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兒聽到這話后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原來是孫嬤嬤又端了一碗湯過來。
把碗端到余筱影面前,“姑娘多少吃點兒,夜里寒得很?!?p> 又隨口問道:“姑娘剛剛好像在說不能,不能什么?”
信兒是知道這位孫嬤嬤的,從他和余筱影第一次見面時就見過她,跟他之前見過的仆從不一樣,這位孫嬤嬤的“權(quán)力”似乎特別大。
余姐姐做什么都不避著她,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這位孫嬤嬤是可以約束她的。
大概就跟楊護衛(wèi)約束自己一樣,或許,她能約束的地方還要更多一些。
余姐姐真可憐,當然,自己也是一樣的可憐。
他沖著余筱影努努嘴,快速地眨了幾下眼。
“嬤嬤,我正跟余姐姐說,我要跟著那位謝公子學(xué)認字,但我一個人學(xué)又沒什么意思,問她要不要一起學(xué)?!?p> 余筱影咋舌,這孩子,反應(yīng)還挺快。
“謝公子?”孫嬤嬤轉(zhuǎn)頭看著信兒,“是小公子路上遇到的,之前那位生病的公子?”
“嗯,”男童仰著頭,一臉的天真,“他這一路都跟我們同行,而且,他是去京都參加會試的。之前祖父說,讓我回了京都以后好好認字,我就想著,如今路上比較空閑,正好可以多認些字?!?p> “小公子真是好學(xué),”孫嬤嬤夸獎道,“不過……”
信兒繼續(xù)保持著滿臉無辜的樣子,“不過什么?”
孫嬤嬤和余筱影對視一眼,神色并沒有什么變化,對著信兒道:“不過畢竟男女有別。”
“那就是不能和我一起去認字了?”
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氣餒起來。
孫嬤嬤站立在原地未動,微風(fēng)吹拂起她鬢邊垂下的幾根發(fā)絲,她突然想起來,多年以前,好像也是在這樣的寒夜,她和曾管家?guī)е羞€什么都不懂的小郡主,一路從京都趕到了楚縣。
楚縣的府邸已經(jīng)多年未有人入住,只留下了幾個老弱仆從,當時的她抱著已經(jīng)睡著的小郡主,就那樣和曾管家,還有身后的隨從護衛(wèi),站立在已經(jīng)稍顯破落的府門口。
因為急著趕路的緣故,她出了一身的汗,被當時的冷風(fēng)一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低頭看了懷中的孩子一眼,她什么都不知道,多好,又多不好。
余筱影感覺孫嬤嬤似是長嘆了一口氣,但奇怪的是,她明明一直盯著她,卻沒看到孫嬤嬤的臉色有什么變化。
“若是如此的話……”孫嬤嬤看著二人滿懷期待的目光,“索性讓人更多一些便是了。”
“更多人?”
余筱影和信兒互視一眼,什么意思?
孫嬤嬤看著兩人一臉迷惑的樣子,心底也多了絲輕松,到底還是兩個孩子。
“我們不是帶著婢女過來的嗎?還有那么多的隨從護衛(wèi),到時都可以跟著那位謝公子學(xué)認字,”孫嬤嬤開口解釋,“話雖是這樣說,其實不過是讓大家心里明白,姑娘和小公子是跟謝公子學(xué)認字的,并不是別的什么?!?p> “那要是大家都去學(xué)認字怎么辦?”信兒面露難色,“那樣的話,謝公子豈不是要一直忙?”
余筱影也點頭,確實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