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悠悠濁酒喜相逢 恨綿綿孤影碧空盡

　　第二十四章情悠悠濁酒喜相逢恨綿綿孤影碧空盡（一）

　　卻說成名徐福二人進得山河社稷圖，二人佇立空曠草原，放眼漫漫藍天，一望無際原野，立姓憂心重重道：“這圖畫之中無邊無際，我哥哥也不知被困在哪了，咱們該去哪尋他”？

　　徐福悠悠道：“這有何難，看我的”！說著手掌向前一攤，現(xiàn)出一幅畫面。

　　立姓看面前場景，只見一人躺在空地中央，四周空明寂靜，那人一動不動，再看他俊美臉龐，熟悉身影，不是朝思暮想的哥哥是誰！立姓鼻子一酸，心中吶喊道：“哥哥”！便欲動身撲上去。

　　徐福忙攔住立姓道：“你干嘛”？

　　立姓被拉住，這才恍然，知那是虛幻場景，哽咽道：“師伯，那是什么地方，我哥哥他在哪兒”？

　　徐福道：“你哥哥現(xiàn)在未名之地啊”！

　　立姓道：“那是哪兒？咱們快去找他吧”！

　　徐福道：“我們距他十分遙遠，只怕有十萬光年”！

　　立姓道：“十萬光年”？

　　徐福道：“就是光走十萬年的距離”！

　　立姓驚道：“那么遠，我哥哥怎么會到那兒去了”！又道：“那怎么辦，我們怎么去找他”！

　　徐福徐徐道：“也不是沒有辦法，看來只有用絕招了”！

　　立姓道：“什么絕招”？

　　徐福道：“當(dāng)年我被封禁矩形方陣之中，百無聊賴之際，練成一種絕技，乃瞬移之法，旨在心無雜念之時，心念所至，瞬間到達心靈之地，任你天涯海角，蒼茫宇宙，頃刻而至，正所謂心誠則靈”！

　　立姓不料徐福身懷這種本領(lǐng)，喜道：“世上竟有這種秘技，那還等什么，師伯，快快施法吧”！

　　徐福點點頭，道：“好”。

　　當(dāng)下徐福指點立姓收了心緒，安定心神，二人心無旁騖之下，徐福施展法術(shù)，著了立姓，只見兩道青芒隱在虛無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正是一念萬年，滄海桑田，徐福攜立姓遨游浩瀚無際星空，轉(zhuǎn)念回首時，已然身在汪洋大海，立姓只覺靜謐安詳，悠悠睜眼來，四下望望，天地渾然一色，空氣清新透明，周圍海浪波濤洶涌，瞅見海中央躺臥一人，定睛細瞧，喜道：“那不是哥哥么”！身形一晃，率先飛了過去。

　　立姓躍至成名身邊，看看地上哥哥雙眼緊閉，似乎是在沉睡，樣子是那么安詳，那么唯美，立姓搞不懂這是錯覺還是現(xiàn)實，仿佛真實卻又迷離，此刻哥哥就在面前，多年心愿得以實現(xiàn)，立姓激動卻又彷徨，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夢！

　　立姓俯下身來，端詳著日思夜想的好哥哥，不由伸手輕輕撫摸成名俊俏臉蛋兒，這種感覺是那么溫暖，那么熟悉，這一刻，時間戛然而止，立姓眼中只有哥哥成名，心中再無一點私心雜念，放佛回到當(dāng)初青澀懵懂年代，二人在原野上隨風(fēng)追逐，在溪流邊玩耍戲水，在山林間采食野果，日子多么無憂無慮。

　　成名感受到了撫摸，絲絲溫暖傳入身體，那是久違的感覺，放佛一縷陽光照耀心底，又似徐徐清風(fēng)拂過臉頰，說不出的愜意，成名盡情享受著這份美好，但愿時間永不流逝。

