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了善主的統(tǒng)治,龐大的自由民群體有了選擇權(quán),目前的阿斯塔波相當于百廢待興。
翌日,太陽初升,卓戈就吩咐血盟衛(wèi)去城間到處探訪,尋找在紅磚之城中口碑不錯的自由民代表。
既然要召開內(nèi)閣會議,就要聽聽最了解民眾的聲音。
他的麾下基本上都是些莽夫,也就定向不明的喬拉·莫爾蒙閱歷和見識比較豐富,畢竟大熊曾是一島之主。
至于血盟衛(wèi),新晉的無垢者統(tǒng)領(lǐng)灰蟲子等人,只適合上陣殺敵,對安民理念一竅不通。
阿斯塔波對于遼闊無邊的世界來說,只是塊彈丸之地,不過它還是大名鼎鼎的,畢竟是盤踞于奴隸灣的三大巨擘之一。
所以卓戈覺得,就算現(xiàn)在官銜階梯,管制系統(tǒng)還未完善,但是舉行開國大會,也要整得像樣些。
不過就算會議開得再滑稽,再沒有章法,最后只能由他獨斷,他也拒絕久居金字塔中的貴族參與,不是嫉富近貧,而是在他心里,那些自稱鷹身女妖之子的吉斯人,也許會成為抵制改革的作亂者。
畢竟阿斯塔波自古便以販賣奴隸為主,失去這個斂財源頭,切身利益遭到毀滅性打擊,他們能甘心嗎?
不過對于那些假想敵,卓戈已經(jīng)有了決策,吉斯貴族只要敢暗中或明著制造混亂宣泄不滿,輕者凈身出戶,驅(qū)逐出阿斯塔波,重者直接處以極刑。
國王的豪華行宮,落座于巨城中心,是一座立于頂層可俯瞰整個阿斯塔波的鍍金金字塔。
這里曾是大善主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的住宅,昨夜他和丹妮便搬了進來,因為只有這里才符合他倆的身份。
卓戈站在陽臺的憑欄處靜默了片刻,與他一并起床的丹妮,洗漱打扮一個多小時后,在她的新女仆彌桑黛的陪同下,款款走來了。
本來丹妮已經(jīng)有了兩個女仆,是不想再收容下一個的,不過卓戈告訴她伊麗和姬琪會另外安排職責,并將聰明伶俐的彌桑黛介紹了一番后,她很快便喜歡上了擁有金色大眼睛,精通多地語言的納斯女孩。
她覺得小女仆雖然年輕,卻十分睿智,也很勇敢,如此才能在惡劣環(huán)境中生存,與她的成長歷程很像。
丹妮從蠻人部落的卡麗熙,晉升為了貿(mào)易大城邦的女王,今日她褪去了多斯拉克的彩繪皮背心,以及盜汗的亞麻布長褲,穿上了流行于阿斯塔波貴族家眷中的托卡長袍。
帶有珠飾的黃色絲綢又輕又涼快,迷人之處若隱若現(xiàn),非常適合炎熱的奴隸灣地帶,亦符合寄居人的觀感,再加上腳踩一雙鑲鉆的銀色涼鞋,頭戴嵌著祖母綠的水晶王冠,像極了一個青春無敵的小公主,而雍容的女王氣質(zhì)在她玲瓏嬌軀的掩蓋下,并沒凸顯出來多少。
她勸說過丈夫入鄉(xiāng)隨俗,穿戴上具有國王氣質(zhì)的奢華裝扮,但是卓戈拒絕了,不過他還是在世人眼中粗鄙而蠻荒的彩繪皮背心里加了一件羊毛衫。
他一直想糾正底下子民開放的傳統(tǒng)觀念,倡導“保守”這個革新詞匯,由此他要以身作則,帶頭遏制幾近無時無刻都被誘惑的狼人欲望,降低沒必要的犯罪率。
雖然還是不太滿意妻子今天清新透氣的穿著,但總歸只留給他人遐想空間,勉強算是合格了,所以卓戈也沒多說什么。
丹妮一改卡麗熙的日常風格,著實讓人眼前一亮,給卓戈的感覺,就像是在潘托斯初見她時一樣,但他忍住躁動,將視線放在了不斷穿梭于金字塔間的三頭魔龍。
幼龍遠遠還未成年,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獨自覓食了,一口吞下一只小羊,是完全沒問題的。
都說巨龍代表著毀滅,卓戈擔心的正是這一點,若是敵人受創(chuàng)也就罷了,如果是親近的人,還有他的子民們遭難呢?
