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了黑水洞之后，肖旭好好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然后就開始繼續(xù)在山林之間穿梭。
沒多久，從天空之上傳來了螺旋槳轉動的聲音，肖旭抬頭一看，正是兩架直升機。他卻沒有跑，反而是安安靜靜地在原地等待。
這一次，他不需要跑。
“肖旭?！敝鄙w機上傳來擴音喇叭的聲音：“我們希望你理智做出選擇，我們將進行最后的一次勸說，現(xiàn)在我們將會放下一名人員與你進行談判。無論結果如何，也請你保持理智?！?p> “我們也清楚你當時的惶恐與不安，也知道你的本性并不壞?，F(xiàn)在，讓我們雙方再作最后的一次努力，雖然之前你一直拒絕得很堅定，我們暫時不知道你拒絕的原因，但是我們還可以慢慢談條件。”
“事情會有解決的辦法的，請相信我們，我們一開始不也是想與你友好接觸嗎？你已經(jīng)錯失過一次機會了，相信你自己也清楚，你一個人與國家對抗是不明智的選擇，現(xiàn)在我們還有一個機會?！?p> “我們可以繼續(xù)努力一次，條件可以談，大家都是華夏人，為什么一定要自相殘殺呢？”
“……”
上面的聲音繼續(xù)著，而這時從直升機上吊下來一個老頭。
肖旭聽著這話，心中冷笑著。
要是之前的他，也許心中會稍微生出猶豫。如果是剛從陽城逃出來的他，估計會搖擺不定……事實上，當時面對那個招安人員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之中的確是萬分糾結的。
只是在想到上交手機之后，病毒公司的事情被人知道……他相信自己絕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而現(xiàn)在，他的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這話，也就對那些愣頭青管用。
肖旭也知道，飛機上面的人壓根沒指望他因為這些話而產(chǎn)生動搖。事實上，他知道這些人在了解他現(xiàn)在的性格的情況下依舊還說這些話，不過是在維持場面，真正的目的是讓那個老頭過來接近他。
至于那個老頭是來干什么的，他不知道。但是，無所謂。
甚至于，上面的人也知道他清楚他們了解他的想法。
所以，表面上是他們試圖最后嘗試一次招安。但實際上，雙方都各有打算，卻又很有默契地一起維持場面。
老頭接近到肖旭五米之內(nèi)，最后在距離肖旭大約三米的地方停下了。
“呵呵，小伙子，我站這么遠，你應該不會感到不安吧？”劉老頭笑呵呵道。
“事實上，無論你離我多遠，我也不會感到安全?！毙ば衩鏌o表情地說道：“我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像我這樣的幸運兒——抑或是不幸人，在世界上應該不少?！?p> “而那些神秘的力量，不能被現(xiàn)代科學解釋的能力，很多?！毙ば窨粗鴦⒗项^，說道：“但是你們官方的勢力是最大的，至少在華夏境內(nèi)是如此。你們是這個圈子中的秩序建立與維護者?！?p> “那么無論你們會有多少的手段，這些手段有多么地奇怪，我都不會感到意外。這是正常的?！毙ば裥Φ溃骸暗医裉靵磉@里，是有目的的?！?p> 劉老頭聽著肖旭的話，有點愣神，大概好幾秒之后才說道：“肖旭啊，我知道你不會投降的。但是，小伙子我跟你一樣，來到這里也是有目的的?！?p> 劉老頭說完，二人相視一笑。
“好，您先說。”肖旭很有禮貌地讓劉老頭先說。
“我能算到你的命?！眲⒗项^說道：“但我不能看到全部……因為你很特別，如果我硬是要看到全部的話，不旦我要死，還會有千千萬萬的人要陪葬?！?p> “所以我想跟你聊一聊?！眲⒗项^笑道。
“好，我無所謂的。”肖旭點頭。
“我知道，你的心已經(jīng)黑了?！眲⒗项^的這一句話，讓在飛機上通過監(jiān)聽器偷聽的張上校眼皮一跳。
劉老頭原來這么作死的……
對于這句話，肖旭只是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但現(xiàn)在我只想為自己而活?！毙ば竦?。
“對?！眲⒗宵c頭道：“但是，肖旭，你對這里的人民還有著一點點的情感。你的未來是屬于黑暗的，但是你卻不會將這里的人民拖入黑暗。”
