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只聽得一聲,“喚為師何事”。方才還在和謝飛燕研究烤魚配方的秦?zé)o衣,此刻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月書和鶴心煥的面前,還秒把方才染了煙火氣的衣服給換了。
鶴心煥見長輩來了,在一輪你安好,我很好,你好不好的親切友好的問候后,月書直言道:“師父,他說,要以身相許以報救命之恩。”
秦?zé)o衣聞言,沒有立刻發(fā)表看法,只是十分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鶴心煥,時不時的還皺皺眉。
鶴心煥最在意的,就是自己這天生的毛病,一看到秦?zé)o衣皺眉,就有些心慌:“先生這是?”
秦?zé)o衣道:“我觀閣下雙目有神,不像有疾,怎么會看上我家這頑劣不堪,舉止怪異,長相普通的徒兒。”
這話別說鶴心煥覺得有些夸張,月書就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雖然,她知道秦?zé)o衣這話是為了幫自己。但是,要幫她的話,能說的絕對不止這一個方面:“你再給我裝傻,還是不是我親師父,他怎么就不能看上我了,我是缺條胳膊還是多個眼睛啊?”
“這……”
鶴心煥剛想委婉的替月書辯駁幾句,秦?zé)o衣的神色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感謝的話,公子已經(jīng)說了不少,謝禮我們也厚顏收下了。此事,便是到此為止,不需要公子再付出些什么。”
“可……”
打斷什么的,秦?zé)o衣是專業(yè)的:“公子放心,當日眾人皆可得見小徒所為實為救人的無奈之舉,對她的清譽不會有任何影響?!?p> 鶴心煥聞言,心中的愧疚感一下子減輕了不少。又回想起自己方才的言行,也的確是有些不妥。如此,交個朋友也是極好的。
“……如此,我便不再多說什么了。若是來日有有得上我的地方,隨時開口。云臺劍會結(jié)束后,我等便要回到師門。若杜姑娘日后有空,請讓鶴某一盡地主之誼?!?p> 月書點了點頭,應(yīng)道:“大師兄客氣了,若是他日游歷自委羽山,我一定前去叨擾?!?p> “那,我便告辭了?!?p> “再會。”
……在忘心湖中左轉(zhuǎn)轉(zhuǎn)右游游的錦玲,已然一副無聊透頂?shù)南挑~模樣。在感應(yīng)到兩道熟悉的靈氣之后,一個鯉魚打挺從湖中游到了岸邊。
水面之下,那兩道扭曲得如此熟悉的身影,都用不著她確認了。錦玲把頭探出水面,隨即吐出了幾個滿帶著她歡愉感情的泡泡,將湖畔邊的篝火徹徹底底的撲滅了。
“啊,我就知道是你們來了,我一條魚都快無聊死了!”
秦?zé)o衣將知曉杜黎平行蹤的事情瞞了下來,自然也就沒告訴她錦玲也在鄢都。所以,在看到錦玲的時候,月書心中除了慌張,就只?;艔垺?p> “誒,你怎么在這兒!”
原本坐在一旁聽月書和秦?zé)o衣斗嘴的謝飛燕,在看到這在湖中閃閃發(fā)光的漂亮錦鯉時,也是震驚了片刻:“錦玲,說話了!鯉魚精!”
錦鯉看了眼謝飛燕后,就直接無視了:“咦,你們在吃什么呀,聞起來好香啊,錦玲也能嘗嘗嗎!”
“你不會想知道的”,月書義正言辭的說著話,卻是絲毫不敢想自己現(xiàn)在藏在身后的雙手里正拿著什么東西。
這一切一定是秦?zé)o衣的陰謀,她現(xiàn)在才知道,為什么今天這老賊手里的吃食是那么容易搶走的,他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這個魔鬼。
“她在吃烤魚,烤鯉魚”,秦?zé)o衣不僅無情的戳穿了她,還十分不給面子的施法讓月書帶著親手將那已經(jīng)沒剩幾塊好肉的烤魚放在了錦玲的面前。
“……”
看到那殘缺不全的烤魚時,錦玲很平靜,平靜得就像這突然沒了漣漪的湖面一般。在她“開心”的躍出水面的瞬間,鄢都城上空突然烏云密布雷電交加,原本寧靜的忘心湖此刻更是波濤洶涌。
不過是一瞬間,磅礴大雨重重的打在了月書的頭頂,說實話,有點疼。
在頂著風(fēng)雨將忘心湖周圍不知情的群眾轉(zhuǎn)移走之后,月書跟個沒有感情的雨刮器似的,一邊用手抹著臉上的雨水,一邊在大雨之中瘋狂的指責(zé)秦?zé)o衣的所作所為。
“我去,大哥你瘋了嗎,要水淹陳塘關(guān)還是水漫金山,你說出來我給你講故事??!沒必要搞現(xiàn)場直播好嗎,你不知道這大姐看著嬌小脾氣火爆得一批嗎!”
生氣是真的有些生氣,可月書此刻倒是不擔(dān)心這場突然而至的大雨會給鄢都帶來什么損失。
好在,錦玲不是一般的鯉魚精,她能攪動風(fēng)云,也能控制。忘心湖湖畔的人已經(jīng)被月書轉(zhuǎn)移;至于先前在湖上捕魚的那些漁船,在錦玲發(fā)作之前,這條錦鯉就用咒法連人帶船轉(zhuǎn)移走了。
秦?zé)o衣身周的屏障,此刻就好像是水底的氣泡一樣,很是圓潤;就跟這人說謊不打草稿時那真誠的眼睛一樣的,圓潤:“我洗了衣服還沒收,先回去了?!?p> 月書也不管什么形象了,叉著腰就大罵道:“你什么時候洗過衣服,不都是我洗的嗎!當初誰騙我說洗衣服能鍛煉肉體的,欺負我上輩子沒洗過衣服是不是!”
站在一旁的謝飛燕,此刻已經(jīng)成了一只落湯雞。以她對月書的了解,要是沒有人阻止月書的話,哪怕秦?zé)o衣走了,她也能在這兒罵上好一會。
別的也就罷了,她是真的不想穿著一身濕噠噠的衣服,趁著現(xiàn)在街上的人都去避雨了,回城的時候,不用太難看:“冷靜,冷靜,我們先回客棧吧,回客棧?!?p> “哼!”
鄢都城中,這場突然而至的大雨,雖然讓眾人有些手足無措,可不得不說,這鄢都要是再有幾天不下雨,怕是要開始干旱了。
云臺劍會擂臺之下,小地精還在向人勤勤懇懇的推銷著自己的商品。大雨一來,客人跑了,這小攤也跟著遭殃了。
“怎么突然下那么大的雨啊,我的畫?。 ?p> 錢財什么的不怕雨淋,小地精也就沒管,隨手就扔進了籃子里,倒是這些鶴心煥的畫,實在是讓人手忙腳亂焦頭爛額,早知道就去買點不會化的千年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