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楓溢路出發(fā),到應天東路不過5公里的路程。
玫紅色的超跑一騎絕塵,所過之處,路上的落葉揚了一路。
“現(xiàn)在的你怕是就已經(jīng)在他們的監(jiān)控下了?!?p> 凌煙一面把著方向盤,一邊看似不經(jīng)意道。
但虞央?yún)s表現(xiàn)的很輕松:“無妨,至少我現(xiàn)在還是安全的。”
“哦?你倒是自信?!?p> 凌煙一挑眉,從后視鏡里瞟了他一眼。
“凌緹騎你知道的,郭琛那伙人擅長的是催眠惑控的伎倆,都是要提前布好局,有了受操縱的傀儡才能上的……”
虞央指了指車前方的大馬路:“像您這樣捉摸不透的開車路線,再加上完全不知道我的最終目的,咱們恐怕連局都還沒設(shè)計好呢?!?p> “有道理?!?p> 凌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然后,就踩下了急剎車。
得虧綁了安全帶,虞央才沒有一頭扎上擋風玻璃。
“凌緹騎,你干嘛?”
但他仍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下車?!?p> 凌煙簡明扼要道。
“可是我現(xiàn)在下車會被……”
虞央瞪大了眼睛比劃了一個割自己脖子的動作。
“今天咱們的目的不就是引蛇出洞么,你是打算自己下去還是被我趕下去?”
這句話無疑于最后通牒了。
心知凌煙一向言出必踐的虞央慌忙擺手:“不勞您大駕啊,我自個兒下?!?p> “這兒離應天東路也就兩條街,你走過去就行,反正距離比賽開始還有時間……”凌煙看著下了車的虞央道,“另外,我借你的東西,辟邪消咒可以,防身擋護不行,要是再被車撞,它也救不了你?!?p> “……”
虞央的腦門頓時掉下三根黑線。
“凌緹騎,這么重要的事情,下次可不可以早點說……”
“無妨,我會在暗中保護你的?!?p> 以交代后事的口吻囑咐,凌煙搖上車窗,尾喉發(fā)出聲響,再次絕塵而去。
只留下虞央一個人站在風中凌亂。
“會在暗中保護你”這句話,或許是虞央兩輩子加起來聽過的最敷衍的安慰了。
“好吧,只能靠自己了?!?p> 虞央的雙手揣兜,四周都是密集的人流。
應天東路步行街,正是夏海市最為繁花,節(jié)假日旅客流量最大的地段。
如果他是郭琛,恐怕現(xiàn)在就是下手的好時機。
也說不定,已經(jīng)在暗中觀察著自己了。
而接下來,沒有秋水榭保護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就在虞央從跑車上下來的那一剎那。
望遠鏡里就出現(xiàn)了他的身影。
“成哥,有法印的痕跡,是張飲夢那小子沒錯。”
下車點不遠處的一處天臺上,一個穿著耳環(huán)的小嘍啰對著手機那頭道。
“看清楚那小子想去哪了么?”
“好像是往應天東路步行街的方向去了。”耳環(huán)男估計道。
“知道了,盯緊點,隨時匯報情況?!?p> 說完宿成就掛斷了手機。
此時的他正在市中的一幢高檔寫字樓里,辦公室的玻璃門上貼著“銷售經(jīng)理”的牌子。
一身西裝革履、梳著大背頭的他對面,卻坐著一個有些焦躁不安的年輕人。
那青年原本帥氣的面龐,因為無暇打理而顯得有些不修邊幅,眼白部分也布滿了血絲。
如果虞央和蘇黎雪在場,肯定能一眼就認出這個家伙——正是那個潛逃中的郭??!
“情況已確認,是張飲夢沒錯,出現(xiàn)在應天東路附近?!?p> 宿成禮節(jié)性地向他露出微笑,只是聲音依舊喑啞刻薄。
“那還愣著干什么?”
郭琛此時如榮一只被激怒發(fā)瘋的惡犬,死死地盯著宿成:“你們‘夙愿會’不是無所不能么?不是號稱能實現(xiàn)一切愿望么!怎么連個人都殺不死?還讓人家在眼皮子底下平白無故失蹤了四五天!”
宿成雙手交叉擺在紅木制的辦公桌上,微笑道:“郭先生,您已經(jīng)支付了‘血愿術(shù)’的代價,我們‘夙愿會’當然會保證實現(xiàn)您的愿望。上次只是出了點小意外,我們的人已經(jīng)在準備了,相信我,不會再有下次。明年的今天,就是張飲夢的忌日。”
郭琛向后一靠,冷哼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手下那群人能頂事么?你這個‘銷售經(jīng)理’難道不用親自去督戰(zhàn)?”
“呵呵,這個不消郭先生說,他還是第一個從我設(shè)的局下活命的人,我早就想去會一會這個張飲夢了?!?p> 宿成優(yōu)雅地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西裝。
“那就請郭先生在這里靜候佳……”
“不,我和你一起去。”
不料郭琛也一并起身道。
宿成的職業(yè)性微笑僵在了臉上:“郭先生,現(xiàn)在鎮(zhèn)撫司的狗腿子們可是在滿城找你,你現(xiàn)在要是出去……”
“‘血愿術(shù)’的愿望里,似乎也要求你們要保證我的安全吧?!惫坎凰?。
“那是自然,不然我們的人也不會將您從開往澄城的高速上,秘密帶回夏海?!?p> “那就是了,我相信你們的業(yè)務水平?!?p> 說完,郭琛就不客氣地先一步拉開了玻璃門,向外走去。
他的背后,宿成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變成了不耐和嫌棄。
要不是這個郭琛和會首有點關(guān)系,他早就不高興伺候這個公子哥了。
這些天為了躲避鎮(zhèn)撫司的追捕,他們夙愿會幾經(jīng)輾轉(zhuǎn)才把郭琛運回了公司藏了起來,結(jié)果這個家伙非但不感恩,還埋怨沒有沖澡沒有護理沒有新衣服……
從養(yǎng)尊處優(yōu)、眾星拱月的公子哥,一下子變成東躲西藏、蒙頭垢面的通緝犯,這個家伙卻一點都沒有改掉妄自尊大的臭脾氣。
尤其是前幾天張飲夢突然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的時候,甚至指著宿成的鼻子大罵他無能。
“要不是這家伙還提供了幾個像樣的祭品……”
宿成捏了捏鼻梁,自言自語地調(diào)整心態(tài)。
深吸了一口氣,他從辦公桌上抄起手機就要跟出去。
只是在接觸手機的那一瞬間,手機屏幕自己亮了起來。
那是一條來自“B類客戶-徐森”的消息。
“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快幫我!我要得到她!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