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門門主紀妙月這幾日過的煩悶,便老是導(dǎo)致身邊的奴才平白無故受罪,但他們卻是敢怒不敢言。
午時的時候,紀妙月聽來人的丫頭來報說是陸如云尋來,高興的妙月緊忙起身,還遍遍問丫頭樣子怎樣怎樣,衣服又怎樣怎樣,是生怕有一點惹的如云不歡喜。但那丫頭可想不到,就怕再受她罪,便連連點頭夸她是美若天仙。
妙月聽了丫頭的夸贊就高高興興出門,往大廳去見如云。才進門那會兒便就忍不住喚他的名字,見他轉(zhuǎn)身來看自己,遂又加快了步子走到他跟前,又貼心喚了句他的名字。
“我今日來是要說清楚件事,望紀門主牢牢記住?!?p> 她聽出他語氣中對自己的生疏,迷糊得很,便問:“你為何要這樣同我說話?”
“我這樣很正常。關(guān)于裳裳,我在這和你說明白,我這輩子只愛她,只會同她在一起,你最好不要再傷她,不然我不會因為你救過我性命而不與你計較!”
“你為何與我說這個?再說我怎會傷她?”
她的樣子不驚不跳,淡定至極,不帶絲毫羞愧,叫陸如云看了好生厭煩,“你休要再騙我了,我早就知道了你所有的事,知道你如何騙我,如何傷害裳裳,我真沒想到你竟將謊話說得如此淡定!”
“你是從哪兒聽得?就認定我是個壞女人!”
“哼!‘壞女人’難道你不是?莫非門主還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不說你手遍染鮮血,就是你那狡詐的心思也算不上是個好人!”
“我狡詐?你怎么能這樣說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她的愛陸如云可不信,到是認定她這人可怕可恨,若不是她真救過自己性命,他是真想把眼前這個可怕可恨的女人千刀萬剮!
“念在你對我有恩,我此次就不與你計較,但再有下次,可就不念這恩了!”他此話畢,便盛怒前走,踏步走出長生門,剩下妙月一個悲憤難過不平的背影在后佇立著。
入了秦川大街,便是熱鬧的氛圍,但卻叫他無絲毫愉悅,只以一襲青黃執(zhí)扇的身姿慢行,恍若周圍無甚他物。然,于紅色他可是敏感至極,便是不細瞧也知前方走來一抹紅,是不加思索就特意趕緊向前看,不看不知,一看卻還真是心心念念的羅裳。
她的眉眼猝不及防和他相撞,但不到好一會兒就改換眼色。
裳裳道:“可真是巧,會在這兒看見你?!焙鱿肫鸺o妙月,繼續(xù),“哦,我忘了,這兒是長生門,遇見你也不是什么巧事?!?p> “我與長生門可沒什么關(guān)系?!彼悬c急促。
“你同長生門有沒有關(guān)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過一個外人而已?!闭f著她人便將雙手后背,微側(cè)轉(zhuǎn)個身子不看他。
“要如何,如何你才會相信?”他此話說的輕輕緩緩,但還是能讓個人聽見,何況是離他不遠的羅裳。
但裳裳像沒聽見似的,只道:“我不和你說話了,該走了?!闭Z盡之后,她便從他身旁穿過,身上微散發(fā)出來的桂花香侵入他的衣裳、發(fā)絲及手中抓緊的折扇,于他而言,滿心滿懷都是留戀。
裳裳走后不久,陸如云便留戀地跟上去,動作極其輕緩,真叫羅裳發(fā)現(xiàn)不了他的存在。他見她晃噠許久,該是知曉她是在尋風(fēng)驚玉,但那番樣子,定是沒有尋見紅衣風(fēng)驚玉的身影。他又見她走進了家客棧,同店家小二報了菜食,便好生坐在椅子上,一雙纖細的手掌一上一下地拍打古木客桌。
同他相遇時的天兒本就稍趨于暗沉,現(xiàn)下到裳裳飽餐一頓完,天兒是徹底暗沉下去,外面有燈火照的通明,稀稀疏疏的人群往返。店內(nèi)裳裳掏出銀錢結(jié)賬便起身出去,走入燈火通明的街道。裳裳走到面小河邊上,蹲下身子用雙手抱著膝蓋,長長的黑發(fā)就垂到地上。她看著水里的魚兒游得歡快,自個兒不禁伸出個手指頭探入湖里,一下碰著魚背又一個閃快探出來,一上一下的來了差不多有十幾次。藏深處的陸如云看她一戳一戳地,甚覺可愛,嘴角揚得極其歡暢。
她身上帶的銀錢不多,擔(dān)不起客棧的房子,便打算去找棵粗脖子大樹,將就過一夜。離這面小湖不多遠處就有棵青蔥高大的樹,裳裳只幾步便瞧見,再看此樹分枝干粗大,葉子又茂又密,真真是個睡覺的好地兒,她心中甚是歡喜,便將此樹掛在心里,等過待會兒便到此處來棲身。她往街上繼續(xù)轉(zhuǎn),看見紅燕子風(fēng)箏、可愛泥偶娃娃、精美的珠釵銀飾……但她的心思全然被美味肉串吸走,別的憑是再精美也就除了入眼,啥也不是。
她嗅著鼻子尋肉串的來源之地。不過幾步,便就瞧見美味的來源之地,是在稍拐角的街邊那處:一個黑皮糙厚未著半身衣的中年男子正翻著肉串在火架上打滾,手法嫻熟得很!裳裳這邊愈加口饞,便趕了步子緊忙過去,立馬就噘起小嘴眼巴巴瞧中年男子。
“姑娘可是要一串?”
裳裳不答話,只噘著小嘴點頭。中年男子應(yīng)她,又接著問她歡喜何種,卻沒料她裝得極其委屈可憐,一雙明亮的眼珠子可憐兮兮望著,小嘴又噘進了一個深度,嬌媚勾他:“大哥哥,我一分錢也沒有,你送我一串好不好???”話完還有意眨眨眼珠子,跟秋波一樣。
這中年男子算是個孤家寡人,現(xiàn)下見裳裳如此,況她又生的貌美紅艷,立馬就化開了心,是巴不得將所有東西都送予她,只一串又如何不可?于是他一個高興,就想著將火架子上所有的肉串都送予她,裳裳多了也不拒絕,悉數(shù)高高興興收了,還不忘向那中年男子拋個紅艷紅艷的笑容,讓那中年男子見著,覺也是值了。
但是他眼瞅著裳裳走后不久,便走來一個青黃衣衫的執(zhí)扇少年,見第一眼他到是無妨,卻不想在他收拾好東西后再瞧,竟瞧見了少年的不爽快,他是個硬脾氣,如此自己也不爽,便罵他說話:“看什么看啊,老子我又沒欠你什么?!”
“她竟為了吃同你這樣的粗魯野人撒嬌?!”
“你罵誰呢?長的還不錯,怎么說話完全不搭調(diào)?表里不一的?!?p> 如云這下怒不可遏,左扇子一揮便“哐當(dāng)”一聲打爛男子的火架子,火星子在地上殘喘。不過,他卻是不理中年男子的氣憤,只將袖子一揮就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