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很小,后院更小。
樊州坐在簡單粗糙的石凳上,環(huán)顧四周,從前他每次來到這里,都覺得能有這么一個自己的小店和小院,人生就很不錯了。
可此時,卻明顯感到這小院的簡陋。
“樊州啊,我這只有這破茶水了,你湊合著喝?!?p> 王掌柜倒了兩杯茶水,茶味寡淡,水質(zhì)平平。
“您別這么說,我覺得這茶水可是好喝的很!”
樊州笑了笑,毫不在意形象,直接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贊道:“好喝!”
“呵呵,你們修煉者喝的都是瓊漿玉液,我這茶水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p> 王掌柜上下打量著樊州,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子嗣一般。
王掌柜沒有家室,或許也是因此,才對同樣孤身一人的樊州多有照顧。
“樊州啊,你現(xiàn)在在東城可是出了名了!整個東城都傳遍了,大家全都知道萬仙堂有個叫樊州的強者!”
王掌柜看著樊州,眼里滿是自豪。
“只是殺了那狗城主而已,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影響力?”
樊州頗感不解,隱約覺得應(yīng)該還有別的原因。
“當(dāng)然不只是因為殺城主的事!”
王掌柜笑道:“大家能這么敬佩你,是因為你將妖族勸退,拯救了東城!”
“什么?!”
樊州心頭一震,重復(fù)道:“我將妖族勸退?”
“對啊,現(xiàn)在人人都知道,妖族來襲時,是你將妖族震懾退走的!”
王掌柜沒意識到樊州情緒上的反常,津津樂道的說著。
樊州臉色微沉,沒有接話,不斷在心里琢磨著。
“究竟是誰說的?泉?沒理由啊...”
無論如何,樊州能將妖族震懾退走,這種事一聽就令人不得不關(guān)注到樊州,而樊州最怕的也就是被人關(guān)注!
因為樊州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也太大了,而且都是不被正派所容的。
“泉沒有出賣我的理由,何況他本就是獸谷之人,若是想讓四大門派對我動手的話,根本沒必要如此大費周折!”
樊州眉頭緊鎖,眼前的事乍一看很簡單,但若是仔細琢磨,卻是當(dāng)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場的只有泉和千山圣知道我的真面目,難不成是千山圣?可他也沒有這么做的理由啊...”
樊州摸著下巴,在他心里,若是真對比的話,千山圣甚至比泉更親近一些!
“樊州,怎么了?”
王掌柜見樊州一直沉默不語,關(guān)心的問道。
“沒什么?!?p> 樊州搖搖頭,端起茶杯,只覺得茶水冰涼乏味,再無剛才的閑情雅致,干脆起身告辭。
“王掌柜,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p> “好,修煉者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你還是以你的修煉為主!”
王掌柜沒有多做挽留,修煉者與凡人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王掌柜更是心明眼亮之人,已經(jīng)看出樊州有心事了。
“嗯,告辭?!?p> 樊州點點頭,一甩手,將幾塊價值連城的美玉留在石桌上,不待王掌柜推脫,直接飛離了院落。
“王掌柜,多年受你照顧,幾塊玉石聊表謝意,改天再來看你!”
萬里高空之上,樊州遙遙傳音到王掌柜的小院子里,直到看到王掌柜哭笑不得的將美玉收好了,才放心的離開。
“仔細想想,東城里認識我的凡人雖然不多,但也還有那么幾個,之前還沒什么,現(xiàn)在再去拋頭露面,只怕也是多有不便...”
樊州想了想,打消了游逛東城的念頭,飛到了自己的小破屋的上空,打算再回去看看,卻發(fā)現(xiàn)原本的小破屋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占地極大的豪宅府邸。
“這...”
樊州眨眨眼,神識擴散,確認了一下,這里原本確實是自己的家沒錯。
“誰這么大膽?”
樊州挑了挑眉,施展暗影蔽日,徹底的隱去了身形,從天而降,站在府邸的門口,仰頭看去。
“樊府...?!”
樊州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盯著那黑底金字的牌匾,不知道這府邸是誰蓋的,又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正琢磨者,一陣腳步聲從附近傳來,兩個奴仆打扮的人正竊竊私語。
“你說,樊州大人還會回來嗎?”
“應(yīng)該不會吧,樊州大人都能喝退妖族,恐怕已經(jīng)是神仙了,怎么可能回這小地方?!?p> “唉,你說的也對,可我總覺得樊州大人還在這,一直注視著咱們,尤其今天,好像樊州大人就在身邊似的?!?p> 說著,兩個奴仆路過樊州所在的地方,樊州在陰影之中看著兩人,暗暗發(fā)笑。
“我聽說神仙都有千里眼順風(fēng)耳,或許樊州大人雖然沒回來,但一直都能察覺到這里的風(fēng)吹草動呢!”
“那是當(dāng)然的,不然怎么妖族剛來偷襲東城,樊州大人就趕回來了你?我聽說,樊州大人當(dāng)時一劍差點把那妖尊劈死!”
“妖尊是什么?”
“就是妖族的頭頭啊,類似咱們的武神大人!”
“天啊,那樊州大人也太強了吧?!”
“當(dāng)然了!要不是樊州大人手下留情,那妖尊早就被他剁碎了...”
“......”
兩人越說越離譜,直把樊州吹的宛若天神,饒是樊州如此皮厚的人,也聽的有些臉紅。
“在這東城里,凡人們幾乎把我傳成了人界至尊的地位,可是說他們的話都是夸張的傳言,卻也有幾分真實的地方,究竟是誰傳的...”
樊州一邊思考,一邊在府邸中穿梭著,終于在府邸的最深處發(fā)現(xiàn)了自己當(dāng)初的小破屋。
此時的小破屋,外表被粉飾翻新的極為氣派,但屋內(nèi)卻是絲毫未變,顯然是有人刻意為其保留了原樣,令樊州滿意了一些。
“這人倒是會做人,為我私建府邸,又沒動我的東西,于情于理,我都說不出什么?!?p> 樊州躺在那簡陋的小床上,望著更加簡陋的棚頂,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還在那個破舊的小屋里,全然忘了外面是多么的富麗堂皇。
“泉是受四大門派的密令,在此冒充城主幾天,在他走后,真正的新城主應(yīng)該并不認識我...究竟是誰做了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