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意溢出表面,渲染得整個包廂都彌漫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秦念之指腹摩挲著手掌,她唇角輕扯,顯得十分鎮(zhèn)定,像是絲毫沒有感受到赫無雙給予她的壓力一樣。
“殿下相邀應(yīng)該不只是專門警告念之的吧?”
這就是秦念之,淡然到仿佛天穹塌下來了她都不會感到害怕。
赫無雙目光如鉤,在與秦念之對視的這幾秒,他心下升起了抹無力感。
對付秦念之這樣的人,威逼利誘根本就不會起到丁點的作用。
“自然不是?!?p> “那殿下長話短說,我爺爺還在家等我。”
金府。
自散了宴席后,金珊沒有第一時間回太子府。
因為這是赫無雙專門允諾她的。
“今日爹爹好似不同與往日了?”
花池旁,荷葉輕拂蜻蜓點水。
金明撒著魚餌,低聲說道:“想來是最近公務(wù)頗多,所以難免有些疲倦罷了。”
金珊聞言秀眉一皺:“爹爹這話說給外人聽便罷,何必還要隱瞞珊兒呢?”
許是金明藏有心事,讓這個第六感一向強的女人也有些不安。
金明指尖一頓,金珊走到他了他身旁。
“倘若爹爹遇到了什么事,您大可直言不諱,畢竟珊兒雖嫁入了太子府,可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p> 自古以來嫁出去的姑娘如潑出去的水。
但金珊不同,畢竟她跟金明的感情十分深厚。
金明心有觸動,側(cè)頭看向她。
“那爹爹問你,太子私底下是否跟秦念之有過交際?”
忽然提及兩人,金珊怔了片刻。
“怎會?不瞞爹爹說,秦家小姐秦念之一直都是殿下的眼中釘肉中刺。”
“秦念之前不久墜馬昏迷便是殿下的手筆,他恨不得對秦念之除之而后快,又怎會跟她有所交際呢?”
安南山墜馬一事轟動過一時。
秦念之身份特殊,金明自是有所關(guān)注。
不過……
“這個世上的事變化太快,誰也不能保證秦念之是否會歸順為太子殿下的門客?!?p> 金珊秀眉緊皺,金明將手中的魚餌皆投入了池水中。
見金明抬腳欲想離開,金珊抿了抿唇。
“爹爹,自珊兒成為太子側(cè)妃后,您便跟殿下走的有些許近,先不說爹爹往后會不會幫殿下爭那皇位,就秦念之歸順于殿下,不就是件天大的好事嗎?”
雖然此人的確異于常人,可她身后可是整個將軍府。
將來她可是要繼承兵權(quán)的人。
而兵權(quán)又是什么東西?
那可是半壁江山??!
“既是好事,那爹爹為何要憂愁于此?”
作為金府主人,四周皆是他們眼線。
秦念之跟赫無雙一同離開,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
金明暗嘆口氣:“珊兒,你不明白?!?p> “爹爹不言,珊兒怎么明白?”
金珊緊緊看著他的眼,倘若不是今日,她恐怕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金明深藏心事。
而且還是大事。
她似乎想用眼睛看透他,金明見此微攥了攥拳頭:“總之你只要記住太子不可跟秦念之有任何來往即可?!?p> “為何!”
“因為她會害死他!”
許是金珊步步緊逼,金明抬頭便沉聲說道。
話音一落,兩人皆是變了臉色。
金珊瑟瑟輕抖,金明沉了臉。
良久。
金明冷聲說:“在秦念之背后盯著她的人甚多,不出意外的話……接近她的人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p> “可是南越又有幾個人敢動當(dāng)今太子呢?!”
金珊對上金明的眼,她明顯有些失去了理智。
“還有爹爹你究竟隱瞞了什么?”
金明此刻給她的印象已經(jīng)不再是和藹的父親,而是一個渾身上下都透著神秘的人。
他越是不說,她就越是感覺風(fēng)雨欲來!
金明輕閉上了眼,沉默了半晌。
“珊兒你要知道,任何一個人要想在這亂世之中做到明哲保身那都是不可能的,你只需記住一點,那便是爹爹希望你好,希望你強大?!?p> 神色滄桑,話語無力,就像一瞬間老了十幾歲似的。
“你也必須要強大,強大到誰也威脅不了你的地步?!?p> 申時。
由于今日天色不佳,所以南越早早便步入了昏暗。
金明看著地上的六具尸體,眼底沉下了一片陰霾。
“這是在城外尋到的?!?p> 男人微垂頭:“目前只找到了這六人,刀疤還不知蹤影?!?p> 與其說不知蹤影,還不如說不知生死。
金明捏緊拳頭:“這是誰干的?!?p> “除去一些嚴(yán)重的內(nèi)傷以外,幾乎都是一擊斃命?!?p> 男人余光看了眼他們的胸口,眉宇微凝:“刺入他們心口的武器很鋒利,但并不是劍?!?p> 金明聞言冷聲道:“不是劍那是什么?”
男人薄唇微抿,從袖中抽出了一樣?xùn)|西。
當(dāng)金明看到那被血跡染紅的青竹枝時,面色大變。
“僅僅只是一根青竹?!”
許是有些震驚,金明手都在顫抖。
男人嗯了聲:“這根青竹的大小剛好吻合傷口。”
金明聞言難抑的笑出了聲。
“真是不可置信,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僅僅是用一根青竹便殺了他們六人?”
為何九幽大陸的人基本都使劍,因為長劍不僅鋒利,它還能承受雄厚的真氣。
“能將真氣注入青竹的人,我還聞所聞問,這人的實力究竟得多強?”
男人搖了搖頭:“或許她也只是隱瞞身份,故意不讓人找到證據(jù)?!?p> 這種事一向都是謎題,除非對方主動露出破綻,否則你就是找遍整個九幽大陸,你也不會知道對方究竟是誰。
金明寒著臉,男人驀然抬頭:“金大人對此怎么看?”
怎么看?
“我目前有兩個猜測?!?p> 男人微點頭,金明冷聲道:“其一,是有人知曉了他被幽禁在我府中,所以趁著府中宴請,便將那七人引到城外然后救走他?!?p> 雖然他人還在,但依然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那其二?”
“其二...”
金明猛地掰斷手中青竹。
“如爍王所料,是秦念之懷疑到了我的頭上!”
南越人多眼雜,百里爍手眼通天。
秦念之當(dāng)日在大理寺說的話,百里爍早已知曉。
但由于她明處沒有動靜,便料到她只知道奸細(xì)是誰。
“因此爍王早早便向我等提過醒,要對此人多加防備!”
這也是刀疤猜到她身份的原因!
男人聞言身軀一震:“那秦念之為何還安然無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