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溪紅著臉,從地上爬起來,慢慢的走到了秋容雁身邊。
秋容雁深深的看了秦劍一眼,沒有多言語。
秦劍道:“萬姑娘,你不必為我做到如此地步?!?p> 薛飛瓊在秦劍傷口附近狠狠的擰了一把。
“人家都打完了你還看,不想要命了?”
秦劍痛的直抽冷氣,軟趴趴的被薛飛瓊拎著,根本掙扎不得。
萬蕓汐道:“秦兄,暫時就此別過了,若你要來尋我,盡可去中州神霧國,我在那里等你?!?p> “好,祝你此行愉快。”
萬蕓汐略一點頭,翻身上馬。
飄飛的赤紅衣裙叫秦劍想起了烈陽火焰,亦或者是為數不多的一點溫暖。
他只覺得眼前發(fā)黑,整個人倒在薛飛瓊身上,沒了意識。
失去意識之前,他只感覺,薛飛瓊身上的鐵甲真是冷。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在秦劍耳邊說話。
“他的傷很重,大概會死?!?p> “不惜一切代價治好他?!?p> “軍中并不會常備這些珍貴藥物?!?p> “老頭子賞我的那些呢?放著也只是積灰,拿出來給他用?!?p> “公主殿下,那些都是給您用的?!?p> “給他,我要他活著?!?p> 秦劍是被疼醒的,針刺入肉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
他睜開眼睛,想要罵娘。
然而他面前是一個陌生的女孩。
那女孩從脖頸到手腕腳腕都無比纖細,上面還帶著叮當的銀飾。
曹明欣道:“你醒了?先躺一會,我去叫殿下過來?!?p> 薛飛瓊看著手里面那個天階武技的卷軸,心中微微嘆息。
她跟這個卷軸相處的時間最長,自然知道這卷軸根本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這卷軸究竟有多么珍貴,即使是復制本,甚至是殘缺不全的拓印本也能夠值幾百萬金幣。
然而秦劍把這卷軸給她的時候務必的淡然,好像只是替她保管了兩日一般。
薛飛瓊拿到卷軸的時候就明白了,當初秦劍只是想要獨自替重傷的她自己引開眾人而已。
若是秦劍想要卷軸,如今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薛飛瓊心情復雜,她還真是錯怪秦劍了。
曹明欣拉了她一把:“殿下,發(fā)什么呆呢,進去吧,人醒了?!?p> “多謝你這些天照顧他。”
曹明欣笑了,仿佛戰(zhàn)火消停的關外,春風吹過,芳草又生。
“分內之事,謝我干什么,我本來就是你的大夫?!?p> 薛飛瓊轉身進了營帳。
秦劍想要起身,卻動作過大扯裂了自己腰部的傷口。
紗布上面滲血,浸染得一片都是殷紅色。
薛飛瓊掏出手帕給他擦了擦:“躺好。”
“我沒事的,只是一時不小心而已?!?p> 薛飛瓊白了他一眼:“誰擔心你了,叫曹大夫進來?!?p> 秦劍撿起被薛飛瓊負氣丟在地上的手帕,遞給她。
“曹大夫手藝不錯,我感覺我現(xiàn)在已經沒大礙了?!?p> 薛飛瓊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
“嗯,好像還真是沒大礙了,那晚上陪我去一趟嵐箏坊?!?p> 秦劍被這一轉彎給弄懵了。
“今晚?為什么?”
薛飛瓊給他仔仔細細的解釋。
“你昏迷了五天,在這五天里面,我把天階武技拓印了一份,送去嵐箏坊拍賣了。他們造了好幾天的勢,今晚就是重頭戲?!?p> 秦劍點點頭:“好?!?p> 薛飛瓊欲言又止:“你就沒有什么想要跟我說的嗎?”
秦劍一愣:“我要說什么?謝謝你的手帕?”
薛飛瓊看了那手帕一眼,默默轉身走了出去。
只丟下一句:“弄臟了,洗不出來了,送你算了?!?p> 秦劍看了那手帕一眼,小聲嘀咕。
“明明就能夠洗出來,也沒看玲兒這么矯情過。”
進來換藥的曹明欣笑了,幾乎要抽抽在地上。
她笑得秦劍一臉的莫名其妙。
“曹大夫有什么好笑的嗎?”
曹明欣捂著肚子在地上吸氣:“沒.......沒有,一點都沒有。”
秦劍只覺得她莫名其妙,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鉆回被子里面。
等到曹明欣給他換好了藥,秦劍這才掏出他的劍上上下下一陣打量。
如今的這把劍,外形上面看上去還是無霜劍,可是上面卻帶著淡淡的青痕。
乍一看好像是蒼青劍在上面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終于繞出來一道青影。
秦劍在心里面暗道一聲可惜,沒有辦法直接把這東西吸收了。
不然他現(xiàn)在的修為肯定能夠直接突破到破空之上,甚至是霜天也說不定。
秦劍又看了幾眼手中的無霜劍......現(xiàn)在應該說是青霜劍更加貼切一點。
他不喜歡玩再起名字的把戲,惡心誰呢?
人始終都是獨立的人,寄托在死物之上可不叫紀念。
入夜,薛飛瓊一身雪白的進了門。
秦劍倒是看呆了,他沒想到,薛飛瓊居然會穿裙子。
薛飛瓊倒是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裙子穿反了?”
“沒,沒有?!?p> 那條裙子襯得薛飛瓊腿長腰細,配上一頭如同瀑布一般垂下來的長發(fā),更顯得她韻味十足。
只是秦劍對薛飛瓊的印象始終還停留在那個金甲將軍的程度,完全忘記了,人家原來是青月國四公主。
秦劍被曹明欣伺候著換上了衣服,那一身漆黑還算有幾分看頭。
曹明欣道:“給你黑色是怕你半途出血,完全不是特意給你耍帥用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居然還不錯?!?p> 秦劍本就身量高,穿上這一身黑色,倒是把他身上那幾分清癯鋒銳的氣勢給完完全全釋放出來了。
他整個人看上去仿佛一柄還在劍鞘之中的名劍一般。
雖然寒光未顯,但是鋒芒一觸即發(fā)。
薛飛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道:“不錯?!?p> 二人上了馬車,車輪吱呀呀碾過皇城的大道。
薛飛瓊道:“可惜連嵐箏坊都不做雙陽關的生意,否則我們也不必奔波這么遠?!?p> 秦劍笑了笑,這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這是兩國交界,一不小心惹了哪個國家的人,對于嵐箏坊來說也是一筆不笑的損失。
嵐箏坊興許不會怕這個麻煩,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嵐箏坊可沒有自己的立場,對于他們來說,哪個國家都無所謂,能賺兩家錢那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