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煙喊來了護(hù)士,在得知由于破案需要,暫時要提前將桓湘帶離醫(yī)院后,護(hù)士立刻向院長辦公室做了匯報。
讓看護(hù)期未滿的患者提前出院,原本需要通知患者家屬到場,但在看到凌煙出示的神秘證件后,院長室立刻聯(lián)系護(hù)士請她帶凌煙過去詳談。
“你不一起來么?”
臨出門前,凌煙回頭問了虞央一句。
虞央苦笑地攤開雙手:“我這剛暈了一陣,又破了手指,好歹也算是半個傷號了吧,就在這里等你回來好了?!?p> 當(dāng)然,其實還有顯而易見的第三個理由——一只白皙的小手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衣角,縱是想走也沒法走了。
“切,蘿莉控?!?p> 凌煙鄙夷地甩下這句話,就將門重重摔上,跟著護(hù)士往院長室去了。
這下除了活死人之外,虞央又被貼了個更惡劣的標(biāo)簽……
也不看看清楚,明明人家小蘿莉才是大叔……啊呸!兄控??!
是她粘著我喂!
虞央的內(nèi)心在孤獨地吶喊著。
凌煙一走,偌大的房間里就剩下了兩人。
虞央坐回毛毯上,桓湘則開心地抱住了他的手,時不時像貓咪一樣用臉婆娑著。
說實話,母胎單身的虞央內(nèi)心還是有點暗爽的,畢竟長這么大,還沒有過這樣一個精致可愛的小蘿莉如此粘著自己。
但話說回來,這一幕絕對不能讓那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舍友看到,昨天光是一個蘇黎雪的八卦都快傳瘋了,更別提今天又不知從哪冒出個小蘿莉,估計二話不說就會報警。
但即便是在這堪稱溫柔鄉(xiāng)的場景中,虞央依舊沒有忘記,那個真正讓自己留下的理由。
“湘……湘湘小妹妹,我可以問你個事么?”
“嗯?”小蘿莉歪著頭,水靈靈的大眼鏡眨巴眨巴,似乎底下蘊藏著萬種溫柔。
但虞央?yún)s認(rèn)認(rèn)真真地問道:“你剛才有沒有給我下術(shù)?”
自從聽完她對指使術(shù)、暗示術(shù)和催眠術(shù)的介紹,虞央就變得有點神經(jīng)質(zhì)起來,生怕自己不知不覺間中了小蘿莉的術(shù),連現(xiàn)在自己是夢是醒都不清楚了。
“本來想試一下的,但飲夢哥哥不是拒絕了么?湘湘就沒試?!?p> 桓湘回答得很干脆,沒有絲毫隱瞞說謊的意思。
虞央這才松了口氣。
但他沒事,卻不代表別人也沒事——
“那有沒有給凌緹騎下了術(shù),暗示她接你出去?”
這個問題尤為重要!
凌煙忽然說要帶桓湘出院,如果不是出于她本人的意愿……
那今后風(fēng)險的恐怕難以預(yù)料。
“嘻嘻,飲夢哥哥好聰明,湘湘的確給壞女人下了暗示哦!”
果然!
登時,虞央的后脊躥起一陣寒意。
“什么時候?”
“就在你們看窗臺的那會呀?!?p> 桓湘輕松得仿佛像是在嘮家常,絲毫沒有意識到嘗試改變他人心智的嚴(yán)重后果,反而將虞央的手抬起,輕輕地婆娑著自己的發(fā)絲。
但此時此刻,虞央的手,已經(jīng)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
因為他終于再次清醒地意識到,眼前的這只小蘿莉,根本就是一只披著天使外皮的小惡魔。
道德和原則,完全成不了她行為的枷鎖……
“但是哦,那個壞女人身上好像有法器呢,湘湘的暗示術(shù)并沒有起作用哦?!被赶嬗行┻z憾地說道。
臥槽!
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
虞央差點被桓湘這個大喘氣的說話方式噎出病來!