　　愿望太過美好，現(xiàn)實總歸殘酷，在這世上，你越想得到一件事物，越想留住一種感覺，它往往稍縱即逝，沒有什么是永恒的，絢爛過后，總給人們留下無盡遺憾。

　　成名緩緩睜開了眼睛，在立姓看來，哥哥是那么吃力，是那么疲倦，成名凝望著立姓，眼中充滿疑惑，立姓注視著成名，眼中閃爍著喜悅和期待。

　　二人就這么相互對視著，久久無語，不知過了多久，成名終于打破沉默，迷惑道：“立姓”？

　　立姓用力點點頭，激動道：“是我啊，我是立姓啊，哥哥”！大力握著成名臂彎。

　　成名只道眼前一切皆是幻覺，緩緩坐起身子，望望立姓，疑惑道：“你是立姓”？

　　立姓小心翼翼扶著成名，動情道：“這還有假，不信你掐我一下試試看”！

　　成名看立姓誠懇模樣，輕輕捏了一下立姓，又用力掐了一下胳膊，陣陣痛感從身體傳來，確信這一切不是夢，成名心中迷惑不解，望著虛空怔怔出神。

　　空氣瞬間冷卻，千言萬語涌在立姓心頭，卻不知從何說起，良久立姓道：“這些年，還過得好嗎”？

　　成名聽立姓問話，又將目光轉(zhuǎn)向立姓，卻道：“你怎么來了”？

　　立姓道：“來找你啊”，緩道：“總算找到你了”。

　　成名道：“為什么來找我”？

　　立姓被問得一時語塞，尋思當(dāng)年哥哥替己受過，在此冰寒之地受盡苦楚，日子肯定不好受，不由心里萬分歉意，自責(zé)道：“你是我的親哥哥，我是你的親弟弟，我知道你肯定受了不少罪，你要是心中難過，盡管打罵我吧，不管怎樣，我都愿意承受，從今往后，咱們有福同享，我絕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讓你再有一丁點委屈痛苦，今日我便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去人世間好好享受一番”。

　　成名聽立姓說完，嘆口氣，徐徐道：“好弟弟，我被懲罰在此心甘情愿，我一點也不怪你，你又何必自責(zé)呢”，又道：“你能來看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立姓聞?wù)Z喜道：“當(dāng)真？你一點也不責(zé)怪我”？見成名笑著點點頭，高興道：“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成名緊握著立姓手道：“放心吧，你永遠是我的好弟弟”。

　　立姓感受著成名溫厚寬大手掌傳來陣陣暖意，倍覺安慰，兄弟二人世間闊別十年，成名卻經(jīng)受了萬年煎熬等待，二人久經(jīng)風(fēng)霜侵襲，歲月洗滌，早已不是當(dāng)初清純模樣，立姓道：“哥哥，你知道嗎，你不在我身邊的這十年里，我有多想你嗎，世上發(fā)生了多大變化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以后慢慢說給你聽”。

　　成名笑道：“好，好”，似乎想起什么，隨即道：“師父他老人家怎么樣了”？

　　立姓聞?wù)Z心中咯噔一下，看看成名，遲鈍道：“師父很好”。

　　成名見立姓眼中躲閃之意，疑惑道：“不是師父讓你來接我嗎”？

　　立姓當(dāng)下尋思：如今初見哥哥，如若說出實情，難免觸及哥哥傷心，只怕他一時難以接受，計劃恐怕泡湯，只有拖一時算一時了，等以后時機成熟再向他說明情況，便謊辯道：“對呀，就是師父讓我來的”，又道：“師父當(dāng)年貶逐你到此，也是萬般無奈，其實十分難過不舍，之后師父也經(jīng)常念叨你，這不，期限一到，便讓我來找你，只是師父礙于情面，沒有親自前來罷了”。

　　成名聞?wù)Z心中倍覺欣慰，暗道原來師父還是疼愛自己的，道：“原來如此”，又道：“師父如此牽掛于我，我卻不能陪在他老人家身邊，當(dāng)真愧對師父”。

　　立姓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師父不會怪你的”。

　　一旁徐福忽然道：“今日你二兄弟重新團聚，當(dāng)真可喜可賀”！

　　其時立姓成名二人敘話之初，徐福也早已縱了過來，一直侯在旁邊，成名也早注意到此人，只是沒有機會搭話，立姓此時見徐福開口，忙道：“對了，哥哥，這是咱們徐師伯，今日我們能夠到這兒來，全靠師伯幫助”。

　　成名心中犯疑：怎么還有個徐師伯，我怎么從來不知道？既然立姓引見，不由得不信，成名不敢失禮，忙起身拜道：“成名拜見徐師伯”。

　　徐福朗聲道：“賢侄不必多禮”。

　　卻說成名當(dāng)初被貶虛無知地，既然誠心悔過，便自封印了一身法力，幾十萬年來能夠存活在這苦寒之地，全靠自身仙靈之氣支撐，此時騰地起身，畢竟有些不習(xí)慣，身體竟不由一顫，差些站立不穩(wěn)，便在此時，徐福察覺異樣，身影一晃，近前兩步，眼疾手快，瞬間拖住成名手腕，只見徐福臉色微變，詫異道：“你怎么一點法力也沒有”？

