韁繩用力讓馬車聽下來,老爺子也抽刀在手四周看著。
正在他們張望的時候。
突然從四周飛出來很多繩索,速度很快,直接就套到了他們身上。
一下子6個人都被繩子套住,有的還勒住了脖子,有的是勒在身上。
就看見樹上突然跳下來很多人,手里都攥著這些繩子的一頭。
他們都用白布裹住身子,頭上也蒙著白布口罩,因為下著大雪,樹上地上也全是雪,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他們跳下來之后,就拿著繩子開始往后跑。
幾個被套住的人都被拖著往后拉。
幾個人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很快就被往后拖了好大一段距離。
這個時候就看見從絆馬繩的兩側的地里突然冒出來同樣裝扮的兩個人,他們快速的往馬車跑去。
他們邊跑還邊掏出一個長棍裝的東西,在身上一擦,這兩個木棍的東西頓時就著起火來。
他們貼近馬車快速的就把這兩個著火的木棍插到了綁著貨物的繩子下面。
頓時貨物上的麻袋就開始著了起來。
這些貨物都是藥材,用麻袋裝的,里面都是干貨,遇火就著,一下子車上就開始著火燃燒起來。
馮掌柜和老爺子一看一下就急了。
還是馮掌柜動作快,他用力的蹬了一下地,然后往后躍了兩步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后揮刀砍斷繩索,趕緊往馬車那跑。
馬車那的點火的人看見馮掌柜沖過來,也舉起刀和他對峙起來。
馮掌柜往前一竄,一下子就貼到那個人的身前,轉過身一下子用手就勒住他的脖子,順手就是一刀抹脖,鮮血直接噴了出來,那個人連哼的一聲都沒有就倒下了。
他趕緊想去撲滅火,可是那個繩子被郭掌柜的伙計們綁了好幾道,又勒的很緊那個棍子就始終弄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人也拿著刀沖過來了。
他不得不放棄撲火又來對付這個人。
老爺子看見貨物著火了,也趕緊掙扎著站了起來,揮刀隔斷繩子。
他高喊著,趕緊滅火,救貨物,這個時候幾個伙計也都掙扎起來,他們跟著老爺子跑過來準備救火。
可是后面的白衣人也跟上來了,幾個伙計被那幾個家伙糾纏在一起脫不開身。
老爺子顧不了那么多了,這些貨物是他的命,他拼命的往馬車跑去。
這個時候兩輛馬車上的貨物已經全都著起來了。
他著急的要命,他脫下衣服趕緊用衣服去撲打火苗,可是沒用,火還是越燒越旺,他著急的不行。
土匪頭子他們三個人已經策馬到了樹林口了,他們剛才其實已經遠遠的望見了老爺子他們的車隊。
正準備在走近一點打招呼呢,突然間看見濃煙滾滾。
他暗自叫到,不好,估計出事了。
他趕緊策馬加快速度往這邊奔來。
看見馮掌柜和幾個伙計還和那幾個白衣人對峙呢。
他來不及多想了,不斷踢著馬肚子,同時抽出腰間的雙槍,
只見他啪啪的,左右開弓,那幾個人應聲倒地,他邊上的兩個伙伴也掏出了盒子炮開始朝著這十幾個白衣人開槍。
不一會,大概六七個人都被打死了。
這些白衣人一看有人開槍了,就準備跑了。
老爺子還在那撲火呢。
這個時候,就看見一個被打中了左腿的白衣人,從背上拿出一個雙管獵槍。
他對準老爺子就開了一槍。
這一槍正好打中了老爺子的背部。
這種獵槍都是可以對付熊的,里面全是鋼珠,這些鋼珠全部的嵌入到了老爺子的背里。
老爺子聽見一聲槍響,然后一股沖擊力一下子把自己推倒在地。
他感覺到了水流的聲音,那是自己的血在往外冒;他感覺自己的背冰涼冰涼的,因為里面全是鋼珠,不一會他感覺到了一陣痛楚,很快就失去了知覺。
土匪頭子一看老爺子中了槍。
他雙槍并發(fā)射出了好多子彈全部打在了那個白衣人身上,那個人掙扎了幾下就一命嗚呼了。
還有兩個白衣人看形勢不好就趕緊往外跑。
土匪頭子,馮掌柜,還有幾個伙計看老爺子中槍了也顧不得追了,也顧不上撲火了,就都趕緊往老爺子這趕來。
這伙白衣人正是龍二安排的劫貨的人。
其實龍二也并沒有安排他們殺人,就是燒了貨就行,但是這些人居然痛下殺手。
就在這個時候,山上的土匪也成群的趕到了。
那兩個白衣人頓時被槍打成了篩子。
不一會大概有三四百人把他們幾個人圍成了一圈。
