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海州,從海州驛站出發(fā)的主仆三人此時正在路上,雖說一路走走停停,但到底是騎著馬趕路,距離余筱影一行并算不上遠。
魏海和魏浩一路隨行,眼看主子的腿病在這幾日并未復發(fā),不由得都放下心來。
中間騎著馬的人指著遠處的林子道:“等過了這片林子,再到驛站的話,我們就多呆幾日,等等后面的車隊?!?p> 魏海騎著馬向前幾步,“是,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話,再過兩日老夫人一行也該趕到了,主子正好也可以再多休息兩日?!?p> 中間的人聽完這話,用馬鞭輕拍了幾下自己的腿,“老毛病了,這幾日都沒再犯,想必也好的差不多了。”
一旁的魏浩還是有所擔心,“王爺,等到了京都,還是讓太醫(yī)再給瞧瞧。都多少年了,但凡一勞累就會復發(fā),來來回回吃了那么多藥,總也不見好?!?p> 端王聽了這話不以為然,“若是不反復,也就稱不上是舊疾了,早年大夫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拖得久了,已經(jīng)去不了根了,就這樣吧……”
魏浩欲再說些什么,奈何自家王爺根本不放在心上,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著,他轉過頭去看。
“等老夫人過來了,就由不得王爺了……”一旁的魏海意有所指。
魏浩低頭一想,也是,等老夫人請了太醫(yī)回府,讓不讓看不看病,已經(jīng)不是王爺說了算了。
兩人很快就打馬跟了上去,沒有余筱影途中的無聊感,也沒有信兒和楊成路程中的坎坷曲折,三人的路程說的上是平坦無阻。
這像極了端王的大半生,作為先皇最小的兄弟,他比當今陛下年長了十歲左右,沒趕上先皇奪位的兇險。
等到當今陛下,也就是當初的太子,在京都水深火熱時,他早已在邊關鎮(zhèn)守,天高皇帝遠的,又是子侄輩的爭奪,京都的一切都煩不到他。
紹慶帝對這個叔父談不上親近,也說不上疏遠。
人的感情畢竟是處出來了,他們之間隔著年齡和距離,及至后來的君臣之別和朝堂傾軋。
莫說是皇家,就是普通家庭,到了這種地步,談親情著實是一件遙遠的事。
或許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一直以來,他們君臣也算得上是相處甚歡,如果忽略掉那點兒小小的齷齪的話。
端王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盡量忽略掉相關的人和事,似乎只要紹慶帝忘記了,一切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這樣,就沒有流放,沒有貶謫,也沒有死亡。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一路慢行,轉過林子之后就是一片坦途,等到日頭漸漸落下時,三人終于趕到了驛站。
端王抬頭看了一眼驛站,又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地方雖偏僻,這驛站的樣子看著倒不小。
進了驛站后,很快有伙計過來招呼,“三位是要住店?”
魏海聞言點點頭,“還有客房嗎?”
“有呢,今兒有客人退房,樓上正好就有空房。”伙計很是殷勤。
“要是幾位客人昨兒過來,還不一定有房呢,昨兒路上下了雨,不知幾位客官有沒有遇上?”
魏海笑道:“倒是不曾趕上,我們走的官道,并未見到有雨?!?p> 伙計也笑了,“想是幾位的運氣好,還沒趕到有雨的地方?!?p> 他想了想又道:“倒是小的記糊涂了,昨兒官道上未下雨,是不少從樹林那邊過來的客人淋了雨?!?p> “哦?這般運氣不好嗎?”
卻是端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