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伴著清晨第一縷陽光所有人都整裝出發(fā)了,屹然和畫骨一起坐著馬車輕碾在崎嶇不平的土路上倒是有點顛簸,來古代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長途跋涉,搖來晃去的還真是不適應(yīng)。
“司將軍有命,大家原地休息”時林的話從前邊一直傳到后邊,屹然聽罷不作言語,可上揚(yáng)的嘴角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一個輕躍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屹然姐,你慢點,等等我呀”畫骨看著屹然毫無形象的就這么跳了下來,她和屹然一起長大,雖然知道她不拘小節(jié)吧,可通常都是扮作男兒裝束,所以也不曾在意,眼下看著她穿著女子衣裙還這么不顧形象她真的覺得自己還是不了解她家小姐。
“我怎么把你給忘了”,不等屹然說完畫骨踮起腳尖輕輕地就落在了地上。
“屹然姐,看見沒,就算不用人扶也得像我這樣,你那是男人下車的姿勢,下次可得記住了,是不是男人扮習(xí)慣了你就忘了自己是個女人了!”畫骨“好心”提醒著屹然。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么美的衣裙是該注意點才是,都怪這群男人太多了,害的我都以為自己真是個男人了”屹然將錯誤全部推倒別人身上,噘著嘴吧嗔怪的樣子倒是讓少有的女兒姿態(tài)也附上了臉頰“嗯,從今往后我就要做回我自己了”若不是這里女人行事不方便她又何苦扮成男人,在現(xiàn)代的時候沒有女人不愛美的,她也是其中一個。
“屹然姐,想不到你也有這么……呃,嬌羞的一面,不過很好看”畫骨看到這樣的屹然忍不住夸了兩句。
“別貧嘴了,走,我要去找司無,有事跟他談”畫骨的話將沉浸在自己是個女人的事實里的屹然拉了回來,她不得不快點轉(zhuǎn)移畫骨的注意力。
“你們不休息來這干什么”司無看著不遠(yuǎn)處那抹淺青色身影問道。
“那個,那個你能不能找兩個人騎馬的時候帶著我們,這路邊景色如此別致,我們兩個沒見過什么世面,想見識見識”。屹然試探問道,這個時代的女子主動要求和男子共乘一騎不免與世俗相悖,她也不知道別人怎么看她,可她不在意。
不等司無回話,畫骨倒是先說話了“屹然姐,你自己騎吧,我才不要和男子同騎呢”畫骨雖然這些年耳濡目染了不少屹然的現(xiàn)代思維,可終究跨不過男女授受不親這一關(guān),她選擇性的忽視了屹然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時林,給他找個人”司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女人真是一再刷新他的認(rèn)知,但他還是給屹然安排了,他倒要看看,她還能帶給自己多少驚喜又或是只有驚沒有喜。
“冷姑娘,跟我來”屹然跟在時林身后,來到一個正給馬兒喂草的將士身前,“他叫李傳,等下你和他一起共騎一騎,屹然仔細(xì)瞧了兩眼,只見面前男子說不上有多么英俊,長相卻也很普通,可是由內(nèi)而外的英氣還是讓人忍不住喜歡,“有勞啦”屹然有禮貌的拱手道。
“冷姑娘快別客氣,我們?nèi)娺@么多人,哪個沒受過您的恩惠,多虧您妙手回春才保我們能夠安然回京,我替大家謝您”李傳情真意切,頗讓屹然有幾分感動,救人是她的天職,可卻是別人的希望,人生大抵就是如此,浮沉悲世,誰才是誰的救贖。
片刻之后,出發(fā)的號角吹響,屹然如愿騎上了駿馬,畫骨依然坐在她的馬車?yán)锍脸了ィ緹o看著坐在李傳懷中的屹然,聽著他們說說笑笑的聲音,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一個飛身竟將屹然就這么提坐在了自己的馬兒上面,留下面面相覷的將士們,他則像沒事人一樣繼續(xù)趕路,可屹然就不舒坦了。
“你沒吃錯藥吧,冷不丁的將人擄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刺客呢,也不怕人家揍你”。屹然碎碎念道,“我坐哪兒都行,反正都一樣,可你看看大家瞅你的眼神,誒…太可怕了”屹然說著還作勢打了一個寒顫。
“廢話再多我就把你扔下去”司無對屹然不客氣的說道。
“當(dāng)我沒說,快趕路吧!”屹然為了避免被扔下去的悲劇選擇暫時不跟渣滓一般見識。
一路上屹然又是問這個又是問那個,嘰嘰喳喳的,和司無這個冷面小白臉相處的還算不錯。
七日后,澶淵國朝堂之上。
“父皇,此次平亂,將士們多有受傷,幸有冷將軍之女相助,其醫(yī)術(shù)精湛,有悲天憫人之情,軍中將士無不感懷,還望父皇能準(zhǔn)其歸京,以敬雙親”。
“皇兒啊,你說冷將軍之女?我沒聽錯吧!她不是還待字閨中嗎?又怎么會在水州邊境,而且還會醫(yī)術(shù)”。皇帝像所有個慈愛的老父親一般問著自己的兒子。只有在這站著的朝中大員才知道,這個皇帝有多么的深不可測。
“父皇,這您就要問冷將軍了”司無將矛頭對向冷軍從,這個冷軍從是太子黨的人。
聽到皇帝和二皇子你來我往,最后竟將球踢給了自己,冷軍從一時有些頭大,這個女兒已經(jīng)十多年沒見了,因為她娘的事,他從未關(guān)心過她,沒想到以這種方式相知了,倒是預(yù)料之外。
“回皇上,臣娶王氏之前曾收過一名妾室,她給臣生了一個女兒,名屹然,屹然十歲時,她母親便病逝了,這孩子就精神不太好,為此微臣特意將她送至水州別苑修養(yǎng)身息,沒想到如今也能為陛下分憂了,微臣心中甚是欣慰”,冷軍從年輕的時候馳騁沙場,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一枚,自從娶了王氏倒越發(fā)的像個老狐貍一般,說的話滴水不漏,找不到一處錯處。
“原來是這樣啊,司無,那她如今身在何處”?