　　成名得以站穩(wěn)，道：“多謝師伯”，聽徐福問話，稍一思索，解釋道：“小侄早前自封經(jīng)脈，以致法力盡失，所以這么狼狽，讓師伯見笑了”，心底卻是納罕不已：此人如此厲害，只一交手便知我法力全無！

　　立姓驚道：“哥哥，你干嘛束了法力呢”？

　　卻說成名說罷，手掌仍被徐福拖住，只見徐福眉頭一皺，成名只覺一股暖流從掌底進入，順著胳膊流進身體，接著體內(nèi)真氣涌動，說不出的舒服愉悅，周身充滿力量，成名微微運氣，心中頓時大駭，發(fā)現(xiàn)之前失去的法力全部回來，身上封印也已解除，再看徐福收掌散功，一氣呵成，全無半點吃力跡象，自知面前這人暗中解了自己法禁，心中驚異更甚。

　　成名活動兩下身體，沒有絲毫不妥，拜道：“多謝徐師伯”！

　　立姓旁觀在側(cè)，看二人動作，此時也明了一切，歡悅道：“這下好了，哥哥你又恢復(fù)法力了”。

　　成名道：“多虧了師伯援手”。

　　立姓道：“哈哈，見怪不怪，咱徐師伯法力無邊，這只是小試牛刀，算得了什么，更厲害的招數(shù)哥哥你還沒見過呢”，又道：“既然哥哥無恙，咱們耽擱已久，此地不宜久留，這便離去吧”！

　　成名道：“也好”。

　　三人達成一致，成名不再留戀，望一望萬年來囚禁之地，暗嘆一聲，徐福著二子，又化作三道青光遠遠逝去。

　　閑話少說，三人遁離虛幻時空，直出了寶畫《山河社稷圖》，立姓將圖畫收好，成名望著世間風(fēng)景如畫，無限傷感道：“又回來了”！

　　立姓拍拍成名肩膀，勸慰道：“一別之后，兩心相懸，以為分別五六月，歸來卻是十年啦，哥哥你別傷懷，以后日子會越來越美好，別想那么多了”！

　　成名道：“好，那走吧”！

　　立姓疑惑道：“去哪兒”？

　　成名興奮道：“如今我重返人間，第一件事當(dāng)然是去見師父啊”！

　　立姓吃吃道：“去見師父”？

　　成名見立姓面色有異，道：“對呀，立姓你怎么了”？

　　立姓道：“我沒事”，囁囁道：“去見師父，可以是可以，只是…只是哥哥你剛出來，雖然師父心里原諒了你，面上卻難以表露出來，你也了解師父，有些話總歸難以開口，咱們冒然前去，彼此只會增加尷尬，不如冷靜一些日子，再去看師父不遲”。

　　成名道：“遲早都要面對的，早去有什么不妥，再說……”

　　立姓打斷道：“好了，哥哥，你就聽我的吧，去見師父不急于一時，緩一緩吧，我還能害你么”，又道：“正好有一件事需要哥哥幫忙，你就先跟我們?nèi)グ伞薄?p>　　成名見立姓義正言辭，又有事情纏身，尋思晚幾天再去拜見恩師也行，可以暫時放一放，詢問道：“什么事”？

　　立姓見成名松了口，舒緩心情，憂道：“一件關(guān)乎老弟我身家性命的大事情”。

　　成名臉色一變，關(guān)切道：“什么事這么可怕，到底怎么了”？

　　一旁徐福突然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趕快上路吧”。

　　立姓瞧瞧徐福，附和道：“哥哥，聽師伯的，先上路吧，咱們邊走邊說”。

　　成名瞧瞧二人，應(yīng)道：“好吧”。

　　且說徐福立姓前去尋找成名，二人已在山河社稷圖中停留了好幾個時辰，及至救出成名，回到人世間，徐福屈指算來，世上已過了好幾日，估摸何云沈偉等大隊人馬多日行程，將近海邊，便催促立姓成名上路，前去與何云等人會面。

　　一路上，兩兄弟相談甚歡，立姓道：“如今已非當(dāng)年，早已變了世道，秦皇嬴政統(tǒng)一天下，現(xiàn)在我們腳下的土地俱屬秦國”，又道：“我現(xiàn)在秦國做官，效命秦王”。