很多人槍口沖外,開始警戒。
“老爺子,老爺子,你醒醒,老爺子!”馮掌柜,土匪頭子還有伙計們不斷的叫著。
“趕緊送到城里,趕緊送到城里?!蓖练祟^子喊道。
馬車上的貨物很快都燒光了。
幾個伙計聽見土匪頭子的話,滿上趕緊用手胡嚕馬車上的火苗,讓火滅掉。
貨物被燒光后,馬車板子也被燒了個囫圇半片的。
伙計們熄滅了火,然后又往上揚了雪,讓溫度降下來。
幾個人一起慢慢的抬著老爺子放到馬車上。
伙計們趕緊趕著馬車往鐵嶺城里進。
有一撥土匪人馬大概幾十人在前面策馬開路。
剩下的幾百人在馬車周圍護送。
這些人浩浩蕩蕩的往鐵嶺城進發(fā)。
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到了一個藥鋪門口。
早就有人安排里面的大夫在那等著了。
大家伙七手八腳的把老爺子抬到屋,趕緊讓大夫給看看。
大夫用剪刀剪開老爺子后背的衣服一看,那真是慘不忍睹。
整個后背血肉模糊,全都被打爛了。
所有的鋼珠全部都打到了肉里,鮮血直流。
馮掌柜、土匪頭子還有伙計們都敦促大夫趕緊救治。
大夫這個時候和大家說,這個小城也沒辦法做手術取鋼珠,只能先用藥止血然后趕緊送到沈陽城。
大夫給老爺子止血后,用厚厚的紗布包裹號,敦促大家火速把老爺子送到沈陽城也許還能救回一條命。
這個時候已經快要臨近傍晚了,天色已開始黑了下來。
幾百人的土匪隊伍都點上了火把,在這個藥鋪的門口外等著,火光照的大地通紅。
土匪頭子趕緊安排另一個馬車火速送老爺子進城。
他們在馬車上鋪上了厚厚的褥子,給老爺子用大厚襖裹了嚴實,然后上面又蓋了幾層被,就趕緊趕車往沈陽城趕去。
為了怕再有閃失,土匪頭子讓幾百人的隊伍隨行護送。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沈陽城下。
守城的部隊很快就發(fā)現了遠處幾百人的隊伍沖了過來。
火光沖天的,策馬很急的樣子。
守城的軍官立刻吹響了警戒哨,不一會城頭的官兵全部荷槍實彈的就位。
門口的路崗一下子也緊張起來,城里又派出兩隊人馬,分別在工事后面各就各位,子彈上膛,機槍就位。
幾百人的隊伍行致離城墻一千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有人告訴土匪頭子,他們不能在往前走了,他們本身就是官軍追捕的對象,在往前就容易出事了。
這個時候土匪頭子也下馬來告訴馮掌柜,他們不能在往前走了,只能護送到此了。
馮掌柜給大家拱手作揖表示感謝。
然后他就帶著幾個伙計趕著馬車往城門口走去。
幾百人的土匪隊伍,齊刷刷的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進城。
守城的官軍一看這些人似乎不是來打劫的,而且看起來是在送人,所以也都靜觀其變沒什么動作。
馮掌柜走到門口不遠處,之前他送金條的那軍官就迎了上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馮掌柜。
“怎么回事,你們這是咋了!”那個軍官問道。
“哎,回來的路上,遭遇了劫匪,我這老伙計被打傷了,生死不明,需要趕緊回城救治,你給放行吧?!瘪T掌柜的說道。
其實每天這個時候,都有很多人進城,正是人多的時候,大家都在等著檢查,隊伍好長。
但是看到好幾百的土匪隊伍沖過來,所有人都在往外張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收了金條的軍官聽說了這事,立刻明白了。
他沖著城門揮了一下手,立刻一個小士兵跑了過來。
“帶幾個人,先把些排隊的驅散到一邊,讓這些人優(yōu)先進城?!彼瓦@個小士兵說道。
“馮掌柜,趕緊進城吧。”他和馮掌柜說道,同時打手一揮,示意他們進去。
這個時候那個小士兵已經帶著幾個人把堵在城門的人群驅散到一邊,整個大門全部讓出來了。
“咱們走!”馮掌柜和幾個伙計說道。
幾個人趕緊策馬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