“回父皇,如今她應(yīng)該身在冷府,就是不知道冷夫人還認(rèn)不認(rèn)得她,此次平亂冷屹然功不可沒,還請父皇依律降旨封賞”,司無不卑不亢地替屹然求著皇上的恩典,任誰看著都覺得他倆關(guān)系不一般。
“呵呵呵……,司無啊,朕還從未見過你對一個女孩子這么關(guān)心過,不如朕就下旨將這個冷屹然許配給你如何?”皇帝眼見著司無也有喜歡的女孩子了,他可不能放過這個機(jī)會。
“那兒臣就先謝過父皇了”司無順?biāo)浦?,這婚事就這么訂下了。
冷軍從一時心里不是滋味,剛下朝和太子還沒聊兩句便碰上了去他家的傳旨太監(jiān),只能一起回去了。
而這邊,冷屹然和畫骨就那么站在冷府大門口,從來到這會兒已經(jīng)兩個時辰了,這個王氏還真是囂張,推說他們冷府沒有冷屹然這號人,便帶著陪嫁嬤嬤揚(yáng)長而去,屹然只得和畫骨站在冷府大門口,時不時的向府內(nèi)張望,雖然他們可以坐進(jìn)馬車?yán)铮蛇@個時候就得裝可憐,她可等著司無安排的好戲呢,屹然忽然覺得自己骨子里也是有著壞女孩的基因,不過是在現(xiàn)代更善于偽裝罷了。
“圣旨到,冷屹然接旨”,屹然忽聞傳旨太監(jiān)的聲音,沒有絲毫吃驚的表情,仿佛預(yù)料中一般,“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茲有冷軍從庶長女冷屹然醫(yī)術(shù)精湛,宅心仁厚,救國于危難之中,特賞賜綾羅錦緞十匹,白銀千兩,并賜婚于瑾王,擇吉日完婚,欽此”傳旨太監(jiān)高亢的聲音還在空氣中回響,屹然腦袋則懵的一聲“賜婚,怎么回事,她連瑾王面都沒見過,就要嫁給這個男人,她有點懵”,雙手木訥地接過圣旨,瞬間感覺沉甸甸的,但她還是不忘和傳旨太監(jiān)寒暄兩聲,“公公,有勞了,不妨進(jìn)去喝杯茶再走”。
“不了,咱家還得回宮復(fù)命呢,先在這恭喜大小姐了”,太監(jiān)有禮貌的回絕了屹然,轉(zhuǎn)身就走,冷軍從也客氣地將其送了出去。
而冷夫人則側(cè)首和旁邊的嬤嬤低語了幾聲,嬤嬤遠(yuǎn)看了屹然一眼轉(zhuǎn)身便走了,冷夫人則上演了一場秒變臉的劇情,“還真是屹然啊,有十年了吧,都長成大姑娘了,出落得這么美,母親一時間倒沒認(rèn)出來,你也是,要回家了怎么不找個人提前通稟一聲,母親好早日把你的院子打掃出來,不過你放心,母親剛剛已經(jīng)差人去打掃了,你先去前院休息,很快就能住了”
“有老夫人了”許是擁有著原主的前世記憶,看著這個女人巧言令色的樣子她不自覺的打從心底討厭這個毒婦。
“老爺”王氏嗲嗲的喚著自家相公,輕移著小碎步挪到冷軍從跟前“屹然剛回來,可能還不太適應(yīng)呢,不如,明日我讓李嬤嬤去給她教教京城的規(guī)矩,免得哪天沖撞了貴人,給咱們冷府惹了麻煩就不好了”王氏三言兩語就將屹然架在了刀刃上,不過就是沒叫她母親便迫不及待的給自己下絆子了,可想而知原主母親當(dāng)時的日子過得有多艱難了。
“還是你想的周到,那這件事情就辛苦你了”冷軍從一貫的嚴(yán)肅臉,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屹然看著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要擱在現(xiàn)代還真是難得的好演員,“爹爹,女兒回來了,您不高興嗎?”