他想過把性子變野的魔龍用鐵鏈鎖起來,不過此舉必定會讓它們反感,同時也會限制住它們的成長,所以這個念頭只能冒冒,不能實行。
眼看丈夫應付幾句后,便緊蹙著眉頭不語了,丹妮認為他在煩心阿斯塔波的瑣事,也就靜靜的陪他看幼龍嬉戲了。
募地,丈夫拍著手的一聲輕喝,嚇了她一大跳。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卓戈依據(jù)小說中丹妮對幼龍的態(tài)度,而發(fā)生的惡性循環(huán),得到了這個結(jié)論。
魔龍絕勝千軍萬馬,是他日后征服之路的最大倚仗,只要聽從他的指示就行,以后爬上它們的背,讓它們噴火就噴火,已經(jīng)足夠了,管它們吃些什么呢?
再說根本管不住,搞不好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畢竟他只是魔龍的第二選擇,那些令人恐懼的問題,讓它們的媽媽煩惱去。
在丹妮聽來毫無頭緒的話語,令她感到有些不安,輕啟櫻唇問道:“夫君,有什么事嗎?”
卓戈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暫時沒事,出了事再說?!?p> 丹妮遲疑著看了已趴在金字塔尖曬太陽的孩子幾眼,試探著問道:“我的日和星,是卓耿,雷哥,以及韋賽利昂讓你憂心嗎?”
卓戈嘆道:“它們成長得越來越快了,只怕很快就能飛出阿斯塔波,翱翔于更遙遠的地方了?!?p> 只有真把它們當作孩子,才會發(fā)出如此感慨,丈夫?qū)τ埖膽B(tài)度,令丹妮隱隱有些感動,因為幼龍是她的驕傲,也是能讓她在未來傲視一切的憑仗。
就算如此,丹妮臉上的憂色更甚了,語含冀望的說道:“它們就算飛得再高再遠,也會記得我們的,因為我們是幼龍的父母?!?p> 卓戈點點頭,意有所指的接道:“它們都是你的乖孩子,希望它們能像你一樣善良,一樣憎恨歷史的車輪。”
這話讓丹妮明白了丈夫的擔憂,昨夜伊麗在服侍她沐浴的時候,提到過她的孩子在暴亂停止后吃了些什么。
她大驚,聽到是尸體后,她的情緒才緩緩平復下來。
丹妮黯然道:“若真到了那一步,只能忍痛把它們囚禁起來了,它們是我最親的孩子,但是我的子民,也是我的孩子??!”
她這決定很愚蠢,卓戈無言以對,但非常不認同,因為他洞悉妻子未知的很多事情。
“到時候再對她曉之以理吧?!?p> 卓戈暗忖著,眼看太陽距離中天很接近了,讓幾個粗人去尋找自由民代表,肯定不會那么快,于是他吩咐彌桑黛去叫廚房準備午餐。
不過在她走之前,他問女仆:“你曾是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的貼身翻譯,廚房里有沒有一個叫做克萊昂的屠夫?”
彌桑黛有些詫異道:“國王,有的,請問您是不是想要傳喚他?”
卓戈沉吟道:“暫時不需要,你就當我沒問過,你去吧?!?p> “是?!?p> 小女仆離開了,同樣覺得詫異的丹妮問道:“夫君,克萊昂是你以前在阿斯塔波認識的人嗎?”
