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罪行文書都簽了,說句話又礙什么事,反正都逃不過一死。
“秦小姐請便,但時(shí)辰不等人。”
秦念之淡瞥了眼警告她的男人便跟長安使了個(gè)眼色。
兩人靠在千光鈺挨著的木門,背著身。
“說吧,什么交易?!?p> 她昨夜一眼看出此人不簡單,未曾想他接下來的話,更是印證了她的想法。
秦念之眸底越來越的深,一旁聽不到千光鈺說什么的長安眉頭是越皺越緊。
“這個(gè)消息換秦小姐的命,應(yīng)該足夠了吧?”
秦念之眼中泛寒:“那你呢,你又想要什么?”
千光鈺薄唇一抿:“我想要的對秦小姐而言并不難,那就是我要你帶我出獄?!?p> 秦念之眉心一皺,回頭便看向了千光鈺。
千光鈺也在看著她,但相比深沉的她,他顯得更加不安。
他想利用他所知的機(jī)密情報(bào)換取秦念之帶他出獄。
這是在賭。
因?yàn)榍啬钪热桓疫@么做,就必然有她脫身的辦法。
即使他的情報(bào)對南越非常有用,秦念之也不是非要利用此辦法擺脫殺頭之禍。
倘若她要是再雞賊一點(diǎn),說不定解決過此事后,就會拿這條情報(bào)去換取越皇的信任,保她短時(shí)間內(nèi)安然無事。
可他顯然賭贏了。
因?yàn)榫驮谒鷣y猜測時(shí),秦念之抬腳走了。
但她留下了一個(gè)字。
那便是“好”!
千光鈺大松了口氣,看著秦念之的背影都想給她一個(gè)飛吻!
至于她那句是不是糊弄他的,千光鈺完全不擔(dān)心。
因?yàn)橛蟹N信任感是莫名其妙的。
也是極為特殊的。
兩人面色倒是緩和了,一旁長安卻緊鎖著眉。
他現(xiàn)在很想張口問,但以目前的境況來看顯然不可能。
刑部外面,人山人海。
大多數(shù)都是身著簡衣的老百姓。
自然,也有一部分世家子弟,與一些其余人派來的眼線。
他們的目的,便是想親眼看看這秦念之是否當(dāng)真如民間傳言一般,違反禁令被關(guān)進(jìn)了刑部大牢。
此時(shí)一瞧,果真如此!
秦念之戴著木枷鎖被十幾個(gè)獄卒緊緊包圍著,她還穿著昨日的黑袍,黑袍上沾著些許血跡。
但奇怪的是,她散落的墨發(fā)披在腰側(cè),細(xì)碎劉海的那張臉雖蒼白無血色,她依舊脊梁筆直,腳步沉穩(wěn)。
連那雙劍眉下的眼,都是漆黑攝人,不見一絲死到臨頭的膽怯。
“真是想不明白,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為何會做出此等蠢事?南越律法雖百年內(nèi)有頗多人觸犯,可像在天子腳下的名章律法,是無人敢挑釁吶!”
“是啊,她好歹一直待在軍營,怎會如此的愚昧?”
她昨夜違反的禁令,看似只是戌時(shí)后騎馬入皇城,實(shí)際上不止如此。
就好比如秦念之在現(xiàn)代的身份,一個(gè)首席上校開著跑車在軍部總部招搖過市,還提槍打人一樣。
雖然秦念之在這里沒殺人,但意義相同,都是違反了不可觸犯的鐵令。
周圍議論紛紛,眾百姓口中說的每個(gè)字都清晰傳入了秦念之的耳邊。
秦念之掀眸掃了眼周圍,當(dāng)瞥到一道熟悉身影時(shí),她睫羽都跟著顫了顫。。
秦策滿眼擔(dān)憂,看著無比狼狽的秦念之著實(shí)難以接受。
她的身份何等高貴,現(xiàn)如今竟是成了南越的罪犯!
刑部的右側(cè)??苛藘奢v囚車,或許是因?yàn)閾?dān)心秦念之逃跑,便在暗處布下了不少高手。
秦念之沒有抗拒的在眾人目光下上了囚車,隨即也靠在木門上輕閉上了眼。
仿佛就在此刻,眾人才感覺她像一個(gè)犯人。
那副一言不發(fā),并不掙扎的模樣,像極了等待死亡降臨的人。
而長安也是如此,干脆直接同秦念之一樣閉上了雙眼。
“爾等退散!”
獄卒揚(yáng)聲厲喝。
眾百姓見囚車的動靜便讓開了一條十分寬敞的路。
秦策緊擰著眉,若是可以的話,他一點(diǎn)都不想讓秦念之坐在這囚車上。
但可怕的是,秦念之違反禁令是國事,她背后又有將軍府,所以這次審判是由越皇親自著手。
“念之你不要擔(dān)心,你爺爺一定會給你想辦法的!”
秦策隨著群眾跟著囚車跑,他不高不低的聲音驀然傳到了秦念之耳邊。
秦念之眉峰一動便睜開了眼,卻并沒回頭。
“四叔去通知老爺子吧,這件事他不用管,以免惹禍上身?!?p> 就算過了一夜秦赫都沒現(xiàn)身,但他不可能任由她被殺頭。
所以難免會做出什么沖動的事來。
秦策眉宇一皺,秦念之輕聲道:“放心吧四叔,念之不會有事的?!?p> 當(dāng)真?
秦策緊緊看著秦念之的側(cè)臉,又看了眼她背后的那條鞭痕,半晌才開口說:“你不怪你爺爺便好,至于你是否真的會平安無事,四叔只能暫且相信你?!?p> 秦念之眸色一斂,顯然放心不少。
秦策頓住了腳步,即使秦念之始終都沒回頭,也并沒給他一個(gè)安心的眼神。
但他除了依照秦念之的請求去做,別無他法。
大理寺。
大理寺是離皇宮最近的一處辦事機(jī)構(gòu),但并沒在皇宮的那條道路上,而是在附近一處比較偏僻卻又明顯的地方。
“參見陛下,太子殿下?!?p> 由于三皇子赫連景身負(fù)重任,此時(shí)正待在南越邊境的軍營中,所以陪審的皇子只有太子一個(gè)。
越皇穿著名貴的錦袍,背著手,在萬眾矚目下走來,氣勢如龍。
赫無雙,他與越皇有五分相似,長相俊朗,氣質(zhì)尊貴。
“起來吧?!?p> “多謝陛下?!?p> 大理寺寺卿張楊率先起身,趕緊給越皇讓開了一條路,好讓越皇坐在首座。
那腦門上的汗在光線下十分顯眼。
他任官近三十年,還頭一回遇到這種事,居然跟越皇一同審判犯人。
那將軍府的大小姐還真是好本事??!
不多時(shí),越皇便坐在了首座,赫無雙陪在一側(cè)。
而下方的座位上也坐滿了人。
其中有面色蒼白的秦赫,還有幾個(gè)則是大理寺卿身官要職的人。
越皇眼底一閃:“老將軍,昨夜可是一夜未睡?”
何止是一夜未睡。
自秦念之墜馬昏迷,整個(gè)南越名醫(yī)都說她只有一成機(jī)會清醒后,他就沒睡過一天好覺!
秦赫起身拱手揖禮:“回陛下,臣自知臣是管教無方,才讓念之犯下此等大錯(cuò),還請陛下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