冷軍從看著屹然有些咄咄逼人的樣子,她跟她娘還真是像,一樣的倔強(qiáng),一樣的傲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也遺傳了那個女人的不檢點,想到這里,冷軍從臉立刻變了顏色,“哼”了一聲便轉(zhuǎn)身進(jìn)了府門。
飯桌上,冷軍從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你什么時候竟修習(xí)了醫(yī)術(shù),還入了瑾王的軍隊當(dāng)了軍醫(yī)?”
聽到冷軍從說到瑾王,屹然立馬明白他說的大概就是司無那個小白臉了,難怪皇帝會無緣無故給自己賜婚,這樣就解釋的通了。
“回父親,女兒初至水州便遭馬兒發(fā)狂,亦因此受了重傷,幸得一神醫(yī)相救,他覺得與女兒頗有些緣分,便收了女兒為徒,這才有了這一身醫(yī)術(shù),不過女兒修行尚淺,上不得大臺面的,至于入伍做軍醫(yī)更是機(jī)緣巧合了,待哪天有空女兒再細(xì)細(xì)講予爹爹聽”。屹然不卑不亢娓娓道來,一點兒也不像在鄉(xiāng)野之間長大的丫頭,倒是讓冷軍從和那王氏有些吃驚,本來想養(yǎng)成廢物,不曾想不僅一身醫(yī)術(shù)還結(jié)識了瑾王,忽而有種食不知味的感覺。
“也好,那吃完飯你就早點休息吧,如今陛下將你賜婚于瑾王,這段日子你就跟著李嬤嬤多學(xué)學(xué)京城名門之間規(guī)矩,以后嫁入王府可不能丟了咱們將軍府的臉”冷軍從對這個女兒談不上愛,倒是把對溫禾的厭惡全部轉(zhuǎn)嫁到了她的身上,對著屹然自然沒有什么好話。
“爹爹做主就好了”屹然無所謂地說道,“我吃飽了,爹爹和夫人慢用,女兒先去休息了”屹然不等那二人回話便已放了碗筷轉(zhuǎn)身退出去了。
“屹然姐,你怎么回來以后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我都有點不適應(yīng)了”畫骨嘟囔著。
“是嗎?那你說說哪兒變了?”屹然月眉輕挑反問著畫骨。
“就是說話有點咄咄逼人的勁兒,不過變得更美了,更像個女人了,有些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感覺”。畫骨一邊數(shù)落著屹然的缺點一邊也不忘夸贊屹然兩句。
“那不是更好,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不過,你以后得改口叫我小姐了,這深宅大院不比咱們鄉(xiāng)間別莊,人多嘴雜,免得被人揪了錯處”。屹然眉頭緊鎖,謹(jǐn)慎的囑咐著畫骨。
翌日,一大清早,屹然便裝了一些散碎銀子在畫骨的袖袋里,“畫骨,你照著這個單子去把這些藥幫我配齊,我有大用,還有順便找人打聽一下十八年前的那個好鳳樓,有沒有人聽說過九姬這個名字的”。屹然想報仇就得先查清楚所有事情,依照原主的記憶她只記得當(dāng)年王氏替代了自己的母親做了正宮夫人,而母親與爹爹的事情她則都記不清楚了。
“畫骨明白,小姐你就放心在家等我消息吧”。畫骨一直都知道屹然想要報仇的心,可里面的事情著實太復(fù)雜了,她實在不清楚,但只要屹然吩咐的,她都當(dāng)成頭等大事。
“你就是大姐吧!我是冷雙兒,你的親妹妹”畫骨前腳剛走,冷霜兒就不請自來,屹然最討厭這些個不速之客,明明打擾了別人還一點自覺都沒有。
“妹妹啊,你找我什么事情?”在原主的記憶里,這個冷雙兒可沒少欺負(fù)她。屹然淡淡地問道,沒有一點好奇和假裝熱情,倒是讓冷霜兒有些措手不及。
“姐姐,我們可十年都沒見了,昨日我和哥哥去月老廟求姻緣,一時間貪玩沒趕得上回家,今日一進(jìn)門母親便說你回來了,我特意吩咐廚房做了幾個小菜,咱們姐妹兩得好好敘敘舊”。這個冷雙兒倒是很會說話嘛,看來是得她娘真?zhèn)髁恕?p> “好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屹然便坐在了小桌上,端起米飯就著菜全然不顧形象的開吃了。
冷霜兒看著屹然這個樣子,心里不免鄙夷了起來,又不是沒見過飯,怎得比男人吃飯還要粗魯,果真是沒見過世面的東西,不過面上她倒是裝的可以“姐姐喜歡這些菜嗎?那就多吃點,趕明兒我讓小廚房再多做幾樣小菜送予姐姐”。溫柔可人,善解人意,一時間屹然覺得所有美好的詞都可以放在這個女人身上,不過,她倒要看看這只偽白兔能裝到什么時候。
“那就多謝妹妹了,妹妹還有別的事情嗎?”屹然看著拿筷子夾了兩顆米粒還想吃不想吃的冷霜兒瞬間覺得胃口都變差了。
