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套褲漢”號的水手們坐在甲板上，他們垂頭喪氣。兩艘風帆戰(zhàn)列艦被皇家海軍俘虜了，他們拋棄了他們的同伴，親眼目睹他們的同伴落入皇家艦隊的包圍，而他們無能為力。
馬丁將軍回到旗艦，他的表情很苦澀，一番苦戰(zhàn)，沒能挽救“一切都會好”戰(zhàn)列艦，反而將另一艘戰(zhàn)列艦“監(jiān)察官”也搭進去。
遠征科西嘉，不但沒有來得及登陸科西嘉島，還損失兩艘戰(zhàn)列艦，馬丁回到土倫估計會受到國民公會的質(zhì)疑。
“將軍，他們失敗了?！?p> 馬爾蒙給拿破侖遞來一根黑面包。
“是我們失敗了。馬爾蒙，你覺得我們要怎樣才能打敗英格蘭人？”
“屬下不知道。”
拿破侖嚼著沒有什么味道的黑面包，在想如何才能打敗強大的皇家海軍。
落在后方的皇家艦隊已經(jīng)捕獲兩艘法蘭西風帆戰(zhàn)列艦。
納爾遜從阿伽門農(nóng)號乘坐小船來到旗艦大不列顛號上，他有些惱火。
“為什么不繼續(xù)追擊？法蘭西人的主力艦隊就在前方，要是剛才繼續(xù)追擊，他們不見得可以逃走！”納爾遜直接質(zhì)問霍特漢姆中將。
“上校，我們已經(jīng)取得足夠好的戰(zhàn)果?！?p> “法蘭西人從心里懼怕我們，在大海上我們所向披靡。將他們的土倫艦隊主力放走，將會是您的航海生涯最為錯誤的決定！”
周圍的海軍軍官見納爾遜和地中海艦隊司令產(chǎn)生沖突，趕緊過來調(diào)和兩人的矛盾：“納爾遜上校，我們俘虜兩艘法蘭西戰(zhàn)列艦，還破壞了法蘭西人偷襲科西嘉的計劃，已經(jīng)是今年以來取得最大的成果?！?p> “勝利可以是小勝，也可以是大勝，可以大勝就沒有必要小勝！”
納爾遜憤憤然重新乘坐小船離開，留下霍特漢姆中將等一群滿意于眼前戰(zhàn)果的皇家艦隊軍官。
……
土倫港口，沮喪的土倫艦隊折返。
遠征科西嘉的將士從上到下被陰霾所籠罩，他們沒有上岸的欣喜，反而一個個沉默寡言。
“拿破侖，很遺憾因為我們海軍的失利，你的征程到此結(jié)束了?！?p> 馬丁將軍與拿破侖他們從無套褲漢戰(zhàn)列艦下來。
皇家海軍重新控制了制海權(quán)，遠征科西嘉島也就無從說起，拿破侖又失去了工作。
“我的征程才剛剛開始。將軍，這次海戰(zhàn)我們雖然損失了兩艘戰(zhàn)列艦，但是英格蘭也有一艘戰(zhàn)列艦被我們俘虜。在英格蘭人擅長的領域取得這樣的成果已經(jīng)很難得。我們與英格蘭人的戰(zhàn)斗還會繼續(xù)。我們將在陸地上同他們作戰(zhàn)，我們將在海洋上同他們作戰(zhàn)，一直到將他們徹底摧毀為止。”
拿破侖倒很平靜，他就像是沒有受到影響。
兩艘風帆戰(zhàn)列艦的損失，他還能接受，何況這次戰(zhàn)斗不是他負責指揮。
“過幾個月，等到我們的水手恢復士氣，我再設法出海與英格蘭人的艦隊周旋?！瘪R丁似乎也有點不甘心。
“那么后會有期?！?p> 拿破侖并非矯情之人，也沒有可以安慰水手們的話語，他上岸后又是待業(yè)的準將。
馬爾蒙、朱諾、勒克萊爾幾個副官提著行李跟在拿破侖身后。
“土倫，再見了土倫?！?p> 拿破侖上岸后反而有精神起來。
他在土倫多次與英格蘭人打交道，對皇家艦隊逐漸熟悉。
若是皇家艦隊來到陸地上，法蘭西軍隊可以打敗他們。想要在大海上打敗皇家艦隊，至少需要十年的準備時間。
拿破侖還年輕，他有資本和皇家艦隊消耗下去，他只有25、26歲，十年后才是而立之年。
“謝天謝地，終于回到了陸地上。我發(fā)誓我再也不愿意回到顛簸的甲板上、發(fā)臭的船艙里?！?p> 朱諾上岸后恢復了急躁的脾氣。
勒克萊爾和馬爾蒙則失去目標，他們這次遠征從開始到結(jié)束只有10天左右，他們與拿破侖一樣失業(yè)了：“將軍，我們該去哪里？”
“巴黎，我們的目標是巴黎?！?p> 拿破侖看向北部巴黎的方向，那里是法蘭西共和國的權(quán)力中心，也是法蘭西科學最發(fā)達的地方。巴黎不但吸引著科學家，還有藝術(shù)家，波旁王朝的品味甚至會引發(fā)其他國家君主的效仿。
想要爬上權(quán)力頂峰，僅僅在馬賽、土倫、尼斯一帶活動還不夠，他必須進入權(quán)力中心。
他一直在等待機會，可以為此在科西嘉島待上一年，可以在馬賽花一個冬天的時間排練話劇，甚至可以拒絕歐仁妮的請求，中途去遠征科西嘉。這一切都是拿破侖在尚未掌權(quán)之前對歷史趨勢的妥協(xié)。
“巴黎？我們要去巴黎做什么？難道將軍您一直說的機會要來臨了嗎？”
幾個副官不知所以然。
“巴黎有許多大人物，我們也許可以在巴黎謀取一官半職?！?p> 拿破侖篤定，他會在巴黎時來運轉(zhuǎn)。
馬爾蒙、朱諾、勒克萊爾幾人似懂非懂點頭。
巴黎的確有很多大人物，可是要有和大人物搭上關(guān)系的契機才行，還要在合適的時候站對立場。
現(xiàn)在是熱月黨人當權(quán)，炙手可熱。
然而此時支持熱月黨人就是正確的嗎？雅各賓派一年前還如日中天，不照樣在幾天內(nèi)土崩瓦解、人人喊打？
“拿破侖先生，還有勒克萊爾、馬爾蒙、朱諾先生！你們回來的時間比想象的早！”
一個少女聽說遠征科西嘉的土倫船隊回來，她來到港口，果然看到拿破侖一行人。
朱諾直言不諱抱怨：“艦隊被英格蘭人打敗了，可這不是我們的過錯。我們是陸地上的炮兵……”
拿破侖則佯怒：“歐仁妮，怎么你還沒有回到馬賽?！?p> “我在等您還有大家回來，我給你們準備晚飯。上帝保佑，大家能活著回來就好?！?p> 歐仁妮看上去很雀躍。
“明日我們就回馬賽，然后設法回巴黎。”
拿破侖想到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事情。
此時距離葡月暴動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他要去巴黎活動，還需要不少錢作為路費以及活動的經(jīng)費。他現(xiàn)在是停職的軍官，只能領取半薪。生活有點拮據(j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