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很后悔,后悔團長在接到刺殺黑手的任務(wù)時,沒有勸告他保持警惕。
她在黑旗隊伍里雖然不是最核心的成員,但也是莫家的支脈子弟,靠著家族的賜予成為了修行者,還是有一些話語權(quán)的。
誰知道……這里水這么深……
她被捆在一個椅子上,試著掙扎了一下,完全無法動彈。
剛剛離開去開門的老者是這里的看守者之一,莫可并不清楚他的力量是什么,但從那兩位押送者對他的恭敬態(tài)度來說,至少也是很資深的奇能異士,甚至可能是修行者。
而除開這位老者,這里還有兩名人高馬大的水手,他們看向莫可的眼神令莫可不寒而栗,渾身發(fā)抖。
她被丟在了一個單獨的囚室里,旁邊幾個囚室還有同一獵團的成員,都是奇能異士……
“出什么事了?”一個水手看向門邊,那里好像發(fā)出了什么聲音。
他快步站起,往那邊走去。
“好機會!”莫可心想,她反綁在后面的手觸碰到自己的一束脫落發(fā)絲,使用了屬于她的能力。
發(fā)絲好像活過來,像一條小蛇一樣,靈活的滑動著,又好像刀片般鋒利。
刷刷刷。
束縛莫可的繩索全被割斷,她沒有立刻起來,一邊聆聽著囚室外的情況,一邊使用自己的能力。
她聽到了有人倒地,還有鮮血飛濺的聲音,以及慘叫聲。
她又驚又喜,難道是獵團有人來救他們了嗎?
不,不可能,莫可很快否認(rèn)了這個猜測,團長“黑旗”傳出的最后指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分散逃跑,絕對不能來救。
團長當(dāng)時是遇到了何種可怕的敵人?氣境,還是明境的修行者?只有那樣的強大敵人,才會讓團長發(fā)出那樣的指令。
莫可完全不敢深想。
她的能力需要時間才能發(fā)揮效果,她開始強化自己的服飾,讓它變得像盔甲般堅韌。
如果陳景在一旁看到,會立刻聯(lián)想起獵團里的另一位奇能異士。
“百寶袋”!
“隱形…”外面?zhèn)鱽碛兴值沟氐穆曇簟?p> 莫可聽到外面的聲音,她有些喜悅和欣喜,不急不緩,撿起一段被切掉,落在地上的繩子,將它輕輕一甩,原本彎曲堅韌的繩子變的豎直,堅硬如鐵,鋒利如劍。
她大概猜到了,有人利用隱形能力,潛入了牢房,正來救她們!
她拿著繩做的劍,走到了牢門邊,看向外面。
一個身染鮮血的斗篷男子正和最后的水手搏斗,他深色斗篷染得鮮紅,劍刃干凈,利落。
但那最后的水手有著體型和力量的優(yōu)勢,依靠著盾牌,一時間防守的滴水不漏。
那水手大聲呼喊著,一邊呼喊救援,一邊后退。
他顯然忘記了一件事,為了折磨這里的祭品們,不讓他們的聲音傳出去打擾船上的人,他們把這個房間改造成有著強大的隔音能力。
自作孽,不可活!
莫可隔著牢籠,略微瞄準(zhǔn)近戰(zhàn)中,不停換著身位的兩位戰(zhàn)士,正要準(zhǔn)備將手中的“繩索”作為飛刀投擲出去,但她還是皺了皺眉,選擇了放棄。
“太難了……”她心道:“為什么你們不能站著不動……”
她擔(dān)心自己投擲出“飛刀”,卻不小心打中來救人的人。
稍微思考,莫可的左手手指并攏,放在了牢門上,同時閉著雙眼,口中默念。
鐵籠般的牢門開始生銹,腐蝕,軟化。
但這需要時間,“弱化”比“臨時強化”費力的多,這時間對于一場近身戰(zhàn)斗來說太長了。
等莫可已經(jīng)完成了弱化,正要斬開牢門時,她又聽到了有人倒地的聲音。
莫可緊張地抬起頭時,她看到最后一名水手也倒下了。
身披染血斗篷的男人喘了幾口氣,又環(huán)視一圈,最終朝著莫可所在的牢門走來。
“這…”莫可瞳孔略微收縮。
……
陳景打開了牢門,這段戰(zhàn)斗以來,他的體力,精力都消耗了不少,靈力損耗反倒是最少,他只是短暫的潛入“黑暗大?!保M行隱形片刻后就以攻擊他人的方式離開。
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他連續(xù)殺死了五個人,而不管是這一世還是穿越前的記憶里,他都沒有雙手沾過血。
但陳景卻并沒有太大的心緒波動,一方面,是因為他不認(rèn)識這些人,甚至因為這里的環(huán)境和自己親人的遭遇,讓他對這些人足以產(chǎn)生殺意,另一方面,陳景懷疑這是來自那枚黑丹的影響。