“聽說陛下降旨將姐姐賜婚于瑾王,真是恭喜姐姐了,瑾王儀表堂堂,軍功赫赫,前程似錦,將來姐姐可有福氣了,只是聽說瑾王有那方面的毛病,這么多年了連個通房妾室都沒的,陛下以前也賞過兩個侍妾,可晚上侍寢的時候莫名其妙就被瑾王給殺掉了,聽說是因為知道了瑾王的隱疾,才被處死的,因為這個事情陛下和瑾王還不愉快了好一陣呢,要不是瑾王驍勇善戰(zhàn),陛下打仗還需要他,他就徹底失寵了”。這個冷雙兒還真是會說話,三言兩語就將好的說成是不幸,幸虧屹然全不在意,要是擱別人身上這會兒怕是難過的要撞墻了,誰愿意嫁給一個與太監(jiān)無二的男人。
“有勞妹妹掛心了,妹妹要是沒事的話先請回吧!我乏了,想休息一會兒”屹然只得借口將這個冷雙兒勸走,免得影響完胃口又影響自己的心情。
“那妹妹就不多叨擾了,改日再請姐姐一起喝茶”冷雙兒只當(dāng)依然是聽了自己的話傷心了,哪曾想人家是覺得她煩了。
屹然剛覺得送走了一個瘟神,她的世界終于要清凈的時候,又來了一個李嬤嬤。
“大小姐,奴婢是來教您學(xué)規(guī)矩的,還請大小姐配合”李嬤嬤公事公辦的口吻,屹然也不好太為難她。
“還請嬤嬤賜教”屹然在現(xiàn)代是學(xué)過形體的,舞臺劇更是演了不少,這些走路姿態(tài)什么的對她來說都不在話下。
屹然搬了一把椅子,拿了果盤坐在院子的涼亭里,好不自在,李嬤嬤在下面一遍遍的示范著這些禮儀規(guī)矩。
“大小姐,您下來做一遍,哪里有不合適的奴婢再給您糾正”。李嬤嬤這會兒看起來還是個慈祥的教養(yǎng)嬤嬤。
屹然悠悠的伸了個懶腰,“李嬤嬤你可看好了,我合格了,你就回去給夫人復(fù)命吧!這么熱的天,你一大把年紀(jì)了,站外面不合適,別人還以為我冷家虐待老仆呢”。屹然望著站在陽光底下的李嬤嬤故意酸酸地說道。
“大小姐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奴婢就是一條賤命,曬曬太陽不打緊的”。李嬤嬤是鐵了心要“好好”教教屹然規(guī)矩的。
“嘴咧的太大,步子邁的太大,頭要抬起來,來人,再加一本書”一個大晌午了,這個李嬤嬤真是變著各種法兒的折磨屹然。
看著像泉水一樣從鼻尖冒出來的汗水,屹然終于忍不住了,頭發(fā)隨意一甩,扔掉手中茶杯,什么尊老愛幼,那是互相尊重,她得學(xué)會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否則活不過兩集了。
“大小姐,你這是干什么?”李嬤嬤看著屹然的舉動假裝不解的問道。
“你回去告訴夫人,我全都學(xué)會了,叫她不要操我的心了,免得累出病來可就得不償失了”屹然雖然心里很冒火,可她還得提著點。
“這…您明明沒學(xué)會,奴婢可不敢撒謊,要說您就親自去”李嬤嬤背后有王氏撐腰,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全然不將屹然這個大小姐放在眼里面。
屹然一時氣結(jié),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回去吧!我自會交待”,語氣不容置疑,眼神堅定,李嬤嬤也不好再多說什么,畢竟她只是一個奴才。
“那老奴告退”??吹竭@樣子強(qiáng)勢的屹然,李嬤嬤只得悻悻而歸,這個大小姐看來真真是不好對付了。
“出來吧!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幫忙”屹然對著空氣猛地就來了這么一句。
“看來你遠(yuǎn)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的多,你是想讓我出面幫你免除學(xué)規(guī)矩的麻煩吧!”司無從墻頭一躍而下,說出的話也是一針見血。
“你也不笨,反正我現(xiàn)在是你的未婚妻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這個忙總該能幫的吧!”屹然肯定地說道。
“不過我有三個問題想問你,第一,京城名門閨秀數(shù)不勝數(shù),大多才貌絕佳,你為何要示意陛下賜婚來娶我這個鄉(xiāng)野丫頭?第二,你是澶淵國立了無數(shù)戰(zhàn)功的王爺,那為何邊境戰(zhàn)火持續(xù)一年之久才得到平息?第三,聽人說你有那方面的隱疾是不是真的?”問第三個問題的時候屹然巧手輕輕的撫在紅唇一側(cè),司無耳邊便傳來窸窸窣窣的幾聲不斷在耳畔摩擦著,瞬間臉色微紅,但都被他咳了兩聲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過一會兒我就上門提親,順便說一下你不想學(xué)規(guī)矩的事,至于你說的這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我看你還算順眼,父皇又一直催著我早日成親,這樣也算給他老人家一個交代。第二個問題,子玉國來犯之時我身中劇毒,師父調(diào)養(yǎng)了將近一年才勉強(qiáng)將毒解清。第三個問題,是不是真的,洞房夜你不就清楚了?”司無每每遇到屹然就全然忘了自己是誰,堂堂瑾王爺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調(diào)戲著自己的未婚妻,他不但不覺得丟臉,反倒有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屹然聽完心中腹誹:這怕不是個大傻子吧!但他可不敢當(dāng)面大放厥詞。