　　成名驚道：“秦國居然得了天下”，一時思緒萬千，感嘆歲月變遷，世事無常，成名道：“你怎么跑到秦國做官了，師父同意嗎”？

　　立姓道：“一開始不答應(yīng)，數(shù)落臭罵了我好幾次，后來漸漸麻木，對我也不管不顧了”。

　　成名道：“你不知道師父對秦國有仇怨嗎”？

　　立姓道：“那又如何，師父的事何必牽連到我們身上，我們總不能活在師父的陰影下”。

　　成名道：“你這樣做豈不傷了師父的心”！

　　立姓道：“無所謂了，何況這么多年師父一直待在山上，不問世事，或許已經(jīng)看淡這種事了，再說我們也長大了，得有自己的想法，師父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唏噓道：“師父那一套已經(jīng)不管用了”。

　　成名訝道：“你怎么說出這種話”！

　　立姓淡淡道：“本來就是如此嘛”，又道：“哥哥，這些年你不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這個世界遠非你想的那么簡單，有些事一時半會你不會明白的”。

　　成名聞?wù)Z愕然，不明白立姓為何心性大變，成名怎知其中緣由，立姓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干凈少年，成名想說些什么，嗓子卻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

　　立姓看成名不在狀態(tài)，轉(zhuǎn)移話題道：“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

　　二人又隨便聊聊，成名詢問荊軻高漸離等人現(xiàn)況，立姓謊稱只與他們見過一面，分開后再無交集，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成名心中滿是失落。立姓又道秦皇癡迷長生，之前去南疆尋找仙藥，無功而返，將大致經(jīng)過講說一番，告訴成名是怎樣遇到徐福的，立姓避開敏感詞匯，含糊其辭講述這些年的遭遇，又有徐福一旁附和，立姓竟說得頭頭是道，與事實八九不離十，成名難辨真?zhèn)巍?p>　　立姓道：“對了哥哥，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現(xiàn)在和余笙在一起了”。

　　成名疑惑道：“余笙”？

　　立姓道：“噢，就是李牧之女”，接著道：“你還記得當(dāng)年山下賣酒的余老漢么，當(dāng)初你走之后，她被余老漢夫婦收留下來了，后來改了姓，直至長大”。

　　一語直驚得成名瞠目結(jié)舌，成名道：“怎么可能，她怎么會和你在一起”？

　　立姓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世上無難事”。

　　成名道：“她難道不知你是她哥哥的……”

　　立姓道：“可能不知道吧，她好像忘了小時候的事情了”。

　　成名道：“你敢這樣做，不怕她將來記恨你”？

　　立姓不悅道：“是她心甘情愿來找我的，又不是我逼她的”，又道：“再說了，就算她想起來幼年之事，也只會記得是哥哥你下手，而不是我”。

　　成名勸道：“這樣豈不害了她，她還那么小，立姓，你要適可而止啊，不能太過了”。

　　立姓道：“放心啊，我心里有數(shù)，知道怎么做”。

　　成名苦嘆。

　　立姓徐徐道：“此次東海之行，亦是奉皇帝之命，前去尋找長生不老藥”。

　　成名道：“這種事虛無縹緲，要是找不到怎么辦”？

　　立姓道：“上次白跑南疆一趟，已惹得皇帝不高興，這次要再空著手回去，只怕皇帝會殺了我”。

　　成名擔(dān)憂道：“既知如此，那你還去”？

　　立姓無奈道：“答應(yīng)了皇帝，沒有辦法的事”，又道：“我知道哥哥你在遠方受苦受難，常常心似刀割，這不，一有機會，就和師伯去接你回來，咱們同去東海，多一人多一份力量，你說好不好哥哥”！

　　成名道：“原來你把我弄出來，就是騙我和你一起去東?！?！

　　立姓道：“看你說得，把我當(dāng)什么人，放心吧，等事成之后，咱們回來，再同享榮華富貴”。

　　成名道：“我可享受不了榮華富貴”。

　　眾人云端閑聊之余，已近東海，徐福道：“大部隊?wèi)?yīng)該也快到了海邊了，咱們下去吧”。

　　立姓道：“好，要是被他們看見咱們這樣在空中飛行，那可大大不妙”，說著朝云下望去，忽然手指向一處，驚道：“師伯快看，何云他們已經(jīng)到了”。

　　成名順手指方向看去，果見下方不遠處黑壓壓大隊人馬道路上緩緩而行，大都是年幼男女，其中有數(shù)十輛馬車滿載貨物，由役丁推拉，車輪壓過，地上留下深深凹坑，只是貨物被緊密包裹，成名看不真切，又有數(shù)名官兵模樣男子旁邊指揮吆喝，喝令行進，只聽得徐福道：“咱們得避開他們，去前面等他們吧”。

