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粒做的宣傳方案被集團公司給否了,提了很多修改意見,大致的意思就是,重新做一份。
領(lǐng)導(dǎo)剛剛把她喊去辦公室,反饋了上級領(lǐng)導(dǎo)的意思,讓她這周內(nèi)就得把新方案交上去。
這份方案可是她花了一個月,查閱了很多資料,發(fā)了很多份問卷才做出來的,不說凝聚畢生心血,也算是殫精竭慮了。
在方案交上去之前,她已是翻來覆去的改了好幾回,腦子已經(jīng)開始短路了。
從廁所回來,她毫無頭緒,坐在電腦前發(fā)呆。
錢會的電話再一次響起。
“干嘛?沒事不要打電話,我很忙!”錢會還沒來得及出聲,她就粗魯?shù)厮^去幾個字,掛斷電話,手機調(diào)成靜音,放在了抽屜里。
眼不見,心不煩。
錢會,總是很不合時宜,喜歡在她很郁悶的時候來騷擾她。
不對她發(fā)脾氣,對誰發(fā)?
有一次,因為會議籌備出了點小差錯,被領(lǐng)導(dǎo)請去和藹地談了話,告訴她,下次不可以再犯同樣的錯誤,再犯,可就要被考核了。
剛出領(lǐng)導(dǎo)辦公室,錢會的電話就來了。
她心情不好,不想接,可電話一直在那閃著叫著。
“小粟,你電話,怎么不接呀?”黃科長路過,友好地提醒她。
“哦”,她緩緩拿起手機,剛一到耳邊,里面就傳來了錢會興奮的聲音:“哎呀,粒兒呀,我剛剛燙了個卷發(fā),你知道嗎?就是那種現(xiàn)在很流行的那種,叫什么懶卷大波浪。你知道,我跟誰一塊去的嗎?就是以前我辦公室的那個楊阿姨,哎呀,我和楊阿姨共事那么久,還不知道,原來她老公是一個公司的老總,可有錢吶,她兒子,在一個外資企業(yè)當(dāng)高管,還沒結(jié)……”
“啪!”粟粒憤怒地掛斷了電話,把那個“婚”字,無情斷在了電話那頭。
“粟粒同志,能幫我個忙嗎?”正在腦袋空空之際,同事蘇秦嬉笑著向她走來。
蘇秦是個富二代,平時,吃喝玩樂樣樣通,一提工作,就啥也不通了,總是偷懶取巧。他干的活,十回有十回捅婁子,誰都不愿意和他合作,在部門里,就像個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他也不在乎。
明眼人一看就是他爸爸通過關(guān)系,硬把他塞到他們部門的。
對這種太子爺,大家都避而遠之。
這小祖宗,又發(fā)什么風(fēng)?
“蘇秦同志,不好意思,我很忙,沒空!”粟粒眼也沒抬,干巴巴地回道。
“喲,小粒粒,怎么啦?我看你剛從領(lǐng)導(dǎo)辦公室出來,是挨批評了?”蘇秦仍沒有要走的意思。
蘇秦平時就有事沒事兒愛往粟粒這蹭,大家都是聰明人,粟粒知道他對自己有意思。
她才不會愿意呢。
粟粒對富二代一直沒有好感,大學(xué)里,成群的富二代跟在她屁股后面轉(zhuǎn),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那些富二代,蜜罐里長大的,一天到晚,除了沾著口水?dāng)?shù)錢和揚著腦袋花錢,什么都不會干,這不,蘇秦再一次很好地見證了這點。
蘇秦,想到他的名字,她心里“噗”地笑了一下,估計他爸爸給他取這個名,是給予了厚望,大概是想讓他像戰(zhàn)國的蘇秦那樣吧,可是,此蘇秦非比蘇秦,朽木安能雕出花來?
所以,她平時對他總是客客氣氣,不冷不熱的,既不得罪他,也不讓他誤會。
可蘇秦是個執(zhí)著的紈绔子弟。
這粟粒,他是追定了。
“小粒粒,你幫我個忙,陪我吃頓飯唄。我老爸昨天給了我兩張銘源大酒店的自助餐券,今天晚上就是消費截止日期,可我現(xiàn)在還沒找到人陪我一起去……我老爸要是知道我浪費了的話,肯定會扒了我的皮的……嗚嗚嗚…你就那么狠心,讓我著白白嫩嫩的皮掛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嗎?哎呀,我的命真苦啊……”蘇秦裝模作樣地在她眼前晃著。
銘源大酒店是五星級酒店,里面奢侈無比,能去那消費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自助餐券,每天都是限量發(fā)售。
要是其他人聽了,馬上就樂不可支地跟去了。
如果蘇秦沒那歪心思,粟??隙ㄒ菜齑饝?yīng)。
她又不是不染紅塵的得道圣人,那么頂級的酒店,誰不想去?可也得看跟什么人吧,跟蘇秦,那可不行。
“粒兒姐,這是剛剛黃科長讓我?guī)Ыo你的?!毙峦滦∫ψ吡诉^來,遞給她一份文件。
“來,小妖妖,蘇秦大帥哥今晚邀請大家去銘源大酒店吃自助餐,來,這是券,拿好,啊—”小姚是今年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扎著兩個小辮,粉紅的圓臉上帶著一副寬邊眼鏡,十分可愛。工作又努力認真,大家平時都很喜歡她,叫她“小妖妖”。
“啊——!?真的嗎?太好了,謝謝蘇哥!”小姚捧著餐券,尖叫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看,兩張餐券,你一張,小妖妖一張,你白白嫩嫩的皮保住了。領(lǐng)導(dǎo)說了,我們要團結(jié)互助,客氣的話咱就不多說了啊,我還有事!您先請!”粟粒微笑著向一臉哭喪的蘇秦抱了抱拳,優(yōu)雅地作出了個請離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