“那王爺您就等好了,洞房夜可別跑的人是您自己才好”。屹然挑挑眉頭,一副奸計在懷的樣子,甚是好笑。
“本王拭目以待”司無說著就將帥的一塌糊涂的俊臉湊到屹然眼前,露出春風(fēng)般的笑容,而后又一個躍跳,就從墻頭翻了過去。
屹然目送司無走后一屁股跌躺在了床上,古代也不錯嘛!沒有手機(jī)就沒有誘惑,起碼閑暇時間可以好好休息了。
“嗯啊……真是越睡越瞌睡”屹然剛醒就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這個畫骨辦個事兒什么時候這么慢了,還不回來”,正叨叨著,畫骨就端著飯菜進(jìn)來了,“小姐,你的藥,呶,你看,都在那,至于你讓我打聽的事你先慢慢吃,聽我仔細(xì)說予你聽”畫骨搬出凳子坐在了屹然對面,“您讓我打聽的那個好鳳樓我打聽清楚了,那是當(dāng)時最有名的青樓,傳說好鳳樓九姬才貌雙全,仙女容姿,彈的一手好琴,只賣藝不賣身,很多人只為見她一面就砸下重金,更別說聽她一曲了,只是后來有一天九姬突然就不見了,過了很長時間就有人謠傳她死了,然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了,不過我打聽到好鳳樓二十年前的媽媽,她現(xiàn)在還在好鳳樓,說不定知道更多。”
“你是說好鳳樓的常媽媽還活著,那我們等下就去找她”屹然一聽就有些著急了,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知道其中秘密了。
“小姐,不行,我們晚上再行動,剛剛回來的時候奴婢看見瑾王來提親了,說不定過一會兒還會來找你呢”。畫骨提醒著屹然。
“也好,他倒是比我想象的還要快”屹然呢喃著“不過,不用等他來,我們且去會會他”,說著就順了順身上的衣裙邁步朝門口走去。
畫骨見狀,緊跟著屹然腳步,“小姐,你不怕王氏說你不矜持嗎?”
“就怕她覺得我太矜持了,想讓敵人露出馬腳就得讓她摸不著我們的道,自己先亂了陣腳”。屹然覺得王氏現(xiàn)在定然想猜透這個十年未見的女娃到底是個什么底細(xì),是真的變的有實力了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只有她不按常理出牌王氏才會不知所措,他得讓這夫婦二人好好地慌一慌,再來個一招致命。
“小女參見瑾王殿下”“奴婢參見瑾王”,前廳正聊得歡樂之時屹然和畫骨就這樣進(jìn)來了,打破了之前一派和諧的畫面。
“冷小姐快快請起,你我很快便是夫妻,不必多禮”說著起身輕扶了屹然一下,順便不忘摸了屹然小手一把,還幼稚的給了屹然一個你能把我怎么樣的小眼神。
王氏將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她實在想不通一個鄉(xiāng)野丫頭怎么就入了瑾王的法眼,莫非真是有那方面的隱疾,這個女人湊巧會點醫(yī)術(shù),娶回家只為方便醫(yī)病,利用完就會棄之如敝履了,想到這兒王氏越發(fā)的覺得自己想的肯定沒錯,“屹然啊,我就說讓李嬤嬤好好教教你規(guī)矩吧!這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上正廳呢,你還不肯學(xué),這以后到了王府壞了規(guī)矩不僅給咱們冷府失了臉面,還會連累瑾王府的”。這個王氏可真不是省油的燈,三兩句就給屹然掛上了一個沒有規(guī)矩還不上進(jìn)的名頭。
“冷夫人莫怪,本王就喜歡她沒規(guī)矩的樣子,所以自不必再教她這些繁瑣的禮儀規(guī)矩,一切后果本王承擔(dān)”司無霸氣的說道,這個樣子,看起來他倒真像愛極了屹然似的,一時間屹然有些喜歡被他保護(hù)的這種感覺。
可王氏可不這么想,她尬笑地道:“既然王爺喜歡,那自可免去”。只是心里卻在腹誹:這個瑾王還真是寶貝這個女人,連這個女人不愿意學(xué)規(guī)矩他都能忍,看來他迫切地想讓這個女人來醫(yī)疾是沒跑了,幸虧她的雙兒早已暗許了太子殿下,這個不受寵還有隱疾的王爺就讓給這個粗野丫頭好了。
“如此甚好,那本王還有些許公務(wù),就先不叨擾了,屹然的十里紅妝就拜托將軍夫人了,告辭”,司無說完就走,只給了屹然一個深情的讓人想笑的表情,倒是把屹然給涼這兒了。
“父親,不知瑾王說的十里紅妝是何事?”屹然淡然地問冷軍從道。
