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州側(cè)眼看去,只見碧竹子臉色平靜如水,唯獨一雙眼眸閃爍著攝人的殺氣。
“好濃的殺氣...”
從未見過碧竹子如此樣子,樊州微微一愣。
“對啊...師父再怎么說也是萬仙堂的掌門,還是號境的強者,雖然對我總是很隨和,但怎么可能允許別人隨便欺侮...”
樊州看了看城主已經(jīng)開始抽搐的身體,背后止不住的一抖,默默想著:“還好我跟師父不是敵人...”
眼看城主將死,馮源坐不住了,起身道:
“碧竹子掌門,要不還是饒了他一命吧,怎么說,這也是君權所派的官員,若是殺了,怕有麻煩啊...”
“嗯?”
碧竹子輕哼一聲,眼神轉(zhuǎn)向馮源。
馮源被碧竹子看了一眼,嚇得脖子一縮,趕緊坐了回去,低頭道:“...殺,該殺...”
“嗚嗚!嗚!嗚嗚嗚嗚!”
城主看到馮源的反應,眼珠都要爆出來了,瘋狂的掙扎著,口中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聒噪!”
又一道碧竹猛地從地底竄出,竟然直接從肚皮插進了城主的體內(nèi),又從頭頂竄出,帶起一片染血的發(fā)絲。
吧嗒!
一小塊頭蓋骨掉在了地上,一團團白紅相間的液體順著竹竿,從城主的頭頂噴涌而出!
“呃!”
城主渾身一緊,瞳孔猛地縮成一個小黑點,然后慢慢放大,緊握的雙手也開始松開,整個尸體被竹竿支撐著,詭異的懸掛在空中。
樊州靜靜的吞了下口水,偷偷瞄了一眼周圍,紅蓮跟自己一樣,表情有些難看,小白倒是神色如常,甚至還有些開心,對面的馮源則是微微的嘆息著,看表情顯然是對這個結(jié)果早有預料。
“怪不得師父說不用擔心,就沖師父這殺伐果斷的勁,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保障了!”
樊州看著新城主的尸體,默默的接受了現(xiàn)實,甚至心中還升起了一絲安全感。
“您的脾氣還是沒變?!?p> 殿堂內(nèi)沉默了片刻,馮源苦笑著開口道。
“你的修為不及我千萬分之一,此人死在你面前,你根本無力阻攔,所以你沒有責任,不必擔心君權責難?!?p> 殺完了人,好像解氣了不少,碧竹子眼中的殺氣已經(jīng)散去,淡淡的道。
“您這是何話!”
馮源急忙擺擺手,道:“若沒有您的救命之恩,哪有在下的今天!在下不是在為自己擔心,只是擔心武神大人那邊...”
“那就不必了...”
殿堂之內(nèi),突然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
這聲音聽不出方向,環(huán)繞在整個殿堂之內(nèi),似乎帶著一股神奇的力量,一股上位者的威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讓人聽了忍不住想臣服!
“武神大人!”
馮源臉色一驚,急忙跪在地上行禮。
“武神?!”
樊州看向碧竹子,碧竹子一臉的平靜,顯然早就知道武神的存在。
“不必多禮,碧竹子,好久不見,近日可好?”
武神的聲音非常渾厚,而且充滿威嚴,但說話的語氣其實非常平和,那種上位者的感覺完全是自然形成的,并非刻意。
“還行,就是因為我徒弟這事,有點煩?!?p> 碧竹子揉了揉眉間,略顯疲憊道。
“此事著實是令人厭惡,你放心,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我都看見了,沒想到近日這些官員竟然如此放肆,我會去找國君說一下的?!?p> 武神新平氣和的說著,言語之間更透露著幾分義不容辭的一絲。
樊州在一旁聽著,暗暗點頭,這武神行事當真是不偏不倚,武宗是神武國的國教,是負責維護君權的,二者關系親密無間,但武神卻一點袒護君權的意思也沒有。
“那便好,不過,你們門派那個無涯...?”
碧竹子拉著長音問道。
“無涯助紂為虐,你那徒弟為了自保,無過?!?p> 武神堅定的說著,又道:“不過,無涯其實也是無奈受命,此事我也準備再通知一番,各地武宗不得與君權同流合污,也不必助紂為虐?!?p> “如此尚好?!?p> 碧竹子微微頷首,道:“近些日子,妖族、魔影、君權,甚至一些雜修門派,都隱隱有些不對勁,不得不提防啊?!?p> “近萬年的時間過去了,神機降至,我輩只能盡力減少生靈涂炭,以免天下大亂...”
武神幽幽嘆道。
樊州的身體突然一抖,只覺得剛才似乎有什么東西從自己身上閃過。
“你這徒弟僅僅月元境便能打敗無涯,還能發(fā)現(xiàn)我的神識,在他的身上,我還察覺到了一個老朋友的氣息...真是了不起的機緣啊...”
武神感慨道。
“老朋友?”
樊州聽了心里直犯嘀咕:“我身上最大的機緣就是龍血,難道武神還認識小白?不可能啊!”
“你都這么說,那看來我是沒走眼了!”
碧竹子笑呵呵的看著樊州,眼中滿是贊許。
武神又道:“不過,萬般事由皆起于你這徒弟先斬了城主之子與護衛(wèi)軍,若是能有一個非你萬仙堂的人站出來,證明是那城主之子不遵王法,才是最好?!?p> 碧竹子聽了,與樊州對視一眼,開口道:“不錯,站在你的角度看,確實需要真憑實據(jù)才好評判,如此也是最公正的!”
“武神大人!”
樊州想了想,站起身來,對著虛空行了一禮,道:“其實,有一人可以證明我的清白,那人叫勾廉,正是武宗在東城分宗的弟子...”
說著,樊州便將在玲瓏樓遇到勾廉的事講了一遍。
“如此說來,若是能有那弟子來證實,確實不錯...馮源,勾廉何在?”
武神發(fā)問,馮源臉色一下有些難看,慚愧道:
“回武神,那叫勾廉的弟子,行事極有個性,常常外出歷練,在下調(diào)來此地近一個月的時間,也僅遇見過他一次,還是在去東城的時候...”
“哦?按你這么說,此子跟我年輕的時候倒是有點像...”
武神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他在東城都做些什么?”
“吃飯?!?p> 馮源面帶尷尬的說道:“他嫌咱們門派做的飯不好吃...”
“......”
武神沉默片刻,干咳了聲,剛要說點什么,門外突然傳來聲音。
“武神大人,弟子勾廉求見!”
樊州循聲望去,那個背負著黑色巨戟的少年正一臉冷峻的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