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巴黎國民公會特員
1793年9月,法蘭西的土倫已經(jīng)有14000外國軍隊,有英格蘭軍隊、西班牙軍隊,也有意大利地區(qū)的那不勒斯軍隊、撒丁軍隊。
馬賽,此地距離土倫65公里。當(dāng)拿破侖帶領(lǐng)運輸隊到馬賽滯留時,這里到處是革命軍的身影。
“從現(xiàn)在起到一切敵人被逐出法蘭西共和國領(lǐng)土為止,全國人民時刻處于動員狀態(tài)!”
“年輕人應(yīng)上前線作戰(zhàn)。有家室的制造武器、運送糧食。婦女縫制服裝、帳幕及在軍醫(yī)院服務(wù)。孩子們用襯衣撕成繃帶。老年人應(yīng)到廣場去激勵我們法蘭西的軍人!”
“武裝起來,公民們!把隊伍組織好!奮起!奮進!”
雅各賓俱樂部在馬賽街頭組織游行,革命軍唱著《馬賽曲》奔向前線,狂熱的氛圍一浪高于一浪!
這是專屬于法國大革命時代的瘋狂,統(tǒng)治法國多個世紀(jì)的波旁王朝及其統(tǒng)治下的君主制在三年內(nèi)土崩瓦解!
此時距離巴黎市民攻占巴士底獄已有四年。革命需要流血與復(fù)仇,國王、王后、教士、貴族、君主立憲派、吉倫特派、投機商人被處決,整個歐陸的封建秩序被震撼,各國君主惶惶不可終日。
拿破侖親眼目睹狂熱的雅各賓派人士和游行的市民。這是法蘭西最瘋狂的時期,高傲的法蘭西人失去理智,幾乎向整個歐洲宣戰(zhàn),42萬革命軍開往各個戰(zhàn)場,要將法國大革命自由民主的思想傳播到整個歐洲!
拿破侖卻異常冷靜,因為他知道法國大革命的結(jié)局。瘋狂總會有過去的一天,法蘭西需要一個強權(quán)人物結(jié)束混亂,鞏固大革命的成果。
土倫被外國軍隊占領(lǐng),拿破侖的運輸隊暫時滯留在馬賽。
他沒有回家,而是在打聽土倫前線的情況。
“阿爾卑斯軍團的卡爾托將軍已經(jīng)率領(lǐng)部隊前去收復(fù)土倫……你問兵力?大概有8000人,或者更多。還有意大利軍團也派了一個師從東面進攻土倫。那些賣國的保王黨人,詛咒他們死后下地獄!”
“戰(zhàn)事不是很順利,據(jù)說炮兵指揮多馬爾坦少校在圍攻戰(zhàn)中受傷了?!?p> “巴黎派來的薩利切蒂特員正在馬賽,還有巴拉斯特員。他們是由國民公會派來清理普羅旺斯保王黨的特員?!?p> “科西嘉島的薩利切蒂先生?”
“應(yīng)該是。”
拿破侖打聽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大概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法國馬賽,從巴黎派來沒收保王黨錢財?shù)摹疤嘏蓡T”薩利切蒂正在發(fā)愁。
他從馬賽富有的貴族城堡和府第搜刮到大量的金銀、首飾、名畫以及其他藝術(shù)品,除了要上交給國民公會的部分以外,他自己也可以從這次行動受益不少。
但是他還有一個任務(wù),清理普羅旺斯附近的保王黨。
保王黨已經(jīng)勾結(jié)了外國勢力,占據(jù)土倫,給法蘭西的東南部造成巨大的威脅,給法國大革命造成威脅。
總指揮官卡爾托將軍是一個紈绔子弟,炮兵指揮官多馬爾坦少校受傷,革命軍收復(fù)土倫的行動受到了阻礙。
土倫有不少要塞,英格蘭人帶來了大量的火炮,沒有火炮,想要收復(fù)土倫幾乎不可能。
偏偏在這個時候,他找不到一個富有經(jīng)驗而不是徒有虛名的炮兵指揮官。
“薩利切蒂特員,有一個自稱是來自科西嘉島的故人前來拜訪?!?p> “科西嘉島的故人?讓他進來見我。”
薩利切蒂見到一個臉色蒼白、穿著炮兵軍官服裝的年輕人。
“這不是拿破侖·波拿巴嗎?自從去年在科西嘉島分別以后,我們已經(jīng)有一年沒見了吧?”
“薩利切蒂特員,科西嘉島已經(jīng)被保利那個老家伙出賣給了英格蘭人,而我們波拿巴一家不得不逃出科西嘉島……”
拿破侖說的保利是科西嘉島的親英派。
薩利切蒂則是科西嘉島的親法派,同時還是科西嘉島在巴黎國民公會的代表,他在國民公會有話語權(quán),是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
在一年前,他穿越成為拿破侖·波拿巴之際,科西嘉島對波拿巴一家已經(jīng)極其反感,薩利切蒂也從科西嘉島落荒而逃,科西嘉島被親英派的保利控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拿破侖與薩利切蒂都是角逐科西嘉島的失敗者。因此拿破侖專門來拜訪薩利切蒂。
果然,薩利切蒂對拿破侖頗為熱情,還令人取來酒杯和葡萄酒:“我從巴黎前來此地之前遇到你的兄長約瑟夫,我給他安排了一個軍需官的職位,一個年收入6000法郎的職位,而且還是一個有不少油水的美差,黑市的收入你應(yīng)該知道的……你也是來求我?guī)湍惆才殴ぷ鳎俊?p> “感謝您的慷慨,我已經(jīng)回到軍隊,在瓦朗斯的炮兵團擔(dān)任炮兵上尉?!?p> 拿破侖沒有想到兄長約瑟夫·波拿巴去巴黎一趟就撈到了一個軍需官的職位,僅僅是薩利切蒂一句話的事。國民公會議員的能量可見一斑。
“炮兵上尉……”
薩利切蒂眼神突然一變,土倫前線的炮兵指揮官剛剛受傷,拿破侖·波拿巴便出現(xiàn)在他眼前,難道這就是天意?巴黎軍官學(xué)院出身的炮兵軍官,有著幾年的炮兵軍官經(jīng)驗。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家伙與他是科西嘉島的同鄉(xiāng),拿破侖在法蘭西軍隊中有一席之地,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政治資本……
想到這里,薩利切蒂的眼神有一絲炙熱,他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來拜訪我,所為何事?”
“我聽聞薩利切蒂特員您在馬賽,能夠拜訪您是我的榮幸。我的四弟路易·波拿巴在巴黎上學(xué),他已經(jīng)十五歲,我希望他能夠成為候補軍官,與我一樣進入軍隊,為法蘭西效力、為國民公會效力。他將來一定會感激您的恩情。”
拿破侖壓制內(nèi)心的不安,他沒有向薩利切蒂索求收復(fù)土倫的炮兵指揮官的位置,他要薩利切蒂主動向自己提出這個要求。
他這是在冒險,他相信歷史沒有發(fā)生多大的偏轉(zhuǎn),畢竟他還沒有能力影響歷史的車輪。
薩利切蒂搖晃手中的紅酒杯,笑瞇瞇地說道:“讓路易成為候補軍官為法蘭西人民效力是一件好事,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是我現(xiàn)在手頭有一件麻煩的事需要你幫忙……”