“哦,瑾王剛送來的聘禮加上家里給你準(zhǔn)備的嫁妝必須夠得上十里紅妝的標(biāo)準(zhǔn),這是瑾王要求的,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教給你母親便可”冷軍從似不想和屹然多說兩句,隨意地將問題丟給了內(nèi)室。
“那就有勞夫人了,屹然就先回去了”,屹然也不想在這兒多待,說完便行禮退安了。
夜半子時,兩道黑色的身影縱身一躍便出了冷府大門,屹然和畫骨身著夜行衣打算去好鳳樓打探九姬的消息。
“等等,小姐,我們不能就這么進(jìn)去,找個隱蔽處脫了這夜行衣咱們再進(jìn)比較合適”畫骨提醒著屹然。
“你這丫頭越來越細(xì)心了”屹然邊說邊行至一堵墻根處,眼神時不時的望向周圍,配合著手里脫夜行衣的動作一氣呵成,畫骨見狀也不管什么繁文縟節(jié)的三兩下就將自己的夜行衣脫下和屹然的一起打包背在了肩膀上,這一仆一主就這么一前一后的進(jìn)了妓院,看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兒,只是兩人都太過認(rèn)真了,以致于沒有發(fā)現(xiàn)墻頭還有個人。
“快來人啊,接客”一個體態(tài)豐腴,身姿搖曳的女人一邊快步向前一邊高喊著,“公子是要聽曲兒還是是住局呀”?
“呃,聽說你們這里有個常媽媽”。屹然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拉低了嗓音,可在別人聽見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公子,拿我打趣不是,這常媽媽都年過半百了,可經(jīng)不起小伙子折騰呀”張媽媽用方巾遮面調(diào)笑道。
“媽媽誤會了,我們家世代從商,過幾天是老爺子六十大壽,常媽媽是咱們這兒的老媽媽了,所以就想著讓常媽媽到院子里幫忙調(diào)教幾個舞姬好在壽辰當(dāng)日熱鬧熱鬧”。屹然靈機(jī)一動編了這么個看似合乎情理的理由。
“壽辰?敢問公子是哪家?”張媽媽見識廣深,心里的疑惑加深。
“媽媽,既然我半夜來尋自是不便透漏身份,媽媽又何必追問,還望您能行個方便”屹然說著從腰間拿出一塊銀錠放在張媽媽掌心,這種事情她在電視上看多了,自己做起來沒想到還挺自然就跟做過好多遍一樣,連眼神都狡黠的那么到位。
“呵呵,既然如此,公子跟我來便是”張媽媽也是個聰明的,她只認(rèn)銀子,這青樓中本就魚龍混雜,來這干什么的都有,她也沒必要深究。
這張媽媽帶著屹然進(jìn)了后院來到一間屋子門口,只見里面一排舞姬面前站著一個約四十歲左右的女子,她梳著利落的簡發(fā),一身正紅色裙子,盡管額間有幾縷銀發(fā),可屹然掩蓋不了她的秀骨。
“常姐姐,有人找你”張媽媽正色喊道,語氣神態(tài)里盡是尊敬。
常紅步履輕盈緩緩走來,“是你找我?”她看著那雙多年未曾見過的眼睛,瞬間濕了眼眶。
“您認(rèn)得我?”屹然看著這個常媽媽的樣子,她覺得自己一定沒找錯人。
“張玲,你帶著她們先出去,順便把門帶上”常紅交待到。
“來,孩子,快進(jìn)來”常紅親切的把屹然叫做孩子。
“你是九兒的孩子的吧!都長這么大了,你來之前畫心給我來信了,我就知道你要來找我,可沒想到這么快,來,快坐,先喝壺茶”常紅嘴里不停的說著“等我慢慢將你母親的故事告訴你”。
畫骨見狀退守在門口,來冷府這段時日,她早已學(xué)會了察言觀色,這個時候她只要站這兒幫小姐守好門即可,該告訴她的小姐日后自然會告訴她。
“你娘啊,又美麗又善良,可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跌倒在大街上,身上全是臟臟的泥巴,跟我的親妹妹溫禾淘氣的樣子一模一樣,當(dāng)時溫禾剛過世沒幾日,我思妹心切,又見你母親孤苦無依便將她帶回了這里并將溫禾的身份給了她,沒想到她能歌善舞長的又美,很快她便跟我說她也想上臺去跳舞,可我知道這里是青樓,上臺跳舞拋頭露面本不是尋常女子該做的事情,便婉拒了她,一日,我們領(lǐng)舞的舞姬病了,就在我找人的時候只聽前廳高呼聲此起彼伏,待我過去時竟看見你娘身著簡單的白衣,戴著白色面紗在空中飛舞,滿堂盡是她灑落的花瓣,后來她還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天女散花”,常紅說到這里嘴角噙著不易察覺的笑容“打那之后她就出名了,可我還是不想讓她拋頭露面。
她卻說:“紅姐姐,男人們來這里是為取樂,我們在這兒跳舞是為了生計,本質(zhì)是沒有區(qū)別的,都不過是人的欲望,不要拋頭露面也不過是那些男人無能的借口,我們又何必自己輕薄自己呢,我喜歡跳舞,喜歡能給大家?guī)須g樂的自己,別的我都不在乎”聽完她的這些話我當(dāng)下覺得自己真是白活了,這么多年還沒她活的明白,就這樣便給她取了藝名叫九姬。
