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的門前快要成集市了。
等第二天袁淼盯著黑眼圈出現(xiàn)在王府外面,不禁有些傻眼。
人多的連武侯們都出動了,在外面維持秩序。
讓趙小刀在前頭開路,好不容易鉆進人群里面。
袁淼就看到,長孫沖、程處默、房遺愛、尉遲寶琳已經(jīng)在等著自己了。
大戶人家就是好,上學(xué)都不用急,還能慢慢悠悠等著同學(xué)。
“說,是不是你蠱惑王妃,把我們幾個也給拉來了!”
一看到袁淼過來,程處默立馬扯住袁淼,質(zhì)問起來。其余幾人也是個個怒目相視,今日之前,這幾位還是平康坊里的爺?,F(xiàn)在就成了秦王妃的學(xué)生了,想想不能再香香了……
好氣哦!
哪知袁淼立馬板起臉,拉著幾人就往王府里走。
一邊解釋著:“不!不是我,你胡說!”
尉遲寶琳逼問了一句:“那你說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本來只教你一個人的,現(xiàn)在我們幾個怎么也站在這里了!”
擺出惋惜的表情,袁淼很是難受的說著:“我倒是想一個人在這里。想想啊,教咱們的是誰?。∧强墒峭蹂?!王妃??!以后是什么……到時候,說出去,爺多有牌面啊?!?p> 說著,袁淼有露出鄙夷的表情,看了看哥幾個:“現(xiàn)在……哎……”
這意思多明顯啊,長孫唯一的學(xué)生和學(xué)生之一,哪個更好聽?
“都不要添亂了!昨日,尉遲大人被貶、程大人被貶、房大人被下令不得入天策府,我們已經(jīng)被逼到絕境了,還要吵架嗎?”
最年長的長孫沖臉色顯得很難看。
最近,太子那邊接連溝通后宮,在皇帝面前進讒言。天策府眾多干將,或貶或下令調(diào)離。
整個長安,已經(jīng)在議論,秦王已經(jīng)失勢。
不然,這秦王府外,怎么可能有這么多人聚在一起。還敢在外面,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想起前日李世民在長孫面前,還有說有笑的,袁淼才知道形勢已經(jīng)是徹底惡化了。
幾人并排走進王府。
袁淼才開口問道:“伯父他們現(xiàn)在什么打算?”
長孫沖看了一眼邊上幾人,壓著聲音說:“父親和幾位,都在勸說大王。希望大王早做決斷,不然我等恐危亦……”
“大王恐怕還在猶豫吧?!?p> “是的……按照父親們的說法,這時候我們就該……”
說著,長孫沖做了一個手刀的動作,然后接著憂心忡忡的說:“現(xiàn)今,天策府上下沒剩幾個人了。大多軍隊都被調(diào)離,或者主將被貶。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被太子他們抓住把柄,你那一營將士……或許會有用!”
兩人一臉的思緒,不多時便來到書房。
長孫看著打頭的兩人,不由眉頭一皺。
長安一幫年輕子弟中,就這兩個最是穩(wěn)重的,可今日卻都是一副一臉憂愁的樣子。
不由的,長孫暗嘆了一聲。昨日朝堂上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但是,自己卻做不了什么。
“好好跟先生學(xué)著。旁的事……還沒到用你們操心的時候。”
說完,長孫便走到門外,坐在廊下的椅子上。
按照這時候先生們教學(xué)的規(guī)矩,婦人、女子是不能入內(nèi)的??梢愿壬鷮W(xué)習(xí),但需要和男子們分開。
即使是長孫,也不能例外。
老先生的脾氣還算好的。
等到幾個學(xué)生坐在書房里布置好的桌案上,才緩緩的開口讀起書來。
“敖不可長,欲不可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
賢者狎而敬之,畏而愛之。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
袁淼聽得有些昏昏欲睡……一想想禮記那九萬多字,就一陣頭大。寫毛筆字不想硬筆字,最費時間的。而且長孫還要求字寫得好看,于是昨日回去后,便開始了抄書大業(yè)。這才有了今天,頂著黑眼圈來上課的場景。
“咳咳……”
正在想著秦王府現(xiàn)在的局面,袁淼被褚亮老先生的咳嗦聲喚醒。
只見老先生雙眼瞇著,對著自己說道:“學(xué)業(yè)非一日之功,你今日既然無心禮記,便將那篇三字經(jīng)抄寫出來,老夫很想看看你師門的傳承。”
然后老先生便對著其他四人吩咐:“你等,先將今日老夫讀的,抄寫一遍,自己理解,明日解釋其中的先賢道理?!?p> 程處默痛呼一聲,房遺愛一下子將臉砸在桌子上。
考慮到長孫正坐在外面,袁淼選擇老老實實的將三字經(jīng)默寫出來。
這玩意,自小便被袁淼記在腦子里。
得益于曾經(jīng)老師的棍棒,袁淼至今一個字也沒忘。
提筆,沾上墨水,便開始書寫起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xí)相遠。
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
唐武德,起義師。除隋亂,創(chuàng)國基?!?p> 抄到這句,袁淼就不敢再往下寫了,再寫下去,小命不保。
這時候,褚亮老先生已經(jīng)走在袁淼邊上。
老先生總是瞇著的雙眼盯著桌子上的紙,嘴里小聲的念著。
當創(chuàng)國基三字念完,老先生便停頓下來,站在原地沉思起來。
就在袁淼再一次以為,老先生怕是又睡著了的時候。
老先生忽然開口:“老夫很佩服你的師門。此三字經(jīng)雖簡單易懂,卻也恰好適合孩童蒙學(xué)只用?!?p> 袁淼連忙起身:“先生繆贊了!”
然而,褚亮卻是搖搖頭:“這是澤被天下的之功!還望你不要辱沒師門,將這些傳承散播出去。”
老先生是個真正高尚的人,按照褚亮一輩子的經(jīng)歷。少時天才,入隋朝更是身居高位。大唐立國,便成為秦王府文學(xué)館學(xué)士。什么樣的大風(fēng)大浪,什么樣的天縱奇才,皆是見識過的。
能夠這般心悅誠服,夸贊袁淼那并不存在的老師和師門,很難得。
拿起被袁淼放在桌子上的三字經(jīng),褚亮小心的折疊起來,才心滿意足的出了書房。
今天的學(xué)業(yè),也算是到此結(jié)束。
一看老先生走了,長孫如同無數(shù)等在教室外面的家長一樣,連忙沖了進來。
拍拍袁淼的腦袋,有些眉開眼笑的:“今日還算乖的!等下將那三字經(jīng)再抄一邊,也好拿給承乾他們蒙學(xué)用?!?p> “是!”
袁淼顯得很恭敬,一絲一茍的行禮。
然而,長孫卻是長嘆一聲,看了看邊上幾個苦著臉的少年。
“你們都不要擔心了,咱們天策府、秦王府……倒不了。”知道少年們的心思,長孫淡淡的笑著:“大人們操辦的事情,你們能幫什么忙!真要你們幫忙想辦法的時候,會找你們的。
現(xiàn)在,都回家去,先生交代的任務(wù)必須完成。完不成的……本王妃饒不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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