那黑丹真的只是把自己變成了奇能異士嗎?陳景在這短短的戰(zhàn)斗中,感覺自己的力量,速度,體力,反應(yīng)能力,心理承受能力和冷靜程度都有著或多,或少的提升。
在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婉瞳還好好活著,只是被關(guān)在某間牢房里,她也正帶著希望望著外面時,陳景的心放下了小半。
但還不是放松的時刻。他告訴自己。
這里被抓住的可憐人們不知道來人是做什么的,但他們被陳景干凈果決的殺戮嚇到了,原本折磨他們,甚至把他們放血殺死的兇人,就這樣快速倒在了他的劍下,因此,他們甚至不敢發(fā)出過大的聲音,擔(dān)心引起這位的不滿。
陳景走到莫可面前,看向這位被押送著的“刺客”,他的腦海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簡單的計劃,正要開口,卻被莫可搶先了。
“您,您是費家的子弟嗎?還是隱樓的成員?我是黑旗傭兵團的莫可,十分感謝您的……”莫可快速說,非常尊敬和畏懼。
莫可看到了兜帽下的年輕臉蛋,因為對方的年輕而感到心驚。
陳景聽到她的話,輕咳一聲,發(fā)出嘶啞的聲音。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p> 費家,隱樓是什么東西……陳景記憶里,完全沒有這兩個名字。
當(dāng)陳景發(fā)出聲音,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嗓音怎么變得如此嘶啞。
大概是因為一直沒有喝水,又如此緊張的行動一路的緣故……陳景心想。
“把你們團的人還有這里的祭品全都放走,突圍出去?!?p> 是的,陳景想到,他的隱形能力如果不能給予他人,或靈力消耗過高,他就借助被抓走的刺客成員,讓他們?yōu)樽约洪_路。
莫可有些畏懼的看向陳景,點了點頭:“好,好,馬上。”
她一路小跑,接過陳景手上的鑰匙,去打開牢門。
陳景靜默的看著這里的場景:中間的祭臺,染血的刑具,聽著囚犯們低聲的歡呼,心中的陰霾也被驅(qū)散幾分,不那么絕望。
自己來這里之前,已經(jīng)殺死了兩個奇能異士,船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但有這些獵團和大部分人幫忙,那怕不能全部突圍,他至少有那么點希望,帶著婉瞳離開。
就在莫可解救出幾個黑旗傭兵團的成員后,那些成員有的被折磨很久,失去體力,有的還待拷問,但保持著戰(zhàn)斗力。
接下來……就沒有計劃了。陳景想,只能隨機應(yīng)變,至少把婉瞳帶出去,最好的情況當(dāng)然是所有人突圍出去,將現(xiàn)場制造成是刺客們劫獄造成的,用作掩飾。
被解救的一個身材較為魁梧的黑旗傭兵團成員看來是這里地位最高的,他撿起水手身上的武器,正要走過來,尊敬地對陳景詢問和感謝時,陳景打斷了他。
“你們快速突圍,遲則生變?!标惥吧硢〉穆曇粽f,他轉(zhuǎn)了一圈,對那些普通的被抓者也是一樣說著:“你們看到了吧,這里是一個祭壇,你們在這里,不是被囚禁,被賣走做奴隸,而是被當(dāng)做祭品,遲早會死掉?!?p> “你們是愿意被殺死,還是愿意去拼一拼,至少有個逃跑路徑呢?”
說完,他便不再多說,站到了囚室一旁,眼角余光則注意著婉瞳。
她看起來很疲憊,但是沒有受傷的樣子,還好,還好,還好……
陳景忽然明白,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篤信神明。
如果未來完全無法預(yù)計,讓人緊張和恐懼,信仰神,希望一切只是某種考驗,最終結(jié)局是好的,這是人之常情吧。
但故宋的傳統(tǒng)是只信自己,祭拜的神明也不過是英雄。陳景也注意到了,那些被抓著的其他人,對他投來的敬仰和感激目光。
他們在絕望中等到了英雄。
等著人們魚貫而出,但陳景還是保持著警惕,一點都不敢放松,他擔(dān)心黑手會在祭品里安排內(nèi)奸!用以防備劫獄的人員,因此手從未離開劍柄,不過,預(yù)想的事情似乎沒有發(fā)生。
也可能是黑手確實安排了奸細(xì),但是那奸細(xì)被陳景嚇住了,不敢出來。
在看到婉瞳也走出來,從他身側(cè)經(jīng)過時,陳景很自然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