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婉的位置與池白瑀挨著的,而就在這時,她忽然朝池白瑀傾身過來,聲音壓得極低極低,似乎是怕韓清陌聽到了,她一邊說,還一邊拿眼角余光偷偷往韓清陌那瞟,再把聲音壓低,“爹說,你那三十萬銀子,放在王府,最不安全,最好拿回娘家,爹娘給你管著。”
呵呵……
池白瑀像在嘲笑傻子一樣,毫不留情地笑出聲來。
而一旁,內(nèi)力過人的韓清陌,將池婉的話,一字不少,聽到耳里,冷俊的劍眉,不由悄悄擰起,半年前,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池白瑀在池家很不受寵。
沒想到,竟不受寵到如此地步。
深眸從面具下,靜靜朝她看去,仿佛是在等待她的回擊,又仿佛是準備幫她出擊一樣。
為了不讓對方再拿自己,給王妃添堵,春桃和夏李這次都緊咬著牙,生生忍住,沒再出來怒懟。
倒是歇了一會兒的周大名忍不住了,“噗哈哈……真是要笑死我了,清陌,京城的人都這般不要臉的么?”
韓清陌收回視線,優(yōu)雅地喝著茶,“京城里,高雅的人,自是不在少數(shù);
過些天有機會,帶你見些高雅的人,熏陶一下你的品性。”
這話,并沒有針對性,可池家三姐妹卻聽得臉都紅了。
池婉心里一陣惱恨,都怪池白瑀這個小賤人,如果不是她將她們帶到小花園,怎么會讓玉面公子見到這一幕?
無獨有偶,池菲和池佩,也同樣把這筆帳算到池白瑀的頭上,她們也都認為,池白瑀就是故意讓她們在玉面公子面前出丑的!
三對眼睛,六道比刀子還鋒利的目光,齊唰唰朝池白瑀剜過來,若是眼神能幻化成刀片,池白瑀相信,不出十分鐘,自己肯定就被三個女人給片成肉條兒了。
“爹娘不僅想要王府庫房里的東西,還想要我那三十萬兩銀子呀?”直接無視掉她們想殺人的目光,池白瑀像個傻白甜一樣,甜甜地笑著,“也不是不可以。”
池家三姐妹聞言,嘴角瞬間往上翹起。
急性子的池菲又是第一個跳出來的,“那你現(xiàn)在帶我去庫房?!?p> 那三十萬兩銀子,夫人盯得緊,她就別肖想了,她現(xiàn)在只要趕快去庫房,趁著池婉和池佩沒注意,給自己偷偷藏些耳環(huán)手鐲等首飾。
“二姐,別急,我這話可還沒說完呢。”池白瑀給池菲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才又緩緩說道:“想王府的東西?可以;想要我那三十萬兩銀子?也可以。
你們回去告訴爹娘,只要他倆敢在白天敲鑼打鼓,從池家一路高喊過來,說他們要把禹王府庫房的東西都搬回池家,要把我池白瑀剛得到的三十萬兩銀子拿回池家保管。
只要他們敢這樣做,他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我池白瑀說話算說話。”
池婉猛的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池白瑀,從剛才起,她就總覺得這個妹妹,似乎跟往日有些不同,可后來見她任由池菲上竄下跳的,丫鬟隨意出來插話,她也不敢說什么,就是她們暗暗示意,讓她邀請玉面公子過來一起喝茶,她乖乖照辦了。
于是,池婉才又打消了心里的疑慮。
這會兒她反應(yīng)過來,她這個妹妹啊,是真的變了,懂得耍人了。
她才剛這么想著,就聽到池佩惱惱地低吼,“池白瑀,前面都答應(yīng)得好好的,現(xiàn)在又來這一手,你這不是耍人么?”
池白瑀覺得好笑,“我什么時候和你們答應(yīng)得好好的了?或者反過來說,只要你們能做到我提出的條件,又何來耍人之說?”
“你!”池佩被她拿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見狀,池菲跳起來了,這個女孩兒的性格,除了急躁之外,還很暴躁,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想過來打池白瑀。
有夏李在,哪里輪得到她在這里撒野?況且,她剛才可是被夏李抓得手腕到現(xiàn)在還在疼呢。
一見夏李擋在池白瑀面前,她恨恨地收回高高揚起右手,氣急敗壞地指著池白瑀大罵,“池白瑀,別忘了,你也是從池家出來的!池家于你有生養(yǎng)之恩,爹娘替你保管財物,你非旦不感恩,還這樣一副態(tài)度,這要是讓皇家知道了你如此冷血無情,看你這王妃還能做幾天!”
這個池菲,遲早得被自己給蠢死了。
池白瑀暗暗搖頭,扭頭卻給池菲一個贊同的表情,“這樣正好,讓爹娘一路敲鑼打鼓喊過來,也好讓宮里的人知道,池家這個親家有多用心,用心到連皇家的東西都想幫著保管了,說不定皇上,還會為此給池家一些什么賞賜呢,大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池婉向來都是處在暗處,負責把場面帶動起來,然后任由池菲和池佩去攪,等到最后,再出來說幾句有不痛不癢的話,既不會拉低自己的身份,又能從中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沒想到,今天,池白瑀竟敢這樣直接將她拉出來。
池婉微微側(cè)過身子,將自己的后背面向韓清陌,隨后才敢放心大膽地,陰惻惻地盯著池白瑀,“你是故意的?”
“我可沒你們這么閑,”池白瑀乏了,主要是這種無聊的戲碼,讓她覺得太浪費時間了,“你們?nèi)绻茏龅?,想怎么搬空禹王府,就盡情過來搬,我絕不說半個不字;如果你們做不到,以后就少拿姐妹情深這種惡的話,上門來浪費我的時間?!?p> “池白瑀!”
“池白瑀!”
池菲和池佩沒想到池白瑀竟然變成這個樣子,氣得眼睛直瞪。
池碗的怒,從未在人前外顯過,她陰惻的雙眸,猶如毒蛇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四妹,姐姐勸你,還是別把事情做得太絕?!?p> “正好,我也有句話要勸姐姐,”池白瑀學著她的語氣,幽幽陰陰地,又壓得極低極低,聽著都讓人瘆得慌,“馬過留跡,雁過留痕,只要做過的事,就總會留下痕跡?!?p> 池婉心里暗暗一驚,不可能吧?這丫頭肯定不是在說那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