　　立姓道：“正是”。

　　成名見二人掠去身影，朝前疾去，雖心中諸多困惑，不敢掉隊，緊隨其后，三人隱入云叢，避開眾人視線，待越過下方大部隊頭頂，三人這才潛出云端，得空慢慢下落地面。

　　眾人落地，立姓道：“這里距他們不遠，咱們就在這兒等他們吧”，徐福點點頭。

　　成名看二人放松下來，問道：“立姓，后面怎么還有一支隊伍，他們是干嘛的”？

　　立姓道：“都是咱們的人，一起出海的”。

　　成名疑惑道：“那么多人一起去”？又道：“這是為何”？

　　立姓笑道：“人多力量大嘛”！

　　成名起疑道：“我看那批人大多是年幼孩子，他們?nèi)チ四芨墒裁础保?p>　　立姓道：“小孩子聽話好管理，沒那么多事兒”。

　　成名見立姓不正面回答，有意隱瞞什么，心中犯嘀咕，湊近立姓，悄聲道：“你們不會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吧，對這些小孩……”。

　　立姓阻道：“哥哥你說什么呢，我是那么沒人性的人嗎，你怎么會朝這方面想”！

　　成名松口氣道：“是我太擔(dān)心了，不是就好”，又道：“還有，那一車車貨物，里面裝的是什么”？

　　立姓道：“一些金銀珠寶，五谷雜糧”。

　　成名疑道：“拉這些東西干嘛”？

　　立姓攤手道：“實話告訴你吧，我也不知道”，看看成名疑慮重重，又道：“哥哥，這都是師伯的主意，皇帝的旨意，你別問那么多了，既來之則安之，總之，你只管跟著小弟我就行了，到時候一切都清楚了”。

　　成名看立姓不耐煩，琢磨自己剛認識的這位師伯行止頗為怪異，心中總有一種不祥感覺，想要努力爭取些什么，卻找不出太大破綻異常，也無良策應(yīng)對，眼下只能走著瞧了，成名淡淡應(yīng)一聲：“噢”，隨意道：“對了，那么多人和貨物，一會兒怎么出海”？

　　立姓道：“前面自有人接應(yīng)我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船只”。

　　立姓話音剛落，成名已然聽到幾個腳步聲由遠及近，傳向這邊，成名扭頭看時，已見幾名漢子快步上前，瞧瞧立姓眾人，畢恭畢敬拜道：“侯爺，您老可已經(jīng)到了！”

　　來人正是何云沈偉等人，只見立姓點點頭，應(yīng)道：“嗯，大伙都到齊了吧？”

　　何云道：“回侯爺，都到齊了?！?p>　　立姓道：“路上沒出什么意外差錯吧？”

　　何云道：“沒有，一切都按部就班”，頓頓道：“小的們緊趕慢趕，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走在了侯爺后面?！?p>　　立姓罷手道：“沒關(guān)系，我們也是剛到這兒”，瞅見何云面帶疑惑之色，尋思自己身邊平白無故多了一人，何云等人并未見過，是故起疑，于是手指成名，緩緩道：“來，大家伙認識一下，這位是我的哥哥，這次同咱們一起出海?！?p>　　自何云等人上次追隨主子立姓前赴南疆，主子無緣無故認下一個師伯，這次東海之行，主人憑空消失幾日，如今又帶回來一個哥哥，當(dāng)真令人費解，之前何云等人從未聽說主人還有哥哥，此時見主子立姓說得言之鑿鑿，不由得信以為真，料想主子神通廣大，本事通天，主子心思豈由自己揣摩！乍看面前生人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與主子倒有幾分相像，雖心中諸多疑惑，只能壓在心底，不敢多問，何云等人忙拜道：“見過大少爺。”

　　成名見眾人對己行禮，忙道：“大伙不必客氣。”

　　立姓介紹哥哥成名于何云等人認識，道：“好了，你們先過去吧，通知隊伍繼續(xù)行進，盡快到前面海邊匯合。”

　　何云等人恭敬道：“是”，依次退去。

　　立姓支走眾人，看成名疑惑神情，笑道：“這些人都是皇帝派來的，在弟弟我手下做事，跟著我好多年了”，看成名并不言語，遠遠見何云等人已然招呼隊伍繼續(xù)上路前行，對徐福成名二人道：“師伯、哥哥，咱們也走吧”，徐福點點頭，同立姓邁開步伐，成名看看二人，默然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