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走,我陪你看電影吧?”沈自強突然抬起頭,含情脈脈地望著粟粒。
粟粒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了頭。
沒理他。
……
又是一陣沉默。
“我剛工作的時候,認(rèn)識了韓婷,她是做研究工作的,脾氣很暴躁,她向我暗示過一些,但是,我那時剛剛工作,還還著學(xué)生貸款,不想談戀愛……”沈自強頓了頓,偷偷瞄了一眼粟粒。
粟粒仍舊低著頭,把弄著手機玩。
“她很熱心,經(jīng)常幫著我弄這弄那,但是,我覺得我和她之間還是差點感覺,就直接躲著不見她,她找過我?guī)状危乙矝]跟她說什么,就往其他人辦公室躲……后來,她就再也沒來找過我了……”沈自強說完后,如釋重負(fù)地看了看粟粒。
你笨呀,你直接拒絕不就行了嗎?躲什么躲?你不拒絕,人家還以為你是害羞不肯說出自己對她的感情呢!
現(xiàn)在好了,人家又找上門來了!
真是笨豬!笨豬!……
粟粒心里面直罵沈自強笨,一連罵了好幾個笨豬!
粟粒仍舊低頭把玩著手機,眼角余光瞥見沈自強正滿臉期待地望著自己,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算了,不計較了,他應(yīng)該沒說謊,要不然,也不會這么大方地把手機給我。
粟粒站起來,也不喊沈自強,自顧自地往外走。
沈自強看著她的背影,愣愣地坐在原地,他不知道該不該跟上來。
“你不是要陪我看電影嗎?走??!”粟?;剡^頭,沖他吼了一聲,不過臉上帶著些許笑意。
“好的好的好的?!鄙蜃詮娦睦锏囊粔K石頭落了地,立馬憨笑著從座位上彈起來,以箭一般的速度往外跑去。
“哎,先生,您還沒結(jié)賬呢……”服務(wù)員趕緊追了出來。
“噗嗤”粟粒捂著嘴笑了起來。
“傻樣!”
“對不起對不起?!鄙蜃詮娨贿吀吨X,一邊不停地道著歉。
那樣子,囧極了!
粟粒覺得挺好玩,竟哈哈哈大笑起來。
“老婆,只要你愿意笑,讓我干什么都愿意!”
沈自強走近粟粒,左手從粟粒后腰穿過去,握住粟粒的左手,右手抓著粟粒的右手,攬著她往電影院走去。
“哼!說的倒是比唱的好聽!”粟粒扭了扭臉。
“我發(fā)誓……”
“男人發(fā)誓就像放屁……”
……
沉默的吵架之后,粟粒和沈自強彼此之間反而走得更近了,看完電影,兩個人自是恩愛了一夜。
按理來說,頭三個月,大家都很小心。
可粟粒和沈自強歷來膽大,也沒有什么禁忌。
沈自強難得回來一次,粟粒也好好地滿足了一下他。
第二天,沈自強出發(fā)的時候,真是神采奕奕。
沈自強前腳剛走,錢會后腳就來了。
買了很多東西。
“我爸呢?”粟粒往門外望了望,沒有看到粟劍。
“你還不知道你爸?鐵定是貓在哪里下象棋了唄。他這人,一輩子就這樣,不溫不火的,皮性子,閨女有身孕了,也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叫他跟我一塊過來,他不來,他說他不想夾在中間受氣,還說什么眼不見心不煩……嘖嘖嘖……你看看,你看看,這像是一個當(dāng)爸爸的人該說的話嗎?我……”
錢會一進門就不滿地嚷著。
“錢會同志,你自己看看,我就說了三個字,三個字!您再看看您,說了多少?難道,我爸說得不對嗎?有哪一次,咱倆不是以吵架收場?又有哪一次,不是把爸夾在中間,讓他左右為難?我爸說的沒錯,就是眼不見心不煩……”粟粒的嘴皮子一遇到錢會的態(tài)勢,馬上翻得飛快。
“你這閨女,有這樣跟你媽說話的嗎?對了,你吃飯了嗎?”錢會見粟粒句句見血,忙笑著岔開話題。
錢會說著,就到廚房里翻冰箱掀鍋蓋地?fù)v騰開了。
粟粒也懶得理她,直接倒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視看著。
“哎,我問你呢,怎么不說話?”
