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出走?!怎么會?”
月萊有些震驚。
明明上午還在一起聊天,下午就突然離家出走?
“小思的爸爸知道她來過我這里,才給我打了電話,說小思回去之后,把自己鎖在屋子里,但一到晚上,屋子鎖著,人卻從窗戶跳走了!總之,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你們快跟我來吧!”
月萊和陳叔對視一眼,都是一臉霧水。
“可……這種事不是應(yīng)該找警察嗎?為什么來找我們?”
老板娘上來一把抓住了月萊的手腕。
“你啊你!你快點跟我走!”
說完,拉著月萊便出了屋子。
“慢點!老板娘!慢點!”
陳叔回頭,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角鹿肉,暗暗嘆了口氣。
“哎……我還沒吃呢……這叫什么事?
哼,古殿那老酒鬼,怪不得古小思那丫頭會離家出走……”
陳叔嘀咕著,也跟了出去。
三人出了屋子,直接上了陳叔的皮卡。
陳叔的車技那可是比月萊好上千百倍,只見院子里揚起一陣塵土,車便已經(jīng)消失在院子里,順著門口的公路,揚長而去。
不過幾分鐘,車已經(jīng)停在了古小思家的門口。
月萊下了車,打量著破舊荒涼的庭院。
“我的天……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比陳叔還邋遢的人?”
話剛出口,月萊就感覺到腦袋被人敲了一下。
“說什么呢臭小子!”
陳叔打完月萊,背著手,轉(zhuǎn)身看向老板娘問道:“那老酒鬼在里面?”
“對,在里面?!?p> 陳叔皺起眉頭,一臉的厭惡,但還是跟著老板娘走了進去。
月萊走到門口,只覺得一股濃烈的啤酒味瘋狂攪動著自己的鼻子,他猛的后退幾步,干嘔著。
老板娘見狀趕緊拍了拍月萊的背,關(guān)心道:“怎么樣?沒事吧?”
“沒事……咳咳……我得適應(yīng)適應(yīng)……”
月萊深呼了幾口氣,用力直起腰,沖著二人點了點頭。
“那進去吧?!?p> 老板娘也沒有拖沓,當即領(lǐng)著二人走進了客廳,朝右拐了過去,那里,是古小思的臥室。
月萊一進屋,只覺得從地獄進了天堂一般。這顯然是少女臥室的香味啊……
他沒有過多沉浸在香味中,而是仔細觀察起了臥室中的一切。
臥室的地板上,散落著一縷一縷的長發(fā),看樣子或許是古小思的,但是她為什么要剪掉自己的頭發(fā)呢?
而在頭發(fā)旁邊,一個不大的玻璃瓶,被摔得粉碎。
更引人注目的是,書桌旁邊,擺放了一個一人高的展覽柜,柜子里,放滿了木雕!
而此時,正低著頭,坐在床上的邋遢男人,恐怕就是古小思的父親了。
那男人抬起頭,打了一個酒嗝,冷冷地看向月萊。
“你……嗝……就是月萊?”
“我是?!痹氯R點了點頭。
可誰料那個男人竟然突然爆起,以極快的速度沖到月萊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按在了墻壁上!
“說……你把古小思帶到哪里去了!”
月萊被巨大的力道卡住脖子,根本沒辦法正常講話,只能用盡全力解釋道:“不……我不……知道……”
“你騙我!”
男人一聲大吼,酒精的臭味幾乎讓月萊窒息。
“古殿!你瘋了!”
“你給老子放手!”
頓時,老板娘和陳叔都用力想要搬開他的手,甚至對他拳打腳踢。但古殿絲毫不理會二人,他的手宛如鐵鉗一般,死死掐住月萊的脖子!
月萊只覺得快要窒息了,大腦已經(jīng)缺氧,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
可就在這時,月萊的眼睛突然閉緊,而再次睜開的時候,整個眼睛已經(jīng)一片漆黑!
在這個緊急關(guān)頭,月萊再次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但他完全能感受得到自己做出的一切行為,只見月萊緩緩揚起手,一拳打在了古殿的臉上!
古殿瞬間倒飛出去!
而月萊,也終于得以解放,被放下的一瞬間,突然感覺身體恢復了支配權(quán),但也因為缺氧的緣故,直接摔倒在地,捂著喉嚨瘋狂咳嗽著。
月萊的眼睛變黑,僅僅持續(xù)了幾秒鐘而已。
陳叔和老板娘趕忙扶起月萊。
陳叔上前狠狠踹了幾腳倒在地上的古殿,罵道:“老王八蛋!神元學院讀了幾年書,就他媽教會你動手打小孩子嗎!混蛋!”
