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子里的男人,臉上戴著一塊銀色的狐貍面具,遮住了自己的容顏,只有一雙眼睛露了出來,那雙眼睛和楚云瑤的一模一樣。
他看著冷云煙和楚云瑤的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冷云煙確實如他們所說,很像玉纖云,甚至已經(jīng)不能夠用好像來形容,就好似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翻版一樣,可是楚云瑤像誰呢?
冷瑜寒和玉纖云的孩子,總是女孩子更像玉纖云,男孩子更像冷瑜寒一點,但那也只是更像一點,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父母的影子,是父母特征的結(jié)合體。
像冷云煙和楚云瑤,這種簡直就是她們兩人翻版的,根本就從來都沒出現(xiàn)過的事情。
而且楚云瑤對于鎮(zhèn)國公府的事情,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些。
別的且不論,就是說當(dāng)年玉纖云生的是龍鳳胎這件事情,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知道。
即使是在鎮(zhèn)國府內(nèi),知道的人也不多,讓他不得不懷疑楚云瑤的身份。
楚云瑤冷云瑤,楚云軒冷云軒,難道說就是如此的不加避諱嗎?
可冷瑜依真的會如此做嗎?當(dāng)年的事情,真的是冷瑜依做的嗎?
如果是,為什么楚云軒還活著,為什么皇宮里會憑空的冒出來一個嫡公主楚云瑤。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當(dāng)年冷瑜依害死冷云瑤的時候,自己也傷了身子,導(dǎo)致自己終生無法生育,楚云軒根本就是玉纖云和冷瑜寒的孩子冷云軒。
如果不是,她為什么最后會和玉纖云反目成仇?
還是說,當(dāng)年冷云瑤的死,本身在她們兩個人之間激化的矛盾,就比他們想的更加難以調(diào)節(jié)。
冷瑜寒一死,這種矛盾就爆發(fā)了,可是他總覺得還是哪里,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到底是忽略了什么?楚云軒、楚云瑤、冷云煙,他們?nèi)齻€應(yīng)該是一母同胞的親姊妹嗎?
楚云軒和冷云煙,必然是親姊妹,可楚云瑤呢?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卻和冷瑜寒長了同一張臉的女人。
若只是同一張臉也就罷了,天下之大,兩個毫無血緣但是相似的人,也不是沒有。
可是這張臉的主人,知道另外一個人,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主子”一聲主子,把男人的思緒拉了回來,他隨意的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熟悉好像自己家一樣。
雖然外面的院子里雜草叢生,可是這里面的桌椅,卻連半點灰塵都沒有。
“找到了嗎?”男人出聲問話,發(fā)出的聲音,陰森如鬼魅,給人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沒有,我們的人跟到南疆邊境的時候,就跟丟了,請主子責(zé)罰”跪在地上的人搖了搖頭,給了男人并不想聽到的答案。
“抬起頭來”跪在地上的人抬頭,若是青衣在場一定會感到意外,這個人竟然是給冷云煙趕車廖叔。
“廖文,當(dāng)年把你留下來,是讓你照顧好夫人和小主子們,可是你一個都沒照顧好不說,這些人最后連尸體都找不到了,你本該以死謝罪,可你卻茍且偷生到了如今,你可知道為什么?”男人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對于廖文而言,就好似是索命的音符。
“屬下該死”廖文跪在地上,沒有反駁,只是認了罪,他早就該死了,主子交代的任務(wù),他沒有完成,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主子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若非夫人還有任務(wù)交給他,那么夫人死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跟著去了。
男人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只是目光不善的盯著門口,緊接著門被人推開。
跪在地上的廖文和站在門口的蕭雪,在看到對方的時候,臉上都寫滿了詫異,可也只是一瞬,就恢復(fù)了正常。
既然他們都是玉纖云留給冷云煙的人,那么跟主子有聯(lián)系,也實屬正常。
只是顯然,她們也只是知道,對方是玉纖云留下來的人,不知道對方和眼前的男人有聯(lián)系。
只是主子為什么不在玉纖云還活著的時候,就聯(lián)系呢?卻又在玉纖云死了以后出現(xiàn),聯(lián)系他們這些舊部?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廖文覺得意外,也有些不可置信,她看到蕭雪走到男人身邊,開口說,“爹”
“坐”男人這樣說,蕭雪就坐到了一旁,看著跪在地上的廖文一臉不可置信,她還是開口叫了一聲廖叔。
廖文沒聽到蕭雪的那聲廖叔,只有那一聲爹,如平地驚雷,在廖文耳中轟然作響,蕭雪叫主子爹?這絕對不可能!
冷瑜寒和玉纖云有多恩愛,他們都是親眼見證過的,況且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冷瑜寒許諾過玉纖云的,他從不輕言許諾,也從不背棄諾言。
蕭雪的年歲還要比冷云煙長一點,如果眼前的人是冷瑜寒,那么他就是背棄了和玉纖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若他不是冷瑜寒,又為什么會對玉纖云和冷瑜寒的屬下和勢力如此清楚,還對玉纖云念念不忘,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會是他要繼續(xù)效忠的人。
他是玉纖云的人,生是玉纖云的人,死是玉纖云的鬼,他這一生只效忠于玉纖云。
那一句夫人是對于玉纖云的尊重,那一句主子是對于玉纖云愛人的敬重,如果他不是玉纖云的愛人了,那么...
“先下去吧,繼續(xù)去追查夫人的下落”男人揮揮手,就讓廖文離開了。
廖文看了一眼男人和蕭雪,出去的時候,帶上了門。
他們當(dāng)年,是不是相信這個人就是冷瑜寒的時候,相信的太過輕易了。
他是玉纖云的人,當(dāng)時玉纖云明確的說過,他是自己是留給冷云煙的,除了冷云煙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驅(qū)使他,包括她還活著的另外一個孩子。
玉纖云死后,冷云煙就是他的主子,可是因為玉纖云活著的時候,似乎不太喜歡冷云煙,就導(dǎo)致了他們這些人,也不太喜歡冷云煙。
所以這個貌似冷瑜寒的人出現(xiàn)的時候,他們相信的輕而易舉,在六歲的冷云煙和冷瑜寒之間,選擇了冷瑜寒。
現(xiàn)如今想想,如果冷瑜寒真的是假的,那么他們豈不是差點害死冷云煙的推手?
雖然冷云煙并不是玉纖云唯一還活著的孩子,但是也是玉纖云名義上唯一活著的孩子了。
廖文只覺得冷汗出了一身,為什么這個男人,連面貌就不曾給他們看,他們就信了?
不管他是不是冷瑜寒,自己似乎都背棄了對于玉纖云的承諾,他的主子應(yīng)該是冷云煙,就算這個男人是冷瑜寒,他的主子也是冷云煙。
他又錯了,這是第二次犯錯,第一次害得玉纖云失去了所有孩子和清白,第二次差點害死冷云煙這個新的主子。
廖文抬頭看著天,碧空如洗,干凈的沒有一點別的東西,可就是這片廣袤的天空下,隱藏著無盡的黑暗和陰謀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