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提及百里爍,趙隱只覺脊背發(fā)涼。
“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壓抑氣息撲面而來,趙隱已經認為她不止是狂妄了。
她簡直就是個瘋婆子!
“很奇怪?”
難道不奇怪?
趙隱咬肌突出,那只有力的手在月光下青筋凸了起來。
“在百里爍還未加冕攝政王之前,南越的東臨暗探就由他接管了,所以不止是你,金明連同其他人皆是聽命于他沒錯吧?!?p> 幽幽涼氣滲透四肢百骸,趙隱睫羽發(fā)顫,鼻息也粗重了兩分。
秦念之掀眸對上他的眼:“便是你不告訴我你的身份,我也能查到你,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那你還問我作何?”
無形間承認,秦念之沒有一絲意外。
因為這是事實,他否認也沒有用。
“我問你是因為我尊重死者,以免待會兒將你拋尸野外后,你只能做個無名鬼?!?p> 秦念之就是有這個輕易挑起別人怒氣的本事,怒得趙隱額頭的青筋一陣亂跳。
“秦念之,你就那么自信你能殺得了我?”
秦念之眸底溢著銀灰,似剎那風華。
“想殺你很難嗎?”
一縷冷笑刮過嘴角,趙隱仰頭看著一米外的那道修長的身影。
“那你就好好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趙隱!”
許是怒不可遏,趙隱生起了前所未有的殺意。
秦念之冷漠的看著他,在他動身的那一秒,身子便如炮彈般沖了過去。
城東樹林,暗翼等人還在交戰(zhàn)。
趙隱的人身手不凡,秦念之的人也不相上下。
暗翼在中途時就已經猜到是遭了秦念之的算計。
可他此時難以擺脫,不得不化被動為主動。
暗翼利劍光影閃閃,他眉宇間的戾氣森冷可怖。
“金明是東臨奸細?”
“如你所想!”
風段俯身躲過男人的劍氣,余光冷瞥了眼暗翼。
暗翼聞言后感到渾身都是冷冰冰的。
“你家小姐可真是好算計啊!”
暗翼沉著臉,舉劍跳躍帶著強勁冷風一劍刺入了男人的臂膀中。
隨即踢出閃電般的一腳,男人都還未悶哼出聲,便被暗翼一腳踹出了戰(zhàn)場。
風段招式凌冽,速度猶如電閃。
他以精妙絕倫的劍術所向披靡,刀刻般的側臉冷峻難當。
“你別忘了,你的主子差點就害了小姐的命!”
風段,秦家暗衛(wèi)。
秦念之墜馬昏迷其間,守衛(wèi)在南苑暗處的高手就有他一個。
暗翼冷哼了聲:“沒有證據,豈容你污蔑?”
證據?
“眾所周……!”
嘭!
漆黑半空忽的炸開絢爛煙火,似繁華又似緊迫,瞬間撞入了所有人的瞳孔中。
暗翼風段身軀一震,趙隱的人近乎在眨眼間便奔向了那輛馬車。
“不好,他們想逃!”
窣窣窣?。。?p> 風段等人猛地沖向馬車,卻不料腳步剛動樹林中便再次降臨了幾十位高手!
“往哪兒走?”
金明嘶啞的聲音回蕩在這片密林之中。
暗翼猛然回頭,此刻他跟金明兩人同時都怔住了。
“暗?”
“金明!”
長安千光鈺從空氣的涌動中現(xiàn)身。
“你想往哪兒逃?”
長安冷冷的看著金明。
金明目光一沉,聲音宛如毒舌般。
“誰想逃?我是來殺秦念之的!”
“放肆!”
長安厲聲道:“你潛伏在南越多年,陛下將抓捕奸細的任務交給了小姐,小姐如今可是有皇命在身,你這個叛徒還膽敢違逆?!”
暗翼聞言臉色大變,就在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猶如置身于冰窖之中,連血都被凍住了。
“便是死路一條,我也要她給我陪葬!”
