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急,但一回到吳家村,見到了吳老三,劉教授就趕緊請他帶著自己的學生去鎮(zhèn)上的派出所,喊鎮(zhèn)長吳軍帶齊兵馬過來抓賊。
夜晚的山路難走,路上不時還能聽見一兩聲狼嚎鳥啼,若是擔驚受怕分了心,一不留神就會踩空摔倒。
運氣好重新站起來就是,運氣若是不好,那可能就會丟掉小命。
這從來沒走過這里山路的城里人,一路上能專心致志的走到鎮(zhèn)上么?吳老三有些懷疑。
或許是知道了吳老三的擔憂,劉教授勸說道:“老哥你放心,我這個學生心里素質好著呢?身體又倍棒,若是你帶別人去我可能還會擔心,帶他去我心里可是平穩(wěn)得很嘞?!?p> 說著,便把錢元紅推到吳老三身邊,朝他使了個眼色。
錢元紅會意,連忙對吳老三說道:“吳叔,你看我這一身疙瘩肉,還怕那幾頭野狼幾只野鷹,叔你帶我去,我沒問題?”
吳老三看著不斷比劃肱二頭肌的錢元紅,略微猶豫了一下,沉吟片刻后點頭道:“既然你們執(zhí)意要人跟著我去鎮(zhèn)上,我也不攔著你們,但是我希望你一路上小心點,仔細看路,不然我也不敢保證能救下你?!?p> 劉教授一臉欣喜,趕緊答應了下來。
吳老三掃視了兩人一眼,淡淡道:“既然你們說看見了盜墓賊,還讓我?guī)銈內ユ?zhèn)上報案,事不宜遲,我拿上馬燈就和這位小兄弟出發(fā)吧!”
劉教授沉默了片刻,語氣里帶著幾分歉意道:“這……不太好吧!老哥你在地里干了一天活,不如吃了晚飯在走吧!”
錢元紅也趕緊開口勸阻,開什么玩笑,他可是要和吳老三一起去鎮(zhèn)上,吳老三不吃晚飯,他又吃得了?
“是??!吳叔你在地里忙活了一天,不吃晚飯怎么行?”
吳老三擺了擺手,開口拒絕道:“早出發(fā)早回來,趁天還沒黑就多趕一截路,天黑了就不好走咯!”
錢元紅一臉無奈,可卻豪無他法,一臉苦相的望著劉教授,可惜被劉教授直接無視了。
吳老三說完就走向屋里,拿起放在谷柜上的馬燈,又跑到門背后摸索了好半天,好一會兒才走出來。
劉教授和錢元紅一看,原來吳老三手里拿著的是一把锃光瓦亮的土槍。
山林多虎狼,無論是否獵戶還是侍弄田地的尋常人家,家中都有一兩把土槍防身,吳老三家有土槍也不算稀奇。
倒是躺在一旁竹椅上裝死不愿動的宋建軍,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小跑到吳老三身邊,好奇的看著吳老三背在背上的土槍,好一會兒后諂媚道:“吳叔,你這槍不錯??!等你回來我能借你的槍去山里打個兔子野雞什么的么?”
吳老三還沒開口,劉教授一腳就踢過來了,趕鴨子似的朝宋建軍說道:“去去去,你別在這里瞎搗亂,去把你的手電和頭燈拿來,先給吳老哥用一用。”
吳老三推脫道:“不用了,你說的那什么手電我有?!?p> 邊說邊在自己身上摸索,好一會兒才想起手電筒給了吳二牛還沒拿回來。
怔神間,宋建軍就拿著手電和頭燈過來了,一股腦全塞到吳老三的懷里,大氣道:“吳叔你先拿著,不用還,我們還有,回來后記得把槍借給我玩玩?!?p> 劉教授偷偷的瞪了宋建軍一眼,不過也沒多說什么,對著吳老三小聲說道:“麻煩老哥了,一路上小心些?!?p> 扭過頭,拍了拍錢元紅的肩膀,囑咐道:“你也一樣,一路上小心點?!?p> 趁著寒暄的功夫,吳老三的媳婦遞給吳老三和錢元紅兩塊烙餅,叮囑他倆路上餓了吃。
兩人接過,吳老三看了看已經(jīng)西落的太陽,擺了擺手示意絮絮叨叨的媳婦不用在說,朝錢元紅招了招手,兩人迎著夕陽大步向前。
送走兩人,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吳家村地處深山,少田多地,少稻多麥,所以晚飯自然就是面食。
不過昨日吳老三割來的豬肉還剩下一大塊肥肉,混著胡蘿卜粒兒炒好伴在面里,倒是上好的臊子。
深山內也沒有什么消遣之所,吃完飯除了上床睡覺外再別無選擇。
但今日有所不同,吳老三堂屋里的油燈,亮到了大半夜。
想到一行人明日還要下墓,而吳老三錢元紅兩人估計要后半夜才能回來,劉教授干脆讓其他人都去睡覺,自己一個人在堂屋里等著。
其他人那能同意啊!坐在堂屋里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聽著屋外田里此起彼伏的蛙鳴。
許久,遠方突然響起兩聲狗吠,然后如傳染病一樣,整個村子里的狗都被喚醒,狗叫聲一時響徹云霄。
屋內昏昏欲睡的一群人精神不由一震,他們知道,應該是吳老三錢元紅兩人回來了。
劉教授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看手表,現(xiàn)在已是凌晨一點多鐘快接近兩點了。
喃喃自語道:“天都快亮了?!?p> …………
劉教授一行人未睡,身處野人山里的楊氏一族自然也沒睡。
按照和那人的約定,他們需晚四個小時進入墓穴,那人會在沿途分岔處留下記號,他們跟著走便是。
他們雖按照吩咐晚進了,但事情卻不如商量好的那樣,一帆風順的往前發(fā)展。
他們進入墓道后不久,便看到了嚇住郭達的那一幕。
不大的墓道上,層層疊疊的尸骨鋪滿前路。
無數(shù)沒有血肉的頭顱混雜在其中,空洞的眼眶似乎在注視著前來的所有人,讓人不由頭皮發(fā)麻。
領頭的人腳步不由一頓,打了個手勢示意一群人止步,自己卻上前仔細的觀察地上灰黑兩色的尸骨,眉頭緊皺。
領頭人蹲坐望著一地尸骨久久沉默不語,畫面不由有些詭異。
片刻后,一名男子上前小聲問道:“叔,咋了?!?p> 領頭男子沉聲道:“你看這些人是怎么死的?!?p> 男子看了一眼骨頭,不假思索道:“骨頭發(fā)黑發(fā)灰,還能是怎么死的,多半是因為中毒唄!”
領頭男子點了點頭,語氣平靜道:“不錯,但你有沒有想過,什么劇毒才能讓人的骨頭都變成這樣。”
起身對著一塊腿骨,腳下一用力,一塊腿骨被踩成了一堆灰燼,如同柴木灰。
男子面色一怔,吶吶不言。
領頭之人也不再說,打了個手勢,示意一行人把口罩戴上,朝一行人小聲的囑咐道:“戴好口罩緩呼吸,小心余毒?!?p> 一行人默不出聲,紛紛戴上口罩,在領頭人的帶領下,踩著一地尸骸往前,默不出聲如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