后來隨著她的出名來好鳳樓的名流貴族更多了,一日,冷軍從來這里消遣,無意中看到了你娘的真容,便一見傾心,一再糾纏,非要你娘嫁于她,你娘根本不愿嫁,可無奈民不與官斗,冷軍從戰(zhàn)功顯赫,當(dāng)時又正得盛寵,于是他誣陷好鳳樓與敵國密謀勾結(jié),你娘為了姐妹們的性命只能去尋他放過大家,卻不曾想在軍營不遠(yuǎn)處暈倒了,恰好被巡防回來的冷軍從所救,他對你娘體貼入微,關(guān)懷備至,終于打動了你娘,那日,九兒回來跟我說,嫁給冷軍從也沒想象中那么差,如果這是上天為她在人間安排的姻緣,她愿意一試,到時候酸甜苦辣她都認(rèn)了。九兒她就是這樣,總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明明才是個小姑娘,可好像比我這個做姐姐的還要將這世俗看得通透?!?p> “那我娘嫁給冷軍從她過得幸福嗎?”屹然忍不住問道。
“幸福,剛開始真的很幸福,他們雖未大肆的舉辦婚禮,可也是在月老面前見證過的,只可惜好景不長,那王丞相位高權(quán)重。她的女兒也就是你的繼母王氏看上了你爹,剛開始,你爹言辭拒絕,時間長了也禁不住那王氏萬般糾纏,又見其貌美不輸你娘,且對他情深一片,還有一個能助他官運(yùn)亨通的父親,終于,他來找你娘了,希望你娘能做小,那王氏做大,他斷不會委屈了你娘,你娘略做思考就答應(yīng)了,只是提出一個條件,她希望自己的小院能得個清凈,王氏不可隨意進(jìn)出,你爹當(dāng)即就答應(yīng)了??纱饝?yīng)是一回事,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自從那王氏進(jìn)門,便三天兩頭往你娘院子里頭跑,美其名曰姐妹談心,實際上處處挑撥顯擺,可你娘從不在意,她總是能看透一切卻又不在乎一切的樣子。日子久了,那王氏便拿捏到你娘的脾性,所以她在你爹面前獻(xiàn)媚誣陷你娘空房寂寞與人有染,你爹半信半疑,終于有一天你爹參加宮宴回府就被那王氏急急地帶著去抓奸,你爹就看到你娘和一男子裸身而睡,于是下令封鎖消息,不允你娘出院門半步,只格外開恩留下畫心近身伺候,后來你娘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懷孕了,她接受著所有的一切,不解釋,不逃避,也沒有想不開,但是她總是望著南方的天空出神,聽她說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轉(zhuǎn)眼冬至到了,你終于出生了,你娘枯燥的日子總算有了盼頭,看著眉眼和自己極盡相似的你,你爹心里的石頭也總算落了地,他格外允許你娘可以出門了,我這才有機(jī)會和你娘見上一面,她看起來氣色還不錯,仿佛從始至終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后來我們經(jīng)常見面聊聊。日子過得也快,轉(zhuǎn)眼你就八歲了,長的聰明又可愛,可你娘的身體卻越來越差,那天她托畫心帶了一封信給我,說她在人間的日子到頭了,也算功德圓滿,只是放心不下你,她說王氏斷不會容你,定會找機(jī)會支走你,她會提前教你順從王氏安排,只要你遠(yuǎn)離是非之地,能在在田野鄉(xiāng)間做一名普通女人就是你的福氣。果然,你娘走后那王氏就以你思親過度恐傷及身體為由將你送往鄉(xiāng)下別莊修養(yǎng),當(dāng)時你隨身只有畫心一人,我怕你孤單便買了一個小丫頭陪著,取名畫骨,想必就是門口那位了,常姨什么忙都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娘遭遇著這一切”,常紅說著來到床邊的暗匣里拿出一封陳舊的信,“這是你娘留給你的,這些年我一直小心珍藏,你打開看看”。
屹然接過信箋,輕輕打開,只見字跡工整,大氣磅礴,完全不像一個小女子的用筆。
“我兒屹然,當(dāng)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娘親已然故去,你千萬不要傷悲,因為娘親活在另一個幸福的世界里,你一定很疑惑,想知道娘親是個什么樣的人吧!紅姐姐肯定都告訴你了,她一定把娘親說成一個逆來順受的可憐婦人了吧!你千萬別信她的,娘親有自己的使命在身,該怎么做上天都是安排好的,你也一樣,不過你不必像娘親一般忍耐,順心而為便好,娘親會在天上保佑你的,對了,娘親托畫心留了一幅畫給你,畫中自有玄機(jī),關(guān)鍵時刻會保你平安無事,切記收好,吾兒珍重”。屹然讀完這封信后不自覺濕了眼眶,母親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