長安猛然拔出利劍,身影一閃便到了金明的面前,他厲喝。
“金明,你這是在找死!”
鎮(zhèn)守在城外八處據點的秦家暗衛(wèi),在秦念之點爆煙火時便極速朝著城東趕來。
趙隱的人同時如此,所以不到片刻,數(shù)百位高手降臨城東樹林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
馬兒在刀光劍影中嘶吼咆哮,千光鈺撿起長劍便劈裂了馬車!
霎時,馬車便被被劈的七零八碎,那掙脫了桎梏的馬兒像瘋了似的往外逃。
很快,一個被鎖鏈捆綁的木箱子也隨之掉在了地上。
千光鈺眸眼一深,疾步走去,卻不料手還沒碰到鎖鏈身后就傳來了幾股凜冽的氣息!
“是你!”
“我等奉主子之命前來助秦小姐一臂之力!”
見千光鈺說了話,傅堯臉色極為森冷。
千光鈺瞇起銳利的眼:“又是國師?”
“主子肯冒險相助,那是秦念之的榮幸!”
哼!
“想搶人就直說,少給我裝模作樣的!”
“你放肆!”
傅堯眸光倏地一凌,千光鈺毫不懼怕的跟他對視著。
氣氛在兩人的冰冷中僵持不下,傅堯咬緊牙齒陰聲說道:“千光鈺你可別忘了,上次的事若不是秦念之為你求情的話,你此刻早就已經尸骨無存了!”
“你也別忘了正因這是秦念之要的人,我說什么也不會輕易讓你帶走的!”
傅堯冷冷看著千光鈺,千光鈺回以同樣的冰冷。
“傅護衛(wèi),太子的暗衛(wèi)暗翼也在此處?!?p> 身后四人正是平日給欽北御抬轎的人。
見傅堯殺氣彌天耽誤了正事,不由開口提醒道。
傅堯驀然用余光掃了眼戰(zhàn)場,一眼便看見了此刻正在奮力搏殺的男人。
許是心有怒火,傅堯厭惡的看著眼前這個該死的家族棄子!
“這是秦念之的東西!”
光影一閃,落入了千光鈺的手中。
入手光滑,翡翠如玉。
千光鈺寒著臉,眼神卻有一絲驚訝。
“你確定是秦念之親手給你的玉佩?”
傅堯掀開冷眸:“需不需要親自去問問?若是耽誤了事,就憑你,你擔當?shù)闷饐?”
四周緊迫難耐,殺氣沖天。
千光鈺捏緊玉佩,最終還是給傅堯幾人讓開了一條路。
傅堯見此臉色好了那么一分,但也僅僅是一分罷了。
“城外的動作已經引起了皇宮那邊的注意了,不出意外很快便會有人前來查探,所以你們這邊盡管拖住他們,秦念之那邊你們不用擔心!”
千光鈺眸角一動,傅堯冷瞥了他一眼便閃身離開。
城東空地。
血跡滲滿里衣,趙隱半跪在地上,姿態(tài)很是狼狽。
反之秦念之的身影仍舊筆直,黑眸更是深沉如夜。
“趙隱,還要繼續(xù)嗎?”
“我說了!今日我跟你不死不休!”
秦念之掀開眼皮看了眼從他嘴角滑落的血水,淡聲道:“既然已經引起了那么大的動靜,你活著總比死了要好。”
趙隱聞言身軀一震,秦念之卻是邁出了腳步。
“別妄想百里爍救得了你,你的下場必定會生不如死,因為這是你膽敢前來南越竊取情報的代價。”
一言一行冷血利落。
盡管趙隱早已從她給他帶來的震驚中產生了免疫力,卻還是感到膽寒。
“所以你是打算將我關進南越的大牢?”
秦念之滯在了一米外,垂頭俯瞰。
“這是陛下的事,我無權做主。”
趙隱冷笑:“所以你激我然后問我姓名,不過是拿我交差罷了。”
故意引他發(fā)怒探出他的姓名,隨即再將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