不過旋即也就釋然了,畢竟一個年紀(jì)輕輕就被授予了鎮(zhèn)撫司緹騎,體能超人,還享有世界頂級賽車選手的超級駕照的女人,若說沒有什么背景,絕對是天方夜譚了。
華夏自古就注重趨吉避兇,試問有這樣背景的人,怎么可能不在自己身上帶兩件寶貝傍身?
而聽到凌煙并沒有中術(shù),那顆懸吊在虞央心底的大石也終于落了地。
這樣說來,凌煙的確是憑借著自身的意志,決定將桓湘先從這家醫(yī)院里給“保釋”出來。
而且愿意一肩擔(dān)起全部責(zé)任。
為的是什么?
凌煙自己也回答了,爽快又直接。
“為了破案?!?p> 有案子,她就要去破案,這既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使命。
就像是老校區(qū)那件嫁衣女尸案。
午夜時分,因為一通電話就二話不說地趕往案發(fā)現(xiàn)場,面對必死之局仍能毫不畏懼,甚至舍棄自己的生命也要保下虞央……這一切的一切,無非就是為了破案。
更重要的是,在參與破案的前前后后,除了誤將虞央變成活死人,當(dāng)她能夠掌控局面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傷亡——除了她自己,傷得最重,還差點斷了只左手。
這也是為什么虞央縱然被她百般毒舌刁難,卻對她根本討厭不起來的深層原因。
因為虞央覺得凌煙是一個很純粹的人,純粹到只有“破案”這個目的。
想必他倆沒碰面的時候,她也正在其他地方繼續(xù)奔走調(diào)查吧,用她那雷厲風(fēng)行的鐵腕手段,最高效地解決著各類鎮(zhèn)撫司的疑難案件。
以一個凡人的身份,蚍蜉撼樹般地維持著修士界的秩序。
這份執(zhí)著,著實令虞央自愧不如。
也正是因此,虞央才問了桓湘這個問題。
如果凌煙真的中了術(shù),虞央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要求桓湘立刻解除。
即便可能惹得桓湘不快,虞央也必須這樣做。
因為他不想看到凌煙純粹的心蒙上塵埃。
好在并沒有。
“湘湘,能不能答應(yīng)我,以后輕易不要對普通人下術(shù)。”
“不行,如果那個人想要害飲夢哥哥呢?”小蘿莉嘟起了嘴,用力搖頭道。
“呃……”
虞央一時語塞,似乎從復(fù)活重生開始,好像就一直在走霉運,指不定哪天真的冒出個魑魅魍魎要把他給吞了也說不定。
一想到自己要靠一個小蘿莉來庇護(hù),虞央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那至少也要先和我說一聲?!?p> “emmmmmm……好吧……湘湘聽哥哥的?!?p> 經(jīng)過一番思想斗爭,小蘿莉有些勉強地應(yīng)承道。
“那我們拉勾好不好?”虞央還是不放心。
想了想,或許只能用這個小孩子的方法來保證小孩子的諾言。
果然,桓湘猶豫了一陣,才不太情愿地伸出小拇指,和虞央拉了勾。
總算是沒有讓小天使真的變成小惡魔。
虞央心道,自己也算是為這個社會的穩(wěn)定繁榮做出了一點微薄的貢獻(xiàn)。
“對了,湘湘,你的那枚琥珀吊墜還在么?”
一放松下來,虞央才記起昏迷前,自己好像看到琥珀吊墜里什么東西逃了出來,說不定和自己昏迷有關(guān)。
“在呢?!?p> “能給我看一下么?”
“嗯嗯!”
桓湘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仰面躺在虞央的大腿上,將小手往空中一翻,變戲法似的,一串紅線繩的琥珀吊墜立刻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上。
虞央接過吊墜,仔細(xì)端詳了起來,卻見吊墜的琥珀上果然裂了道口子,琥珀松脂里頭的東西也一并不見了。
“湘湘,這枚琥珀里頭的東西……”
虞央正要開口詢問原委,忽然門被人向內(nèi)推開——
“猥褻幼女?”
凌煙擋在了門口,冷漠地看著屋內(nèi)的兩人,語氣冰冷到了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