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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戰(zhàn)紀

第110章 風口上的豬

貞觀戰(zhàn)紀 姜小滿的貓 2076 2020-01-22 20:00:00

  崇仁坊,長孫府。

  府內庭院深巷,曲幽多變,巧妙連綴,且結構附件裝飾均絢麗精致、雍容典雅。

  內宅堂屋里,長孫無忌對長孫沖不停地重復著,“你和他不該如此生疏的?!?p>  長孫沖頓了一下,然后問,“阿耶...他是誰?”

  “遠山侯,姜玄?!?p>  “我們僅僅見過兩次面?!遍L孫沖遲疑了一下,決定撒個小謊,“我們并未有任何過節(jié),相處的挺愉快?!?p>  “你們即便做不成朋友,但也不可交惡?!遍L孫無忌的語調突然變得嚴厲起來,“沖兒,你該成長起來了,朝堂之上終究會出現你們年青一輩的身影,你想被他遠遠甩在身后嗎?”

  長孫沖如釋重負,他以為今日又會是狂風暴雨般的斥責,“阿耶,今日朝堂上發(fā)生了什么?”

  “匪夷所思啊?!遍L孫無忌若有所思地說,“他和我們所有的人都不一樣,很難想象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到底是怎樣的。”

  長孫沖意識到父親在想什么,他對于他們第一次并不友好的見面,同樣充滿著濃重的好奇與不解,只不過他將它們深藏在心底。

  “阿耶說的是,倘若昆侖神山是存在的,但為何自古至今未有人發(fā)現過它的蹤跡。倘若不存在,他莫非真的從天上掉落的?”話畢,長孫沖都被如此荒誕不經的說辭逗笑了。

  長孫無忌眉頭微皺,打量著幾案對面的兒子,“你不要把心思花在他是否從天上掉落的,你該做的便是努力與他變成朋友?!?p>  長孫沖點點頭,父親眉毛中間有一條短短的皺紋,好像有人拿刀在他的臉上劃過一下。他發(fā)現當父親憂心忡忡的時候,臉上也會出現相同的紋路,盡管他并不知道這條紋路是何時生出來的。

  ......

  遠離長安的姜玄自然不知道他已經變成了風口上的那頭豬,有人猜測風停了豬會摔死,也有人篤定這頭豬還生了一雙小翅膀,會借著風勢飛的更高、更遠。

  但不論外界局勢如何詭詐莫測,姜玄自巋然不動。此時,他瞅著近在咫尺的一張俏臉,羞惱地掙扎著,“慕姑娘,請自重。”

  慕春將他騎在身下,那雙前幾天還像嘴唇一樣蕩漾著笑意、像鳥兒一樣撲扇著翅膀的眼睛,今日眼圈周圍罩著隱隱可見的黑暈,她抿了抿干裂的雙唇,恨聲道,“都是你害的!”

  “冷靜。”姜玄鼻腔襲來陣陣薄荷的清香,那是她的味道,他羞澀一笑,“你先下來,讓別人看見不好,我才十一歲?!?p>  “你夜夜摟著那個幼稚的女人入睡,怎么沒見你這么害臊過?!蹦酱簤旱蜕碜?,雙眸內閃爍著烈焰,“昨晚我一夜沒睡,就在想你說的話?!?p>  “什么話?”姜玄明知故問。

  慕春怒極反笑,“你知道我說什么?!?p>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不對。”慕春氣咻咻地大喊一聲,驟然間兩行淚水簌簌往下落,哽咽著控訴他的罪行,“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可你還說那么傷人心的話,你太狠心了?!?p>  “但那是我真實的想法?!苯J真地說。

  “不是這樣的。”慕春愣怔著雙眼,遂即秀眉皺作一團,“我想告訴你我的想法,如果此時有一只箭射向你,那我會毫不猶豫地擋在你身前,我是可以為你擋箭的女人!”

  姜玄忽而明白過來,他習慣性地用后世的思維邏輯去解讀這個時代女人的情感,這顯然是不合時宜的舉動。

  “你為什么不說話?”慕春情緒驀地變得脆弱不堪,將整個身子壓在他的身上,腦袋埋入他的頸間低聲啜泣。

  良久,姜玄輕聲道,“我也能為你擋箭。”

  慕春霍地支起身子,臉龐重新洋溢起夏日般絢爛迷人的笑,她興奮地扭動著腰肢,臉上還掛著滾燙地淚珠兒,“你要記得我說的話,也要記得你說的話?!?p>  “當然?!苯娉忠恍?,“別扭了,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慕春輕哼一聲,柳腰搖曳不止,“我喜歡這個姿勢。”

  姜玄狐疑地打量著她,慕姑娘的某種傾向似乎昭然若揭啊。

  ......

  周振宇的傷勢相較昨日略微好轉,或是長期勞累所致,自昨日來到姜府,除吃喝拉撒以外,其余時間幾乎都在沉睡中度過。

  客房門被推開時,他倏地睜開腫泡眼,而后瞇成一條縫兒,“姜侯的神藥果真厲害,今日感覺渾身輕松了許多?!?p>  “輕松就對了?!苯掍h一轉,“突厥人的刀劍涂抹的什么毒藥?”

  周振宇聞言,眼神中交織著的悲傷與痛恨一閃而逝,遂即淡淡說道,“他們的兵器浸泡過病馬、牛、羊的血,甚至污穢之物?!?p>  說到此處,他臉部一側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幾下,旋即恢復平靜,“那種傷口,軍中供給的草藥根本無濟于事,很多戰(zhàn)士便染了惡疾后,全身潰爛而亡,死法相當慘烈?!?p>  “突厥人如此惡毒嗎?”姜玄未曾親臨戰(zhàn)場,大腦始終無法把用來形容戰(zhàn)爭場面的慘烈二字反饋成像,他眉頭緊蹙著,“你這次就去殺突厥了?”

  “只要能殺死對手,誰會在乎敵人的死狀難看或是優(yōu)雅?”周振宇的眼睛忽而又像冰塊一樣寒冷徹骨,“對,殺突厥。他們想要我們的土地和女人,想掠奪大唐王朝的一切,這就是戰(zhàn)爭的根源?!?p>  姜玄其實偶爾也會生出想要見識戰(zhàn)爭的沖動,但他馬上就被一句話警醒:你唯一期待戰(zhàn)爭的緣由,是你沒經歷過戰(zhàn)爭。

  “我聽過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姜玄道,“唯有戰(zhàn)爭和愛情可以不擇手段?!?p>  周振宇神色緩和了一些,他略作沉吟,“戰(zhàn)爭可以不擇手段,這個能理解。但愛...愛情,不能吧?!?p>  “這句話的解釋有很多種?!苯柭柤?,“事實上,我對戰(zhàn)爭和愛情都不熟悉?!?p>  “周某不懂愛情,它既然能與戰(zhàn)爭相提并論,那豈不是不亞于戰(zhàn)爭的存在了?”

  姜玄著實沒料到周振宇的思維能拓展到如此程度,他豎起大拇指,“周將軍這個問題問的好啊?!?p>  “為何?”周振宇好奇問。

  姜玄笑了笑,“我聽說...愛情就是一場戰(zhàn)爭?!?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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