“哦?！毙ば衲樕媳砬橛行┰幃悾《竟具@東西在游戲開始是可以選擇初始國家的。理論上，只要永遠不將初始國家選在一個國家，而這個回國家自身又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基本上就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那么面前這個老頭到底看到了多少？
肖旭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劉老頭：“您就這么確定嗎？老人家。您是看到了什么嗎？”
“我什么也沒看到?！眲⒗项^搖搖頭說道：“我只看到結果。”
肖旭說這么看著他，然后說道：“你們就不想知道，為什么我會突然暴露？”
劉老看著肖旭：“愿聞其詳?！?p> 關于肖旭的資料，他曾經(jīng)看過一次。關于他為什么突然在陽城暴露這一件事，至今都沒有定論。
沒人了解當時發(fā)生了什么，大家只覺得肖旭一定知道，所以至今沒有明確的解釋。
當然，最大的可能就是，肖旭持有的收容物觸發(fā)了某個條件，剛好符合了‘無理物質(zhì)’噴發(fā)的條件，于是便從虛空之中噴發(fā)出了‘無理物質(zhì)’。這個解釋認為，肖旭的暴露就是純粹因為倒霉。畢竟這個在上世紀就有例子，只是沒有此次肖旭噴發(fā)的多。
但是并不能排除是其他原因。
“那種東西，我無法描述是什么，但是我猜想，你們一定是見過的?！?p> 面對肖旭如此自信的話語，劉老頭卻感覺有些驚訝。
“而且，這種事情一定是一種比較常見或者多次出現(xiàn)的現(xiàn)象?！毙ば裥Φ溃骸耙灾劣谀銈儾粫页龅谌??！?p> 劉老頭感覺有些聽不懂。
“我又找回一些記憶，怎么說呢，叫黑暗森林法則?！毙ば袼坪跏窃诨貞浿f道：“那是三個物體的運動，最近我才明白，我是獵物，你們是槍?！?p> “那獵人呢？”劉老頭突然面色凝重，問道。
“您自己不會看嗎？”肖旭笑道。
其實，他自己壓根也不知道。
劉老頭看著他，手指卻在不斷抖動。那是已經(jīng)彈指化作幻影了。
“他不留一絲痕跡，在黑暗森林中游走著，消滅著他的同類，因為他知道，同類即意味著地獄。”肖旭不斷說著。
張上校聽懵了。
三個物體的運動這本書他看過。
而在肖旭這么一說，他結合超自然界的情況一想，不禁感覺心跳加速，有一種從冰水中撈出來吹著冷風的感覺。
與當年看完那本書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有人將其搬到了現(xiàn)實當中？
張上校簡直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
他是官方組織的人，還是龍炎的軍官，根本不清楚收容界底層的收容物持有個體的生存現(xiàn)狀。
難道現(xiàn)實真是如此？
……
“哈哈哈哈……”
方啟夢笑噴了。
“哈哈哈哈哈……”
他靠著一棵大樹俯仰開合大笑著，根本停不下來。
兩個跟著他的人在一邊看著他，面不改色，像莫得感情的殺手。
“哎喲……哎呦……真是笑得我肚子疼?！狈絾艚K于從大笑中緩過勁來，不禁笑著感嘆道：“現(xiàn)在的人的腦補能力是真的強，佩服，至極。”
“嘖嘖，真的是個人才?！?p> ……
劉老頭在窺視肖旭的命運。
他仿佛是穿行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迷霧之中，不斷用雙手在向前探摸著什么，最后終于摸到那個想要的答案。
劉老頭試圖吹開前方的迷霧，將頭扎進去看，結果有一種仿佛陷入深海，在無盡的冰冷與萬均壓力下，承受著窒息的煎熬。
這時，整個世界都在告訴他，一個信息。
“啊。”劉老頭驚叫一聲，大口呼吸起來。
此時的他全身冷汗，仿佛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十分夸張。
“他，他到底是誰？！”劉老頭突然就嘶吼著喊出聲來。
“你算到了什么？”肖旭皺眉問道。
“終……終極之惡?！眲⒗项^幾乎是顫聲著說了出來。
“…”
“嗯？！”張上校眼睛一瞪。
“什么！”肖旭心中一驚。
“?。?！”方啟夢這時也收起了笑容，突然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嘶——”同一時間，劉老頭身旁的草叢中探出一只尖尖的蛇頭。毒蛇一現(xiàn)身，便毫不猶豫地咬在了劉老頭的小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