“還沒有吃,不餓!”粟粒頭也不抬,仍舊直直地盯著電視。
“哎呀,這有身孕的人,一定要按時吃飯,哎呀,你說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呢?想吃點什么……”
錢會一聽說粟粒還沒吃法,頓時就緊張開了,忙系上圍裙,挽上袖子就在廚房忙活開了。
“哎,不對呀,粒兒,你不是說沈自強爸媽來了嗎?他們沒有過來給你做飯?”錢會皺了皺眉頭。
“做了!”粟粒吐了兩個字。
“做了?做了那你為什么還餓著?”錢會警覺起來。
錢會同志太精明了,粟粒知道她肯定瞞不過她。
“哎呀,人家每天過來做飯,不累呀?總得讓人家休息休息吧?所以,周末我就讓他們在新氧花園那邊好好休息休息,要是餓了,我自己隨便做點什么吃了就行了唄,干嘛大驚小怪的?”
粟粒瞥了一眼錢會,起身拿了一袋腰果,一邊吃著,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什么?周末還要休息?!他們當(dāng)他們是誰呢?來享福的?你這邊懷著身孕呢,身邊怎么能每個人照顧?說得好聽,還隨便做點什么吃?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呀?你現(xiàn)在是兩個人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不得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你說說你,都這么大了,還跟個小孩似的,都快當(dāng)媽的人了,你……”
錢會一聽說文翠枝和沈約翰周末還要休息,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咋咋呼呼地就跳起來了。
“人家大老遠(yuǎn)來照顧你女兒,周末休息一下又怎么了?我有手有腳,不會自己做嗎?我現(xiàn)在不吃是真的不餓!”粟粒也跳了起來。
錢會同志沒有別的大能耐,就會非常輕松地把粟粒惹毛!
換個人,想讓粟粒發(fā)火都難!
粟粒懷疑,錢會是不是有特異功能!
要是讓錢會知道文翠枝的廚藝水平,估計,錢會可能直接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將文翠枝和沈約翰趕回老家去!
不行,決不能讓她知道!
粟粒越想信念越堅定。
“錢會同志,你再惹我生氣,你外孫要是有什么問題,我可不管!”粟粒換了種語氣,帶著威脅的眼神直直奔向錢會。
“好好好,你現(xiàn)在是小祖宗,說吧,想吃什么?”錢會的語氣也軟了下來。
“鯽魚湯吧,然后,隨便弄幾個小菜就行了?!彼诹O牒儒X會熬的鯽魚湯想了很久了。
沒多久,奶白奶白,香噴噴的鯽魚湯便端上了桌。
錢會還弄了個清炒西蘭花、宮保雞丁、白灼蝦、木耳雞蛋。
都是粟粒平常喜歡吃的。
粟粒等不及菜上齊,盛了碗米飯就扒拉開了。
馬上就三個月了,粟粒的胃口慢慢好了起來,她真擔(dān)心自己會無限制地胖下去。
“慢點吃慢點吃,哎呀,你看看你,都餓成什么樣了……”
“我哪有餓?我沒餓!”粟粒一邊喝著鯽魚湯,一邊反駁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冰箱里有營養(yǎng)的東西都沒幾樣……這文翠枝,也不知道會不會做飯……”錢會陪著粟粒坐在飯桌旁,得意地看著粟粒大口大口地吃著她做的飯菜,忽而又憂心忡忡起來。
“放心吧!老家的媽做的餃子可好吃了,我從來沒吃過那么地道好吃的餃子,獨一無二!”粟粒盡撿文翠枝好的夸。
“是嗎?”錢會將信將疑。
“哎呀,你說說你,他們明明是來伺候你的,還放起假來了,這……這成什么樣嘛……他們這次來的主要任務(wù)就是當(dāng)好保姆,照顧好你……”
“媽?。 彼诹7畔驴曜?,沖著錢會怒吼一聲。
“怎么了?”錢會不解地看著粟粒,心想著,我沒說錯什么呀?
“你說誰是保姆?你怎么能這樣說那邊的爸媽呢?人家好心好意來照顧我,你怎么能這樣說人家呢?”粟粒氣得扔下碗筷就坐到了沙發(fā)上,飯也不吃了,湯也不喝了。
錢會同志心腸挺好,就是那嘴,忑不知輕重了。
粟粒氣鼓鼓地望著錢會。
“他們難道不是保姆嗎?難道我說錯了嗎?”錢會仍覺得自己有理。
“他們不是保姆,他們是我和沈自強的爸媽!”粟粒氣得將沙發(fā)上的抱枕忽地摔倒了地上。
“好好好,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別生氣了……小心孩子!”錢會趕緊把抱枕撿起來,放到粟粒旁邊。
粟粒也知道錢會是為自己好,可是,也不能損人家文翠枝和沈約翰呀!
他們什么也沒做錯!
自己的父母是父母,沈自強的父母就不是父母了嗎?
這兩邊的關(guān)系,怎么樣來平衡好,看來還是一大難題。
尤其是錢會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