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身世

　　夜色漸深，侯府一片寂靜。

　　破舊的小院更是連個(gè)守夜的下人都沒有。

　　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黑影悄悄潛入房間。

　　蕭拂衣五感敏銳，已經(jīng)醒了過來。

　　但她沒睜眼。

　　來人身上沒有殺氣，還帶著一股子藥香。

　　這香味——安神的？

　　她斂息凝神，裝睡，打算靜觀其變。

　　來人等藥香發(fā)揮效果，這才輕手輕腳走到床邊。

　　掀開被子，把蕭拂衣的手臂抽出來。

　　褻衣往上推，露出手臂上交錯(cuò)的鞭痕。

　　她打開一個(gè)粗糙的瓷瓶，從里面摳了指甲蓋大小的藥膏。

　　在掌心捂熱，再輕輕抹到蕭拂衣手臂上。

　　那藥膏微微發(fā)燙。

　　蕭拂衣聞到那味兒，就知道是好東西！

　　擦完手臂，她又想掀衣服。

　　蕭拂衣忽然睜眼，捏住來人的手腕。

　　這人，不就是白天打翻水盆的粗使嬤嬤嗎？

　　“莫怕！”

　　沒等蕭拂衣開口，嬤嬤倒是反握住了她。

　　這嬤嬤手很粗糙，那繭子，倒更像是常年使用武器造成的。

　　“老奴玉竹，見過小主子！”

　　玉竹松開蕭拂衣，直接跪在了床邊。

　　蕭拂衣擰眉。

　　玉竹只以為她不能說話，一雙滄桑的眼睛里閃爍著淚花。

　　“小主子一定有許多疑惑，玉竹慢慢說給您聽！”

　　“您本該是侯府最尊貴的嫡女?！?p>　　“主子是侯爺原配嫡妻，在懷孕期間發(fā)現(xiàn)表小姐洪婉蓉與侯爺有了首尾?！?p>　　“老夫人接了洪婉蓉入府小住，實(shí)則養(yǎng)胎?！?p>　　“她們打的一手好算盤！”

　　“想讓那個(gè)賤人的女兒與小主子一同出生，好記在夫人名下?！?p>　　“主子足月生產(chǎn)，眼看著發(fā)動(dòng)了?！?p>　　“她故意設(shè)計(jì)早產(chǎn)，還推到主子身上?！?p>　　“主子生產(chǎn)的時(shí)候，還叫走了大夫。”

　　說起侯夫人做的惡事，玉竹恨不得吃人。

　　“主子在生下您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

　　“沒多久就去了。”

　　“倒是她，順勢被扶正?！?p>　　甚至后來換掉伺候過夫人的所有丫鬟仆人。

　　侯府只知洪氏，卻不知她家主子！

　　“就連小主子，也被那毒婦扔到這小破院子自生自滅?！?p>　　“奴婢堅(jiān)持留下照顧小主子，所以一直在這院子里?！?p>　　“日夜提防她，卻還是在您五歲那年，出了岔子?！?p>　　后來的事，蕭拂衣大概也知道了。

　　這就是個(gè)表哥表妹勾搭成奸，珠胎暗結(jié)的故事。

　　至于原配，那就是別人愛情故事里的炮灰。

　　她對這個(gè)嬤嬤，有著本能的親近。

　　應(yīng)該是原主殘留下來的意識(shí)作祟。

　　但她是不是在說謊，蕭拂衣還無法判斷。

　　“小主子定是懷疑奴婢話里的真假?！?p>　　“您是奴婢帶到五歲大的，您身上有多少顆痣，奴婢都一清二楚。”

　　“奴婢絕無欺騙小主子的意思！”

　　“奴婢手里還藏著主子的畫像，您與她有七分相像?！?p>　　“而且，您手臂上有一舊疤，那是被那毒婦傷的?！?p>　　“……”

　　蕭拂衣定定地看著玉竹：

　　“既然侯夫人容不下我，又為何留下你？”

　　一個(gè)照顧過眼中釘?shù)呐?，不是發(fā)賣也找個(gè)由頭搞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