古殿捂著被打的臉,似乎極為痛苦,而在那一瞬間,他的酒已經(jīng)醒了。
“小萊……你剛剛……”
老板娘皺著眉看向月萊,想問些什么,但被月萊一抬手,給制止住了。
“我告訴你,古小思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并且和我沒有一點關(guān)系!”
月萊喘著粗氣,看著倒在地上的古殿,他分明在古殿的眼里讀出了一種情緒。
恐懼。
古殿擦了擦嘴角,用力坐了起來。
他笑了。
指了指旁邊的書桌,沒有說話。
月萊蹣跚地走了過去,只見桌面上擺著一個信封,信封已經(jīng)被打開。
但他明明看到信封的正面寫著一行字:如果你還當我是女兒,就幫我交給月萊,月萊親啟。
寫給自己?
月萊滿臉的問號。
為什么要寫給自己?
他的印象中,似乎自己和古小思并沒什么交集吧。
他拿起了信封,抽出信,展開。
信寫的很簡潔。
“我不知道,這封信會不會到你的手里,我的精神寄托,月萊,我希望你看得到。
我討厭自己的懦弱,討厭自己的內(nèi)向,甚至三年里,連找你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我想跟上你的腳步!
但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
我們會再見,會再見面,我希望那天,可以收到,你親手做給我的,只送給我一個人的木雕……
如果可以的話……謝謝。”
信寫到這里,結(jié)束。
而月萊此刻的臉色,就像生吞了狼耳朵一樣難看!
這尼瑪什么鬼?
什么東西?
她是在向我表白?
不對,是在向原本的“月萊”表白!
想到這,月萊松了口氣。
但曾經(jīng)的月萊,不就是現(xiàn)在的他么?
月萊捏著信,臉色尷尬的轉(zhuǎn)過身,笑了笑。
“我說,這一切和我真的沒有關(guān)系……你們信嗎?”
他自己都不信!
這下麻煩大了。
雖然不是自己讓古小思離家出走的,但這一切顯然和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關(guān)系。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旁邊的展覽柜,他當然認得出柜子里的木雕,那都是出自他之手。
“傻女孩……”
他也實在搞不清楚,當初的那個書呆子月萊,哪來的這么大魅力?
“不如,我這就去報警吧!讓警察去找找?!?p> 老板娘說著,就要出門去。
陳叔附和道:“早就應(yīng)該去了!”
“等等?!?p> 老板娘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著古殿。
“不用了……就由她去吧……”
“你說什么胡話?一個小姑娘,在外面多危險?萬一遇到了魔獸?萬一遇到了魔族的人?怎么辦?”
古殿凄慘的笑了笑,說道:“既然她想走了,就讓她走吧,她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
跟著我,只會讓她繼續(xù)受苦的……”
陳叔氣的渾身發(fā)抖,指著古殿說道:“但凡你有個父親的樣子,小思何至于離家出走?你說你,有胳膊有腳的,還是從神元學院畢業(yè)的,怎么偏偏要當個只知道喝酒的廢物呢!”
古殿抬起頭,撇了他一眼。
“你們都走吧……趕緊滾……”
“可小思……”老板娘心中有些焦急,她顯然不覺得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會很安全,況且還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我說了……讓她去吧。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應(yīng)該阻攔她的?!?p> “可這和找到她并不沖突!我們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全,不是嗎?”
古殿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
“我困了?!?p> 老板娘咬著牙看著他,暗暗罵了句:“廢物!”
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月萊拍了拍正在看信的陳叔,說道:“咱們也走吧。我覺得古小思應(yīng)該不會出事的,又不是小孩子了,人家親爹都不擔心,咱們就別跟著瞎操心了。”
陳叔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古殿,把信遞給了月萊。
“走吧?!?p> 二人隨即也走出了屋子。
三人上了車,離開了。
此刻,夕陽早就已經(jīng)降落,世界進入夜晚。天氣有些涼,外面漆黑一片,天上沒有星星,只有烏云。
古殿躺在古小思臥室的地板上,似乎已經(jīng)睡著。
他知道,自己絕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也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
他不配讓小思繼續(xù)留在自己的身邊,像個奴隸一般的生活。
他睜開眼,捻起一縷秀發(fā),眼角已經(jīng)徹底濕潤。
“小思……爸爸對不起你……
小思……”
……
車上的氣氛有些壓抑。
月萊看著靠在車窗上的老板娘,輕聲問道:“古殿他們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板娘微微直起了身。
“那就說來話長了。
其實古殿年輕的時候,是神元學院里的一名學生,并且聽說他的成績很好。畢業(yè)后,來到了咱們小鎮(zhèn)中,成為了一名駐守軍。
他那時很帥,受到了很多女孩子的青睞,其中就包括小思的媽媽。然后,他們相愛了,不久便結(jié)婚,生下了古小思。
不過,在古小思十歲的時候,他家里,發(fā)生了很大一場變故。
小思的媽媽,因病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