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能認慫
他故意貼得很近,兩人鼻息相交,呼出的熱氣幾乎擦著對方的脖頸而過。
時半夏心臟呯呯狂跳,后背被冷汗浸濕,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鷹隼盯住了的兔子!
她下意識地想逃,可這一次,骨子里的傲氣卻讓她撐住了自己。
不能再逃了,時半夏,不能再像上次那樣認慫!
雖然已經(jīng)向他低頭,以屈辱的條件換來三千萬,但以后她與他,還有許多交集。
如果現(xiàn)在就認慫,以后還怎么跟他合作?怎么為時氏爭取利益?
所以絕對不能逃!
時半夏極力克制自己,冷靜下來。
隨后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
薄靳銘條件反射地想要退開,然而這一次時半夏握得非常緊:“有空關心別人,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薄總,你的手受傷了,現(xiàn)在跟我去上藥!”
“你別管!”
“我別管?薄總開什么玩笑!你自己剛才不是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嗎?”
她昂起頭,倔強地與他對視,那眼中的反抗過于明顯,倒讓薄靳銘愣了一下。
還真是……
他抿了抿唇,身體突然放松下來。
“好吧,既然你這么關心自己的未婚夫,那么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大大方方地把手放下,任她牽著,跟著她朝時氏藥業(yè)大門走去。
與薄氏那徹夜通明的雙子大廈不同,時氏藥業(yè)比較傳統(tǒng),中醫(yī)人奉行的宗旨是養(yǎng)生,因此公司并不提倡加班。
這個點鐘,員工早已下班了,樓上樓下一片漆黑。
時半夏牽著薄靳銘,走過黑洞洞的走廊,心里越來越后悔。
早知道就不管他了,涂什么藥,那點小傷反正也死不了,倒是這樣牽著他的手……
她的手心已經(jīng)出了一層薄汗,很不自在。
她原本想著反正他討厭她,不如將他一軍,讓他知難而退。
誰知道他忽然又不抵觸兩人的接觸了,還好整以暇地任她牽著。
現(xiàn)在可好,她又不好隨便撇開他,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兩人走在空無一人的長廊,四周安靜得詭異,長廊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
最后,是薄靳銘輕輕扯了她一下,在樓梯口站定:“你要帶我去哪里上藥?”
“去我的辦公室?!?p> 她的辦公室里有一個急救箱,里頭有必備的藥品。
“你的辦公室在幾樓?”
“八,八樓??!”
“那我覺得,不如我們坐電梯上去,似乎更快些?”
時半夏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兩人已經(jīng)來到了電梯間。
“哦,哦,對,就從這里上去?!?p> 她趕緊去按電梯,趁機松開了他的手。
背對著他,她滿臉通紅,暗自懊悔,自己剛才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薄靳銘臉上神色淡淡的,又恢復了一慣的冷淡和距離。
兩人上了電梯,到了半夏的辦公室,半夏找出醫(yī)藥箱。
碘伏和紗布都準備好了,薄靳銘主動接過:“謝謝,我自己來?!?p> 他是醫(yī)學博士,處理這點小傷自然不在話下,時半夏將東西遞給了他,并十分小心地注意著,沒有再觸碰到他。
她發(fā)現(xiàn)了一點,薄靳銘似乎很不喜歡自己碰他。
單手處理傷口很不方便,但薄靳銘自始至終都沒有向她求助。
辦公室靜悄悄的,墻上的時鐘指針在一分一秒的過。
終于,薄靳銘把傷處理好了。
這時,時半夏也打開了保險柜,從里面拿出一個盒子。
她剛才思考了半晌,要送點什么東西給他以表達謝意,畢竟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他救了她,她很感激,而且,她也不想再欠他人情。
“薄總,感謝你今天出手相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吧!”
“你要給我送禮?”
“嗯!”時半夏點點頭:“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不過薄總你家財萬貫,想來什么也不缺,剛好我現(xiàn)在也很窮,所以就送你一點我家老祖宗研制的東西。薄總,打開看看吧!”
薄靳銘定定看了她一會,表情復雜地打開了盒子。
那是一個赭石色的木盒,造型古樸典雅,里頭鋪著絳紅色的絲綢,絲綢上擺著一個密封白瓷小瓶。
薄靳銘拿起那瓶子,看到密封的地方貼著時氏的族徽,顯然是時家出品的珍貴藥丸。
“這是……”
“九妙丸?!?p> 薄靳銘微微動容——九妙丸,時家祖?zhèn)髡洳仄嫠?,配方來自宮廷,傳說能益壽延年,提高人體免疫力。又因其成份復雜,而原配方已經(jīng)丟失,所以已成絕唱,基本上用一顆少一顆,非常珍貴。連他這個學西醫(yī)的,都聽說過它的大名。
“這九妙丸,是用珍貴中藥材煉制而成,健康人服下,有增強免疫力的功效;病人服用,則能減輕病情。希望薄總你不要嫌棄~”半夏笑著說道。
“你太自謙了。”薄靳銘的表情冷淡:“這么貴重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不用送我。而且今天我救你,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p> 他把瓶子推了回去,半夏趕緊說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往回收的道理?而且,雖然你是西醫(yī)博士,但偶爾不妨試試中藥。中醫(yī)歷史悠久,博大精深,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喲~”
薄靳銘沒說話,只是看著她,辦公室里一片沉默。
時針滴答滴答,好像有點尷尬。
時半夏心里又打起了鼓,心想,他看起來好像又生氣了?難道我剛才說的不對?他不喜歡中藥?
“我說不要就不要!”
薄靳銘忽然把盒子一蓋,怒氣沖沖地推到半夏身前!
隨后,他轉身大步離開了辦公室:“讓管家送你回去!”
半夏追到馬路邊,管家江伯已經(jīng)笑瞇瞇等著了。
兩輛車子停在公交站旁,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是接送時半夏用的;另一輛深黑色的布加迪威龍,是薄靳銘的專座。
薄靳銘徑直上了布加迪,一眼都沒再施舍給時半夏。
看著他黑著臉的樣子,時半夏心中忐忑。
但她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對了薄總,下星期學校有課,我得回去,可能要跟公司請幾天假……”
“隨便你。”
薄靳銘淡淡丟下這么一句話,一腳油門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