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劍拉著秦玲緩緩走上了馬車,跟上來的,還有小胖子藍照。
馬車平穩(wěn)的行駛,路上算不得多堵,但是依舊人很多。
秦劍不知道,若是沒有藍照的話,他們兄妹二人根本找不到住處。
帝都的酒樓客棧房費翻了好幾番,然而還是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jīng)住滿了。
更不要說其他民宿之類的,出了短缺之外,還十分的昂貴。
“大哥,我聽說北斗學院的伙食很不錯呢。”
藍照一臉向往,滿臉寫著高興。
秦玲倒是看上去比小胖子藍照還高興。
秦劍今日就會進入北斗學院,這樣即使她的病治不好,秦劍也會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別的東西上面,不會渾渾噩噩,甚至做出傻事。
如果真的能夠,秦玲還是想要跟秦劍一起活到老。
秦劍這一輩子活得太累了,即使現(xiàn)在才十八歲,也已經(jīng)嘗過了許多人一輩子未見的風雪。
帝都南邊有無涯山,無涯山算不上有多高,但是山水極其清秀。
而北斗學院,正在無涯山之下。
無涯山外,是北斗學院擺下的昭明臺,原本是個結界,今日因為招生沒有開放。
秦劍有些擔憂,來來往往的年輕人都在武宗境界之上,他一個大武師倒是顯得十分的扎眼了。
藍炎道:“秦小友無需驚嘆,整個青月國的人才都到了這里,這才顯得場面壯觀。要知道,這些少年在當?shù)囟际区P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此地雖然天才眾多,但是稀釋到了全國,也就那么零星一兩個。
秦劍點點頭,在劍城,一個武宗就算是絕世天才了,更不要說御空境界之上。
可是在帝都,這些天才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無涯山之上,有仙鶴引頸而歌。
一名老者翩然落地,引路的仙鶴緩緩飛走,在空中盤旋一圈。
“老夫乃是北斗學院青月國分部校長聞清良。今日招生共有三十個名額,一共五關。五關過三者,則為過。若是超過三十人,則互相切磋,勝者留下?!?p> 三十人?
場下一片嘩然,如今這來了的,說有二千也不為過吧。
秦劍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這競爭可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加殘酷。
小胖子藍照哭喪著臉,連兜里面藏著的甜餅也不記得吃了。
聞清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第一關,上山。徒步走到山頂者勝?!?p> 眾人可算是松了口氣,無涯山算不得多高,上到山頂自然很簡單。
甚至連秦劍也覺得不可置信,這究竟是在篩選還是在放水?
藍炎道:“這事看著簡單,實則是在考察你們的境界。境界不穩(wěn)者,在按路上就會被陣法所剔除?!?p> 來參加選拔的有很多世家子弟,許多人的階位里面都帶著水分。
世家子弟吃藥并不算是什么稀罕事情,很多靈丹妙藥能夠在短時間內提升人的階位。
但是這樣修煉出來的階位如同墻頭蘆葦一般,腳下虛浮,身子空空。
秦劍看了一眼一邊的藍照。
“前輩,他似乎也還沒有達到武宗境界。”
藍炎嘲諷的一笑,道:“這就是制度之外的空子,他頂多算是個旁聽生,說得不好聽,就是花錢買來的。”
“旁聽生?”
藍炎解釋道:“所謂旁聽生,實際上算不得真正的學員,雖然上課都是一起,但是卻沒有專門店呃老師教導,待遇也差得很多?!?p> 藍照被說的臉紅:“老爹,人這么多給我留點面子啊。”
“你要是爭氣你還要個毛的面子,你知道你爹我找了多少關系花了多少大洋?”
藍照縮著脖子,不敢頂嘴。
無涯山山腳下,圍著許多人。
小徑旁邊釘著一根木樁,木樁之上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尸骨。
尸骨還未腐朽,但是衣服已經(jīng)被風化破損,如今還能夠看清楚這人是個男子,臉上帶著不甘的神情。
藍炎道:“這是七殺學院的學生?!?p> 秦劍搖搖頭:“七殺學院是什么地方?也很有名嗎?”
藍炎給他解釋:“如今帝都上只知道北斗學院,而忘了七殺學院了。很久以前,這兩個學院是齊名的,但是后來卻成了死仇?!?p> 秦劍看了一眼木樁上面的人,那人一身藍袍,似乎是件制服。
藍炎道:“近百年來,年年生死比武都是北斗學院贏,而死去的學員則會被釘在木樁上。你往上走,還會有更多,都是七殺學院沒有贏回來的?!?p> 藍炎嘆了口氣:“雙方約定,誰贏了一次便帶走一具尸體,可惜,七殺學院至今還讓他們百年前的學長在山上受風吹雨打。”
秦劍沒想到,在帝都之中的勢力爭斗也如此殘酷。
遠遠處有一座圓臺,圓臺之上是十三尊木人。
每個木人手中都握著刀劍,這些刀劍可不是木頭制作的,而是沒開刃的真刀。
藍炎看出來了秦劍的好奇,道:“這是北斗學院的破軍陣,據(jù)說是當年開元祖師所建造,但凡能夠在二十四歲以下破開此陣的,都會被院長收為關門弟子??上?,至今已經(jīng)落灰五十年。”
秦劍有些好奇:“這陣法很厲害嗎?”
“不僅僅是厲害,曾經(jīng)有一位虛空境界的強者想要挑戰(zhàn),結果在半刻鐘之內就被斬殺?!?p> 二十四歲不到虛空境界強者有多稀少,這簡直就是一個巨坑。
秦劍有些想要知道,萬蕓汐有沒有破過這個陣法。
北斗學院接應的學生用紅牌標注了位置,上面寫著現(xiàn)任止步。
“前輩,請照顧好我妹妹。”
“這是自然,你放心去吧。”
“哥哥加油?!?p> 秦劍沒入人群之中,再也看不見了。
秦玲還在一個勁的揮手,也不管秦劍有沒有回頭。
忽然,秦玲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渾身結霜冰冷。
“走,我?guī)慊厝ァ!?p> 秦玲搖搖頭:“我沒事的......我只是想要親眼看見哥哥進入北斗學院,我才能夠放心?!?p> 藍炎嘆了口氣,道:“去拿兩張狐裘,給她裹上吧?!?p> 藍照點點頭,說是狐裘,實際上是雪山琴狐皮,就算是萬年永凍土也不能讓上面結霜。
藍照沒想到,秦玲的身體居然惡化到了這種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