“傻孩子,你沒事吧”常紅關(guān)心道。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屹然擦了擦眼眶的淚水,抬頭道:“常姨,謝謝您,這些年您辛苦了,屹然沒了母親,以后您就是屹然的親人,我會再來找您的”。說罷,不等常紅反應(yīng)便和畫骨一起沒入了月色之中。
將軍府內(nèi),屹然和畫骨剛躍進(jìn)墻頭,便看見一男一女兩道人影花前月下,情意正濃。屹然倒是見慣了這種場面,可畫骨一個未經(jīng)人事的丫頭差點驚叫出來,得虧是屹然反應(yīng)快,及時制止了,不然她們就沒好戲看了。
“太子殿下”冷霜兒嬌嗔道。自從太子與她表明了心跡,他們便總是偷偷找機(jī)會私會,已經(jīng)快三個月了,她今晚務(wù)必要勸說太子求皇上賜婚,那個冷屹然別想壓她一頭,等成了婚她便是太子妃,依照禮治冷屹然見了她也得行問安禮,她要是不高興了讓冷屹然跪跪又何妨,反正那個瑾王也是個不受寵的廢物,長得再好有什么用。
“太子殿下,眼下皇上已經(jīng)將我的姐姐賜婚給了瑾王殿下,要是皇上也能給我們賜婚就好了”,冷霜兒試探地問道。
“霜兒,委屈你了,今晚本宮來找你正是為了此事,你也知道冷將軍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攀附他的人不在少數(shù),如若司無和你姐姐成婚在先,原先依附你父親的官員定會以為冷家已經(jīng)站在司無這邊,這樣就會影響朝中局勢,這種事情本宮和冷將軍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又不好大肆傳播,所以本宮必須抓緊時間找機(jī)會求父皇賜婚,你得做好準(zhǔn)備”,司越認(rèn)真的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棱角分明,那一張一合的嘴唇看著真是性感,屹然心想。
冷霜兒聽罷倒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真的嗎?那我明日便可以讓娘親幫我準(zhǔn)備嫁妝了”,冷霜兒一改往日面對屹然的刻薄嘴臉,女兒家的嬌羞姿態(tài)盡顯,輕點腳尖,一個唇印就落在了司越那張俊朗的臉上,小碎步輕挪向前走去,任誰看了都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在與情郎訴說衷腸的美好畫面。
“戀愛中的女人果然都是小白癡,包括自己”屹然腹誹。
一巴拍在畫骨那還吃驚的小腦袋上,屹然戲謔道:“小姑娘,該走了,還沒看夠啊,我是不是得找個人把你給嫁了,看你那小臉蛋,跟紅透了的蘋果似的”。小企鵝的日常是吃飯睡覺打豆豆,她的日常就是吃飯睡覺調(diào)戲畫骨,生活還是頗有風(fēng)趣的。
“是小姐自己想嫁了吧,看到這么羞的畫面居然都不害臊”畫骨一改往日乖巧的樣子回懟屹然。
“就是,就是,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撲到瑾王懷里洞房啊”知道畫骨害羞,屹然故意打趣道,這下讓她再伶牙俐齒。
果然,就看見畫骨直接施展輕功,像個兔子般瞬間就溜掉了。
屹然正搖頭擺笑間,腰間突然多了一個巴掌,俯首瞧了一眼,反應(yīng)過來后迅速轉(zhuǎn)身往后退了一步。
“你剛剛說要和誰洞房啊,要不我們今晚就試試”司無挑眉笑說道。屹然轉(zhuǎn)過頭來就看到司無那張出塵的臉上掛著壞笑,卻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自己?;秀遍g,她覺得嫁給這個男人應(yīng)該也不差,放在現(xiàn)代她不就是撿了個富二代嘛。
“好啊,那就試試”說著屹然學(xué)著電視里挑逗異性的樣子,一根玉指輕戳著司無的胸口,只有眼里閃爍著的精光告訴司無這個女人又要使什么壞招了。
瞬間,司無只覺得全身像螞蟻爬過一樣難受,“你給本王加了什么?”盡管司無全身奇癢難耐,可除了那微微顫抖的嘴角之外,他的背影仍然是那般挺拔。
“沒什么,知道你體質(zhì)特殊,本小姐專門為你調(diào)制了獨家癢癢粉,只要你回府泡個澡癥狀便可緩解,在下就先不奉陪了,王爺請”。屹然低頭作請,再抬頭司無屹然不見了蹤影。
瑾王府內(nèi),偌大的浴池中,小麥色的肌膚在燭光的映照下與那池中水如月與星般和諧,司無閉眸冥思:他一次次的在這個女人面前失態(tài),可他卻從未生氣,反而有點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如果這輩子必須要有一個人要生下他的子嗣,那這個人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