“我不認識,但我知道他,他是格拉茲旦廚房里的屠夫,據(jù)說在殺豬這方面是阿斯塔波的一把手,在奴隸灣算是小有名氣?!?p> 其實這個屠夫,卓戈是依據(jù)小說了解的。
丹妮難得的調(diào)笑道:“嘻嘻,你這么在意他,難道你想跟他學殺豬?”
卓戈玩味道:“我連獅子都能殺,殺豬就不必跟他學了,我只是覺得他是個人才,要是他一直殺豬就太屈才了,應該給他個國王當當?!?p> 原本丹妮認為他也在開玩笑,不過當她看到丈夫的冷臉變得更冷時,她開始為那個屠夫祈禱了。
夫妻倆用過豐富的午餐,小憩了一會,阿戈趕過來報告,說他們找到自由民代表了,其中包含著一名醫(yī)生,一名學者,以及一名牧師。
據(jù)他說這三人在自由民群體中威望很高,原因就是三人一直無償?shù)臑樽杂擅穹铡?p> 卓戈聽完介紹,頓覺非常巧,在小說中丹妮離開阿斯塔波,去征戰(zhàn)淵凱時,留下議會統(tǒng)治阿斯塔波,是由一名醫(yī)生,一名學者和一名牧師領(lǐng)導的。
而這三人才統(tǒng)治沒多久,便被克萊昂殺掉取而代之,被稱為屠夫國王。
卓戈有許多重要的事情需交代,尤其是波諾的威脅,于是他準備立即趕去在驕傲廣場臨時設(shè)定的會議室。
紳士將左手負于身后,把腰弓成八十度,探出右掌,彬彬有禮的邀請道:“我的女王,用右手輕提你的裙擺,再伸出你的左手,隨我去搭建夢想樂園的基礎(chǔ)?!?p> 如此新奇的禮節(jié),丹妮未曾見到過,不過她很喜歡丈夫這樣,讓她感到很舒心,于是她依照丈夫的吩咐,提裙搭手,非常浪漫的隨他而去。
二人走出金字塔,便看到一輛由簾幔遮掩的豪華馬車,以及一匹紅色駿馬停在門口,由騎馬戰(zhàn)士,以及灰蟲子帶隊看管守候著。
灰蟲子引領(lǐng)一列無垢者舉拳捶胸,微微弓腰,非常有生氣的見禮:“國王,女王?!?p> 多斯拉克人則很隨意,微微低首,參差不齊的見禮:“卡奧,卡麗熙。”
不同的叫法,不同的風俗,卓戈和丹妮卻坦然接受了,并未讓他們把稱呼統(tǒng)一。
卓戈不改多斯拉克王者該有的風范,攀上了紅色駿馬,丹妮則爬進車內(nèi),坐在了涼爽的綢緞墊子上,將女王該有的氣質(zhì)行頭進行到底。
馬王領(lǐng)頭開路,一眾人護著馬車,氣派十足的出發(fā)了。
沿途退避不及的彷徨商人屈膝行李,自由民們則追著馬車走,有喊父親的,有喊冤的,有叫餓的......
卓戈露出極其滲人的自然微笑,不停的點頭致意,但是一言不發(fā),因為改革之初這些問題不可避免,他會慢慢改善,此行便是改革的開始。
當他抵達驕傲廣場時,發(fā)現(xiàn)這里變樣了,因為最顯眼的鷹身女妖巨像已被拆除。
不過新的城市象征,已經(jīng)由敬愛他的工匠們自發(fā)塑造了。
從正在搭建的鐵架輪廓來分析,卓戈已能想象出新的象征是何形狀了。
是有著三個頭,馬身,龍翼的怪物,兩個頭是仿照幼龍的形象來勾勒的,中間的那個頭則是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